“差點....陰溝翻船呐....”
李昂呻吟著將巴基的屍體踹到一旁,把頭重重錘在堅固石壁上大口喘息,像要把這輩子的呼吸次數都用盡一樣.
竅穴的靈氣漩渦逐漸減緩轉速,筋脈重新陷入乾涸,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咽喉如同火燒一般乾燥。
巴基那被轟掉了一半的頭顱還在用僅剩的獨眼盯著李昂,布滿血絲的瞳孔渾濁無神,只剩下那刺骨的強烈憎恨。
溫熱的血漿漫了過來,李昂冷漠地稍微挪了挪身軀,歪過頭,直視著少女沙啞問道:“你的名字?”
“....傑奎琳,傑奎琳・哈瑞斯。”
她用顫抖的聲線說道,手中槍支並沒有放下,搖晃著對準了躺在地上的李昂。
李昂眉梢一揚,上下打量著傑奎琳,少女身上穿著的高檔定製服飾以及尤為低調的老舊手鏈項鏈,結合她的姓氏....
“是那個哈瑞斯家族的哈瑞斯?”
眾所周知,哥譚是一座尤為古老的城市,在這裡盤踞著無數個傳承悠久的家族,譬如布魯斯・韋恩母親所屬的韋恩家族,其母親所屬的凱恩家族,企鵝人所屬的科波特家族,以及最後的埃利奧特家族。
這四個姓氏在城市中最為尊貴,當然近些年因為子嗣稀缺都沒落了不少,而僅排在這四家之下的就是哈瑞斯家族,銀行家,實業家,曾經出過好幾任哥譚市長、法官。
傑奎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那就好辦了。”李昂籲出一口氣,手指扣著牆縫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色對她說道:“我在校車上救了你一次,剛才你開槍打死巴基救了我一次,相當於我們兩個扯平了,對麽?”
傑奎琳緊抿著嘴唇,少了一條褲腿的大腿在昏黃燈光照耀下泛著細膩光澤,似乎在無聲地譴責著李昂。
“把槍放下吧,十步之內,我不用一秒鍾就能把你的脖子擰斷,”他面不改色地提了提包裹住左臂的臨時支架,複而說道:“現在,給我搭把手,把這些屍體全清理掉。”
傑奎琳猶豫著把手槍插在腰間牛仔褲上,說道:“我們難道不應該去求救麽.....”
“啊,求救這種事情什麽時候做都可以。”李昂揪住一具小醜的衣領,在汙水溝渠中將他拖拽著前進,“隻不過我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煩,知道麽?一,我不想讓哥譚條子知道是我殺了他們,二,天知道這些小醜還有沒有別的同黨。”
他喘著粗氣,和傑奎琳一起把所有小醜的屍體都推到下水道盡頭的入海口處,又用石塊把小醜的臉孔、手掌、腳掌全部砸爛,扒掉衣服,這樣的話就算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體,也得花上很大功夫才能辨別出身份。
隨後,李昂用小醜們衣服上撕下的布帛包裹住石塊,連在屍體上推入海中,石塊的重量使屍體不斷下沉,而洶湧的暗流又推著它不知道飄向何方。
這還不夠,李昂與傑奎琳又折返到原地,仔細抹去台階上沾染的血跡,從汙水中撿拾子彈,大致把痕跡都抹除之後,才順著入海口陡峭的台階,爬回哥譚老城區的地表。
滿身汙漬的李昂靠在傑奎琳肩上,用沙啞聲線吩咐道:“等會見到條子知道該怎麽說吧?震撼彈一打進來你就是去了意識,從下水道裡醒來之後發現了同樣昏迷的我,因為我在校車上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劑,所以你就一路扶著我從入海口的台階爬了上來。這一過程中你一直沒有看到過任何小醜的痕跡,
如果有條子追問任何問題,你就擺出痛苦的樣子說自己記不清了,知道麽?” 同樣狼狽不堪的傑奎琳攙扶著李昂,聞言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的警車,猶豫了一下複而用微若蚊蠅的聲音說道:“那什麽....謝謝你。”
李昂閉上眼睛,聽著警員們奔跑過來的踢踏腳步聲,說了句“不用謝。”就徹底關閉了早已是強弩之末的靈氣漩渦,讓睡眠劑與肌肉松弛劑的藥效接管了身軀,陷入昏迷之中。
――――
當李昂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高級病房的病床上,恢復原位的左臂上綁著厚重石膏,四周寂靜無聲,只剩下床邊滴答作響的監測儀器。
稍一會兒,就有一位陽光俊朗的青年醫師推開病房大門,三兩步走到床前,“你醒了,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
李昂刻意擺出茫然無措的模樣,掃了眼左臂,愣愣問道:“我在醫院麽?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準確的說,是七十四個小時。”青年醫生微笑著說道:“說實話,檢測到你血液中巴比妥含量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不過你現在不用考慮這些,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正當兩人說話的功夫,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青年醫生板著臉想要推門出去呵斥,卻被踏進門內的龐大陰影徹底籠罩住。
多明戈,克裡斯蒂娜,還有伊麗莎白和伊莎貝拉,紅犰狳墨西哥餐館一家擠進了病房,手上還提溜著果籃鮮花一類事物。
青年醫生注視著多明戈那比他大腿還粗的胳膊以及那凶惡可怖的紋身,咽了咽口水,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請你們出去,病人現在需要休息....”
“這小子是我們餐館的雇員,還救了我的女兒”多明戈瞪著眼睛,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說道:“我們隻佔用兩分鍾,可以麽?”
說罷,多明戈擰了擰脖子,發出爆豆般劈裡啪啦的聲音,青年醫生隻好後退兩步,無奈說道:“就兩分鍾。”
“非常感謝”克裡斯蒂娜松了口氣,帶著雙胞胎妹妹跑到李昂的病床前,想要擁抱他卻顧及那些雜七雜八的醫療器械,隻好輕輕地坐在病床邊沿,幫他掖了掖被角,萬分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李昂,真的謝謝你。”
李昂微笑著舉了舉打著石膏的左手,說道:“舉手之勞而已。”
伊麗莎白嘭地一下摟住李昂沒有骨折的右手,像求安撫的小獸一樣嗚咽著轉著腦袋,後者無奈地歎了口氣,揉了揉伊麗莎白柔軟的發絲。
他看了眼目光溫和的克裡斯蒂娜,柔聲說道:“不用謝我,我只希望這個病假不會讓我丟了工作。”
多明戈板著臉,雙手抱於胸前,“放心吧小子,你的工資還是會正常發的,隻不過你病好之後要馬上回來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