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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圈》第131章 立刻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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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午,蔡和與王雙戟被命令放棄軍都西城,全軍並入軍都南門外的北方軍大營,駐扎西營。

 是“命令”,不是商量。

 蔡和與王雙戟非常憤怒,以為北方軍是為了支開他們,好獨自劫掠軍都全城府庫。

 可形勢比人強,隻得一邊分兵洗劫軍都西城,城中城北一帶,一邊帶上輜重物資,分批朝北方軍西營開拔。

 同日,北方軍向南城黃巾派出信使,以北軍中侯,破虜校尉鄒靖,率六萬步騎兵,兩日內即抵軍都城下的名義,要求南城黃巾做出選擇。

 要麽,最遲日落前,主動去北方軍營地,向北方軍繳械投降。

 要麽,一旦幽州官軍出現在軍都城下,北方軍將不再受降。

 何去何從,悉聽尊便。

 為誘使南城黃巾行動起來,北方軍派出一千步卒,一千騎兵,呈散漫狀的長條往返於南門至北方軍北營。

 東城後續押送的黃巾降卒,推著獨輪車,輜重車的老弱,被刻意先繞城帶至南門外,再向南抵達北方軍大營。

 軍都南門與北方軍大營之間的曠野,被搭上了一條濕毛巾。

 這是一個大型幻覺魔術,一個人為搭建的“羊群效應”橋梁。

 未時起,南城黃巾開始零星試探出城,黃巾中軍的大小頭目,不少帶著親兵大膽的直趨北方軍營地,似是要親自去談條件。

 越來越多的黃巾,開始走出軍都南門,一隊隊穿著扎甲,拎著武器的黃巾,開始主動朝北方軍北營走去......

 天黑前,軍都西城黃巾叛軍總兵力的近三成,約六千余人。糧秣輜重中的一半,已在北方軍西營安置完畢。

 蔡和與王雙戟等叛軍頭目,抵達北方軍大營,為北盟一眾頭目奉上抄來的珠玉財帛若乾。

 劉備等人欣然笑納,回贈寶馬強弓,玉杯美酒,寶刀鱗甲,設宴招待叛軍一行。

 賓主盡歡。

 第八日,西城黃巾叛軍,全軍出軍都,一體撤入北方軍西營駐扎。

 繼而,位於西營西北角,一個早已被搭建好的簡易高台上,“軍都起義”的功臣,蔡和與王雙戟,被請了上來。

 跟著,四千頂盔摜甲的北方軍騎兵,從西與北兩個方向圍攏過來,從兩個側翼遮蔽西營地。

 兩千北方軍藤甲步卒,從北方軍營地斜插入西營中線立定,與高台前待機的一亭中軍,分割夾持,遙相呼應。

 “這…”

 被請上台的蔡和與王雙戟,在耳中隱隱傳來隆隆的馬蹄聲響時,就臉色大變,

 待眼前一排排手持刀盾的北方軍士卒,全副武裝的開入營地,更是臉色煞白。

 “二位將軍,不必擔心。”

 在兩什北方軍刀盾手的護衛下,王朝笑吟吟的走上台,先安慰了下高台上的兩個功臣,才又對台下因被北方軍突然包圍,或驚愕,或恐懼,或氣憤,或不知所措的黃巾眾,大聲道,“你們也不必擔心,軍都能和平起義,實賴蔡王二位將軍。有功就要獎,大功就要有大獎。”

 說著,又是聲音加大,“我軍決定,將此次預計繳獲的一半,約一億錢的財貨,獎予二位將軍。外面步騎是為了押送上百車財貨而來,與你們無關。”

 “…一億錢?”

 “一億是多少?”

 場下黃巾大嘩,台上的蔡和與王雙戟雖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卻也不知哪裡不對。

 劉備等北盟大頭目皆不見,一個小校突然蹦上了台,這是要幹嘛?

 “咕嚕嚕,咕嚕嚕。”

 一陣木輪聲響由東南而來,場上黃巾循聲望去,就見一輛又一輛的手推雙輪車,一溜溜的被推了過來。

 打頭的幾輛板車,還是騾拉的車架,板車上堆滿了用麻繩捆著的箱籠。

 “打開。”

 台上的王朝高喝一聲,衝疑神疑鬼的蔡和與王雙戟大笑道,“讓二位將軍看看,我北盟賞罰明也不明?”

 “嘩啦啦。”

 “嘩。”

 “嘭嘭。”

 數十輛推入場中的雙輪車,停了下來,推車的把式紛紛把車上的箱籠,斜著推下車,每輛車都有箱籠倒地,摔在地上。

 摔出一蓬蓬五銖銅錢,馬蹄足金,麟趾金餅,傾瀉出一匹匹針腳細密的厚布,光滑的綾羅,雪鍛樣的絲帛......

 “嘶…”

 滿場寶光耀眼,銅錢清脆的撞擊聲,聲聲入耳,頓時激起了一陣抽涼氣的動靜。

 “我北盟以信立,以義結,功不謙,過不賴,有功必賞,發賞從不小氣。”

 一聲厲呼,驟然在台上升起,王朝昂頭衝蔡和,王雙戟大喝道,“二位將軍領了賞,這便走吧。”

 “嗯?”

 “啊?”

 蔡和與王雙戟二人皆瞠目,“此言何意?”

 “你是何人,卻不見玄德公?”蔡和皺眉,“我等要與玄德公分說,仙帥何在?”

 “既非同路,何必相見?既無實言,何必相詢?”

 王朝沒通自家名姓,斜裡一抱拳,衝蔡王二人喝問道,“敢問二位將軍,你二人遣使向北盟請兵,告知我等右營渠帥於大目被程遠志所殺,引發軍都兵變,是也不是?”

 說著,不等蔡王二人應,把目光轉向台前場上黑壓壓的黃巾眾,揚聲複問,“於大目被程遠志所殺,引發軍都兵變,是也不是?”

 “…是。”

 “沒錯。”

 “王雙戟給咱右營報仇哩。”

 “俺們太平道一方一渠是一渠,一地一帥是一帥,一股是一股,俺們是合股,互不統屬。”

 “俺們前營是陽翟來的,跟程渠帥是一渠,可不是一帥,不是一股。”

 “他程渠帥又不是俺的帥,他說殺就殺,那哪行。”

 “對,俺們右營多是汝南兄姊,他程遠志跟俺又不是一營的,憑啥殺俺渠帥?”

 場上的黃巾眾紛紛點頭,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

 “那就對了。”

 王朝不知何時掏出了個大喇叭,豎起來衝台前的黃巾眾大喊一聲,又斜臂朝台旁一指,揚聲道,“蔡王二位將軍,遣使請兵北盟,求請北方軍立刻回師,願獻軍都之時,也是這麽說的。”

 說著,又是對場上黃巾眾大喝一聲,“可是,我們被騙了。”

 他口中的這個“我們”,指的是北盟,卻引發了場上前營與後營黃巾的嘩然。

 不是因為“我們被騙了”,是“請兵北盟”,“求北方軍立刻回師”,“願獻軍都”引發的嘩然。

 盡管此時場上的這些黃巾,身處的就是北方軍西營,這代表了什麽,實際已經一清二楚。

 無論何種原因,他們此時身處北方軍營地才是事實。

 至於這一行為,是不是“請兵北盟”,“獻了軍都”。是不是背叛了太平道,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他們或是不願想,或是刻意忽略,或者不想承認。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願把“這不怨我,都怪別人”的情緒發泄一下,從“都怪別人,不怨我”中,找到自我安慰。

 需人之所需,急人之所急,才是好生意。

 “北盟都是些老實人,講的就是信義,最容不得的就是毀信,棄義。”

 王朝就是個老實的生意人,很快將場上黃巾眾急切需求的東西,拿了出來,“把蔡和與王雙戟二位將軍,遣至北方軍的信使,王蒙,王老實,帶出來。”

 一臉老實本分的王老實,從台邊左角小步低頭走了出來,身後的兩個北方軍步卒摁刀而行,卻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

 若不是王老實低頭小碎步而行的模樣,太過老實本分,身後的兩個北方軍,倒更像是兩個護兵。

 “見過王少尉,見過蔡軍侯,見過二表叔。”

 在王雙戟的目瞪口呆中,剛拱手叫了他一聲二表叔的王蒙,就把他賣了,“二叔為人,雖自家部曲亦不齒,正使豬飛燕方出軍都,即卷財帛自去了。小侄為報將軍一飯之恩,隻好攜程渠帥首級,繼續聊充信使,往追北方軍。將軍恩義,小人已還,你我就此兩清了。”

 當著台上台下的面,王蒙就老老實實的說了一件事。

 右營正帥於大目,是被王雙戟騙入前營,為蔡和與王雙戟聯手所殺,嫁禍程遠志,引發兵變。

 之後的事情,場上的黃巾都知道了,引北方軍西返,獻軍都。

 蔡和與王雙戟大呼不妙,亡魂皆冒。

 形式太急轉直下了。

 從一開始二人欲引北方軍奪軍都,全掌幽州方面黃巾,以為晉身之階。

 再到西返的北方軍不入城,不合兵,反而持續增兵,使二人逐步喪失討價還價的本錢。

 其後分化瓦解,東城老營左營三萬黃巾一降,東門南門一開,形勢徹底逆轉。

 二人莫說平等合作的資格,連討價還價的權利都失去了。即便被命令全軍出軍都,入北方軍西營駐扎,也只能乖乖聽令。

 誰知都已與北方軍合營了,前營右營皆已駐扎進西營,北方軍竟然又是一個分化瓦解?

 挑撥離間, 蔡王二人看出來了,卻不明白北方軍如此狼子野心,究竟為哪般?

 既欲除人,又何故拉來上百車財貨?

 蔡和與王雙戟沒有當場炸了,就是被北方軍一個又一個詭異的舉措,攝住了心神,始終束手束腳。

 從城外北方軍增兵開始,到時下推來百車財貨,二人屢次想動,偏偏似被無形之手摁住,就是動彈不得。

 “我北盟有功則賞,不論私德。”

 王老實老老實實的把實話一說,台上王朝的大喇叭,就衝場上亂糟糟的黃巾響了起來,“今我軍可取軍都,實賴蔡王二位將軍。功就是功,有功則必賞。然,我北盟以信相結,以義立身,不可與毀信棄義者結盟。功賞一畢,我北盟即與二位將軍就此兩清,明日既不同路,今天就送二位將軍自去。”

 說罷,舉起喇叭對台下的上萬黃巾揚聲道,“我北盟寧舍億錢,不失一信。我北方軍,不容無義者棲身。願與蔡王二位將軍同去者,概不留難,立刻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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