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紀念北方軍烈士,死人也是不能放過的,被李軒拿來當軍國主義教育基地了。
燕歌各亭裡的小學堂,包括勞改營的營內學堂,燕歌衛星城學堂,身處北盟勢力范圍內的所有學堂,等英靈殿竣工之後,都會定期組織熊孩子們來烈士墳旅遊。
接受帝國主義的再教育,豎立積極的文明觀,榮譽觀,責任觀,長大了好傳播四大發明,為土著帶去文明。
“燕歌動物園”也是個教育基地,上的是“自然課”,可以增加知識,開拓視野。
“老師,這個脖子這麽長的家夥,是什麽呀?”
“是長頸鹿。”
“長頸鹿是哪的呀?”
“非洲的,想去看看麽?”
“想啊,可非洲在哪啊?”
“不知道,傳說在天海的盡頭,你敢不敢去找呀?”
“我是紅領巾,有什麽不敢?可非洲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非常不服王化的洲,對這樣的洲,我們要怎麽辦呀?”
“征服它。”
當文明與文明發生了衝突,誰勝誰敗,在小學課堂上就能決定。
“燕歌動物園”裡不光有諸胡部與北盟逮捕的野生動物,還有家畜家禽。
從最常見的雞鴨鵝,豬狗馬羊駱駝都有,且是園內主要展覽品種。
“燕歌動物園”同樣是一間存放“沉澱資金”的倉庫,吸引人流,激活地塊活力,園內所有的野生動物與禽畜,都是試驗品。
這是一間畜牧業,養殖業的大型實驗基地。研究的就是野生鹿養殖,鹿茸鹿皮鹿肉的獲取。野生虎養殖,虎鞭虎骨虎皮的提取。熊膽熊皮熊掌,通過馴養野生熊實現,變獵為養殖。
且大漢的豬,雞等各種家畜家禽,與選種育種後的家畜是不一樣的。
李軒就沒見過幾頭白豬,大多是黑豬,灰豬,粉紅豬,小花豬,有的還帶鬃毛獠牙,體型小肥膘少,三百漢斤就是大豬了。
馬無夜草不肥,豬呢?
豬一天喂幾頓好?什麽時候喂好?喂什麽好?飼料比例多少?
要回答這些問題,比窮舉黑火藥最佳配方,難得多。
豬牧草的種植,品種與攝入量數據。多少畝牧草可承載一頭豬,牧草品種與種植面積的優化配比,豬糞循環利用,就是搭個生態養殖的微縮模型,做實驗。
管理與育種技術,同樣要不停的試驗。
豬的閹割,豬種的選取配種,“人工授精”等邪惡的科技,“站籠式養膘”等反動的養殖方法,“藥物式催肥”等更黑暗的畜牧術,都隱藏在“燕歌動物園”的歡樂氛圍之下。
更黑暗的“流水線式屠宰”與“屍體防腐技術”,由於過於邪惡,反而不能藏。包裝一下,放在所有人的眼前就行。
“流水線屠宰”技術,燙豬拔毛屠宰,豬油做肥皂,豬鬃做刷子,豬骨做飼料……就是個工藝流程。
“屍體防腐技術”則被警衛旗派員跟蹤,用於敵前烈士遺體保存,轉運。
只是即便對保存烈士遺體有益的防腐技術,也是不會對外公開的,
能放在所有人眼前的是“罐頭”,同樣基於屍體防腐技術,而誕生的偉大軍需品:“斯帕姆”午餐肉。
陶罐與木罐裝,用鹽油做防腐劑,木塞封口,送入蒸鍋整罐加熱,消菌,蠟封。
保質期多久誰也不知道,正讓罐頭像飛行員一樣,掛在一個亂轉的架子上,實驗顛簸條件下。在燒著爐的各種溫度與室內外環境,驗證各種環境下的保質情況。
陸軍還不擔心,罐頭主要是為海軍準備的。
即便這樣,為了保護士兵脆弱的心靈,都抹去了一切有關於“屍體”,“防腐”等字眼,稱為“保鮮技術”。
“燕歌動物園”就是個教研產一體的娛樂園,寓教於樂。
“糖炒栗子呀。”
公共馬車方至動物園門口不遠停下,吳敦未下車就先聳動了幾下鼻頭,空氣中彌漫著讓他一股熟悉的焦香。
果不其然,李軒下車抬頭一看,就見幾團青白色的煙霧,正在開闊的門前廣場冒著。
一堆糖炒栗子攤,有的就是左右前後並排在一起炒著,有的獨自矗立在園外歇腳亭前,拴馬棚後。
搭著腳手架,正在施工的一個石製巨型噴泉左右前後,就擺了八個攤。
不少攤前都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帶著孩子的居多,看起來生意不錯。
只是,跳下車的秦朗眯眼朝附近一個炒栗子攤一看,就樂了:“五分錢一袋,一角三袋?我草,比咱賣的便宜十倍。”
李軒抬頭一看,也樂了,就見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架子車改的糖炒栗子攤前,一張大牌子,上面明碼標著價:“糖炒栗子一斤一袋一錢,漢元一袋五分,一角三袋。二兩糧票一袋,五兩糧票三袋。”
這不是最讓他樂的,樂的是後面還寫著:“收‘軍特等’糧票,糧票換軍票,三兩收一兩。一角收‘軍票’三兩。”
“這八成都是軍屬,王八蛋。”
吳敦看著一堆冒煙的糖炒栗子攤,眼神憤憤,“就是營裡的熊兵把炒栗子學去了,在營門口亂擺,咱才掙不著錢了。”
“比著降價啊。”
秦朗摩挲著與李軒一樣的短毛腦袋,嘿嘿一笑,“怪不得藝不輕傳,再好的方子經不起這麽糟蹋啊。咱一個攤兒一天能賺六貫,這一個攤兒一天能賺三十錢不?二百個攤子不頂咱一個,這就不是賺錢,是把人弄的跟自己一樣窮。”
“呵,這物價可夠亂的。”
李軒樂呵呵的,倒沒介意軍痞偷學手藝,對惡性競爭也無所謂,有利有弊的事。
他只是對少量試發行的“漢元”與“普通糧票”,能夠這麽快的變成貨幣商品,感到挺有意思。
特別是炒個栗子都能兼個地下錢莊,街頭兌匯,拚縫都這麽光明正大。民間黑市合法,或者說匯兌自由的壞處,就是中聯儲的網點,必須實時經受市場風雨的洗禮,真不知利弊如何。
漢元的定價是以幽州栗米糧價為基準,大體以3元一石栗米,衡的五銖錢。
等於1元等於10五銖錢,只不過為了便於流通,元下有“角”有“分”。
李軒不敢說對人民有感情,但對人民幣是真有感情。他原來還奇怪“分”兄哪去了,原來跑大漢了。
此次內部試發行的“漢元”,最高面額僅為“一元”,且隻作為紀念幣,市面幾乎見不到,只有一二五“角”,一二五“分”。
實際他眼前正在發生的現象,就是貨幣在尋求複位。
短短時日,五銖錢在栗子攤上,對漢元匯率就已經跌去一半,甚至貶值六成五了。
這是由幽州糧價以“五銖錢”看來,開始上行。從而帶動一比一錨糧的普通糧票,開始相對“五銖錢”升值。
糧票的稀缺性,又反過來帶動糧票偏離票面價格,形成市場溢價,從而帶動錨糧票的漢元,一起升值。
如果焦點僅在“五銖錢”,就會發現手裡的“錢”,越來越不值錢。
“走吧,你們炒栗子競爭力不行,賣不過人家,有什麽好妒忌的?”
李軒笑著招呼了氣呼呼的吳敦,秦朗倆二貨一聲,對時下的漢元兌五銖情況,不太關注。
漢元目前正處於上升通道中,隨著幽州糧價上行,還有的升。但製造“五銖錢正在持續貶值”的市場錯覺,把五銖錢淘汰出去,才是漢元這一階段最重要的事。
民間恐慌情緒一來,就會把持續貶值的五銖錢“拋”出來,而持續升值的“漢元”,就會成為流通貨幣的最佳換手標的。
借助這一過程,中聯儲會一邊製造市場恐慌,一邊用漢元收購五銖的形式,把漢元向市場投放。
“漢元”實際就是“商品”,同樣有滯銷,積壓,緊俏,供不應求等各種商品特征。
至於收來的五銖?“五銖”可以叫“五銖股”,或者叫“泰銖”,收夠了砸出去就是了。
想讓哪州民不聊生,就收購哪州的糧,讓物價上去。收夠了糧再重新砸回去,反手滅一州糧商,子錢家。有迫切希望加入中聯儲的勢力,收編一下就是了。
借助收編的新成員網絡,繼續擴大中聯儲與漢元的覆蓋范圍, 北方軍暫時過不去的地方,錢糧還過不去麽?
過去的錢糧被罰沒,誰罰沒的誰失大義,北盟得到懲戒與戰爭借口。
受損的是盟內成員私人財產,幾個成員的力量微不足道。
可大家之所以組成聯盟,不就是為了共同應付這種問題的麽?
罰沒的經手人是個官個吏,一家一姓,那就全盟群練一個。若是一地之主,那就聯軍討伐。
大義在手,裹挾起來就輕松了。
北方聯盟就是北地土豪劣紳公約組織,蘇維埃修正主義聯盟,有了大義,北方軍堅決督戰就行,後面騎兵一擺,弓弩一架,舉起大喇叭:“瓦西裡,再不衝,我代表人民,打死你。”
“我不是瓦西裡,人家是哈嘍kitty。”
“身為寵物,要更嚴格的要求自己,來,咬個手榴彈,祖國和人民等待你勝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