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虎沒多可怕,還有人馴了鑽火圈呢,可好看了。”
“虎士之凶橫,遠超虎熊。”
一個燕歌土著驕傲的對身旁商旅道,“虎士過路,馬都害怕,連蹦帶跳,拉都拉不住,殺氣太大。”
“啊?”外地商旅皆懵。
“真的。”燕歌土著與有榮焉,“就是煞氣太重,軍中規定虎士必須見民卸甲,平時不準穿虎甲,這凶人一穿凶甲,那凶殘之氣估計真是大,狗見了都能嚇尿。”
一旁的李軒聽著耳畔傳來的風聞,差點笑出來,虎士未必虎,可披的是真虎皮。
畜生的感官遠比人靈敏,聞見一頭老虎從眼前過去是什麽感覺,那當然是馬跳狗尿。
換成一個紅衣女鬼突然從眼前頭下腳上的降下,人也嚇尿。
光看見長發下來都不用看見臉,十個人裡仨人嗷一嗓子就背過去了,馬跳狗尿沒當場休克,就比人強了。
馬狗聞見身前突然出現一頭老虎,與人醒來發現身邊盤著一條蟒,沒區別。
歡呼聲中,虎穴中真正參與試煉的“重甲士”走出來了,還是綿甲,牛皮甲,藤甲的老打扮。
只是身上自加了不少的綿甲厚片遮護,裹的紡錘一般,護耳綿甲片緊緊勒頸,綿甲護腿布履貼著地朝前挪,望著一群撐身吼叫的老虎,眼睛瞪的溜圓,臉煞白。
從東走到西,趟過“虎穴”而已。
真凶悍的是最早參與選士的一什十人,那是真牲口,北方軍全軍的重甲士,加上親軍兼的尚不足三百,已經是步兵軍近戰的絕對精銳了。
全軍敢趟虎穴,敢挺身而出,舍我其誰的凶悍之士,也就是首次選士的那十個牲口。
“虎士”首選之時,虎山圍的人山人海,全是軍中將校士卒,戰鼓頻響,喊殺震天。
首次闖虎穴的十個牲口,一是緊張,二是氣氛太熱,三是被老虎撓的打發了性子,在隆隆的戰鼓與袍澤的助威中,結陣與老虎互鬥,最終十個牲口把虎穴二十六頭老虎,全部格殺。
那是真凶悍,能把老虎嚇的滿場亂躥。
時下虎穴中的八個虎士中,其中一個就是當初十個牲口中的一個,左臉上劃過眼瞼的三道深痕,就是當初被老虎撓的。
此人盾都沒拿,兩手空空,卻走在隊列最前,是場中唯一肩鎧上掛“裡長”銅勳銜的“虎士”。
當初十個牲口,一出“虎穴”,即被晉升,最低就是“裡長”,其中兩個本職就是裡長與副裡長的重甲士,被雙雙晉升為“亭長”,勳俸則再高一級,與“鄉長”“副鄉長”等齊。
只不過那九個牲口,二人護衛劉備入洛,其余六人皆在軍中,不屑帶新兵蛋子再跟大貓玩耍。
只有伏斑年少,尤喜出風頭的場合。這個當初十個牲口中唯一被老虎嚇尿,哭著與老虎拚命的大孩子,如今卻每次護持袍澤過“虎穴”,必到。
由於當初過虎穴的名聲實在太響,加上身旁七個虎士,皆是他一路護持過的,倒讓年紀最輕的他混了個“當頭大哥”。
帶頭大哥帶頭上前,可虎穴裡的老虎卻很不配合,一等虎士提盾上前,威武的昂天虎吼聲中,吼完就朝旁邊躥。
馬戲團的老虎都能被馴化,更別說老被打的老虎了,一看熟悉的雙腿怪又要來欺負虎,吼兩嗓子意思意思,就避之唯恐不及。
可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宣揚帝國主義不可戰勝,激活北盟之民的尚武之風,才是目的,哪能讓老虎說避戰就避戰?
八個虎士紛紛大吼,提盾上前,前堵後追的逮老虎。
雖是表演居多,可虎山上圍欄外的一圈人,還是看的熱血沸騰,歡呼雀躍,全在大呼小叫的助威。
“也不知道為何虎鞭如此值錢。”
虎穴中虎吼連連,一堆老虎被追的亂躥,耳畔此起彼伏的虎吼,到讓李軒衝一旁挨著的范鯉他爹,范進眨了眨眼,“范兄來一根兒?”
“…咳。”范進對流氓一樣的李軒,實在是無可奈何,被憋了下。
李軒見范進旁的盧氏低了低頭,顯是聽到了他的話,不由更是樂出了聲:“嫂嫂,不要不好意思嘛。你們盧家可是買了不少根,是大客戶呀。”
說著,又是沒心沒肺道,“只不過就別浪費在范兄身上了,這老虎我還是知道的,一次就幾吸的時間,就是太短了,才要用威武的吼聲,來隱藏自己的尷尬。若為范兄著想,嗯嗯,驢怎麽樣?”
“咳咳。”
盧氏大家閨秀,在大家族中事見多了,又是過來人,只是橫了不著調的李軒一眼。
范進卻是臉醬紅,被嗆的猛咳兩聲,甩袖瞠目:“吾身且壯,怕是比小仙還要氣實些。”
“你說的對。”
李軒點頭認同,攏著袖跺了跺腳,“我身子骨是虛,那你幫我看好倆熊孩子,我去後園拿兩罐蜂蜜補補。”
張飛是與李軒一起下的虎山。
走在後園的路上,張飛就道:“燕歌新辟,騎兵一走,萬一張純鬧大,小弟不怕心血毀於一旦呀。”
“咱走就是讓他鬧大啊。”
李軒攏著袖,晃晃悠悠的順著新栽的樹苗小徑朝前走,“劉公若請兵,我在不好,大哥已蹲守洛陽,二姐駐津門,一衛碼頭,重型器械再造不易。二來若烏丸從東而來,大兵犯燕歌,二姐順水北上可斜插漢江,封鎖雍水,關門打狗。
三哥坐鎮燕歌,以防萬一而已。只需接應北面我等散出的狐奴,平谷,安樂三裡堡即可。薊城不下,烏丸由西面入寇燕歌的可能極小。燕歌這樣要渡江而攻的城,漢軍可攻,諸胡反輕不敢犯。”
“三哥隨你一起南下翼州吧。”
張飛插著兜,大搖大擺道,“俺也煩跟官兒裝傻充愣,西鄉沒俺,照保燕歌西牆無虞。程普卡著水路,五千步兵軍居中,燕歌除了十萬勞改犯,有啥?張純瘋了來啃燕歌,胡人都怕捅咱這個馬蜂窩。”
李軒想了想,笑著點頭:“也好,那咱就放個空城唄,一起去翼州旅遊一圈,黃巾撐不住了,缺衣少糧的,這一入冬更是過一天少一天了、咱正好蹭點軍功。說不定天子一高興,直接給三哥封個侯呢。”
“哈。”
張飛樂了一聲,知小弟在隨口扯淡,“這下幽州可讓小弟坑苦了,萬一張純鬧大發了,不知多少財主要破家。”
“不是盟中的人,就甭操那個心,白教人栗子怎麽炒,人會感恩?”
李軒搖頭輕笑,“好說歹說,人就是堅信守自家塢堡,比跟咱們抱團好。就是想寧為雞口,毋為牛後唄。那咱跟猴兒就一起看刀是怎麽殺雞的唄。
這幫守戶之犬呀,邀一起討伐土匪不去,路從自家田裡過不行。倒是綠林服了,地方靖了,心安理得的享用咱們將士流血犧牲換來的靖服。倒是路修好了,碼頭有了,用起來理所當然,不給用都不行。”
說著,又是搖頭一笑,“一個個教太慢了,讓胡人教教他們吧。北方軍三千的編制太小了,跟劉公要不好,讓亂世幫咱們要吧,陽關三疊浪嘛。沒有增加編制的需求,哪來的編制?賊多,抓賊的才能多呀。”
“就是不知張純能鬧出多大動靜。”
軍中已推演多次,只是張純和烏丸就是黃巾加馬匪的組合,變數太多,張飛倒是在李軒的影響下,對搶胡人的部落越發上心了,嘿嘿奸笑,“這烏丸一鬧,咱可就師出有名了。”
“那當然。”
李軒同樣嘿嘿一笑,“攘外必先安內,幽州三郡烏丸,咱一次鏟滅了它。”
“全
滅了?”張飛聞聲一愣,撓了撓腦門,對幾千軍力的信心不是很足。
“對, 滅族,從歷史到族別,全部抹掉。”
李軒插手吹了聲口哨,“黃巾在翼青徐兗卷來卷去的,卷過的地方,哪還有人啊,正好安置我們的烏丸兄弟。塞內邊地與塞外相連,十輩子別想同化了胡人。必須學秦,把西戎遷至洛陽,要朝內陸遷,與塞外隔絕。三代之後,胡人都會以為自己是漢人。
烏丸諸部,一旦被我內遷,身處內陸,就是人盡敵國,打輸了跑都沒地兒跑,只有緊緊依靠我們不可。絕不敢像在邊地一樣,蛇鼠兩端。那就會喪失議價權,從能與我們博弈的力量,變為我們的軍力。
我正在想,是不是把北地征服的胡部,組個八旗出來,再散到天南海北的駐扎去,成為一個個乙等駐防八旗。”
“為何不組?”張飛感覺此法可行。
“駐防八旗我不擔心。”
李軒道,“那個遲早會被民風軟掉,退化掉,從狼化羊,融入當地。我擔心的是與塞外接壤的八旗主力,既是袍澤,裝備軍餉待遇都要與北方軍看齊,差也差不了太多的。
那隨著咱們的實力提升,胡騎的戰鬥力會飛越的。萬一仗打多了,功勳高了,匈奴,鮮卑,扶余等印記沒洗乾淨,反而越打越遠,地盤越來越大,那就沒法管了。”
“那小弟鍾意的是?”張飛略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