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與許攸,荀諶,辛評等人一樣,看不起冀州的郭典等土鱉,風聲既去,見洛陽戰鬥正酣,就投到了何進一派,重拾忽悠術,四處鑽營,以為晉身之階。
冀州受幽州侵襲,兩年來越來越像附庸,許攸等人料新晉冀州牧賈琮,定會對此不滿,於是從洛陽起就頻頻縱橫,意圖說服賈琮,重用他們,則大事可成。
只是賈琮不冷不淡,獨自就上路了。
“冀州本無事,多了爾等,才會多事。”
論忽悠,涼棚裡還站著“月旦評”兩位忽悠界的宗師呢,對所謂的名士許攸等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許劭更是直言,“忘前事而不興師,北面已經放了你們一馬,畢竟北面的人,也不是什麽忠臣,沒必要與你們計較。”
頓了頓,又搖了搖頭,“可爾等如今自投羅網,還要破網?”
“子遠,公則,友若。”
許靖看著相熟的許攸,郭圖,荀諶三人,認真道,“你等關心的是朝中事,天下事,我二人卻月月關注你們欲對付之人。你們身在那人織就的網中,不亂動且好,若亂動甚要破網,你是當人眼瞎,還是吃素的?”
“大將軍好善虛己,賢士歸心,猶有能履以不驕。玄德織席販履之輩,李小仙一介白身,割幽燕以飼鷹犬,已令天下側目,居然還敢妄謀冀方,狼子野心,不下閹豎。”
郭圖橫聲道,“今國為閹豎所危,天下嗟痛,何人又不在網中?吾等網中奮戈,解黎民倒懸,豈懼魚死網破?”
“善哉,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疆。”
許劭衝郭圖讚同的點頭,卻不知這句話是評何進,郭圖,還是劉備,或李軒,嬉皮笑臉道,“販履輩如何可與大將軍同列?公則此言,大妙。”
說著,又是嬉笑,“爾等論文皆名士,自是不怕李軒等名不副實的蠢愚庸人。論武有淳於君,想必一刀就可將關羽,張飛等庸將斬於馬下。論兵馬,爾等盡可陣前宣義,讓跳梁之北方軍束手就降。論錢糧,君子談錢多俗,只需奮聲疾呼,倒懸之民,自然會隨爾等一同破網,魚死何惜。”
郭圖被憋的臉色醬紅,一旁賈琮卻是深深看了許劭一眼,微笑搖頭。
“冀州已安,治平不易。百姓何辜,魚死何惜?”
許靖對許攸,郭圖等人同樣不看好,卻又好心警告,“越是愛惜羽毛之人,越重名士。碰上不計身前身後名之人,爾等就要小心了。我觀那李軒,若被你等罵幾句,怕是不會計較,不傷其利,對其就是無關痛癢。”
“可若爾等要破網,就請諸君真的做好為魚的準備吧。”
許劭接言道,“人為刀俎,你為魚肉的時候,魚會流淚,刀不會。”
……
燕歌,十字花園。
東西向的107與南北向的108州道,於漢江以北交匯,形成了一個十字路口。
一個半徑五裡的弧,南抵漢江,以十字點圓心劃圈,在十字外半徑五裡,又劃了一個圓周。
“圓周”軌道,就是燕歌中心區的環形“花園路”,圓心依十字四區再做四十五度分割,一個“米”字,將中心區分割為了八區。
“米”字中心點不是宮殿,而是花園廣場,幾何散射分割,城市規劃的留白卻極多。
留的是世界奇跡的位置。
在未決定是用埃菲爾鐵塔,空中花園,還是自由女神矗立在燕歌第一個軸心前,中心點半徑一裡,只是露天花園廣場。
優先建立的神殿,陸續升起的紀念堂,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大劇院,華表,石碑,雕塑,噴泉,都在圍著中心圓,八區輪流興建。
107與108交匯的“十”字十裡,在此處是分割春、夏、秋,冬,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八區的各五裡長的大街。
“十字”東夏是青龍大街,秋西是白虎大街,夏南是朱雀大街,冬北是玄武大街。
中心點至半徑二裡的四象大街處,分別築一石製觀景門,分別為青龍門,又稱“奉天門”,白虎門,又稱“承運門”,朱雀門,又稱“德勝門”,玄武門,又稱“凱旋門”。
不是為防禦目的,而是為文化,旅遊與商業目的興建,故而四門樣式各不同,牌坊式拱門,立柱三洞門,疊浪式褶門,飛簷式宮門,吊雙層八角玲瓏宮燈。
十字花圈廣場范圍,全是形象工程,設計的指導思想要做到“好大喜功”。建築造型刻意以繁複華美,大氣磅礴為準。
雕龍刻鳳,空中走廊,地豎漢白玉浮雕華表,朱紅內金柱,精雕細琢,建築間距又要大,引明渠開觀景河湖,明堂開闊。
吭哧吭哧建了快兩年,進度才走完不到一成,高吊等工具都沒造齊。沒個五年,偉大的燕歌形象工程,連一期都別想竣工,更別說十字點要豎的世界奇跡了,要豎大鐵塔,鋼都不夠。
倒是功能性建築,過渡性的衙門,民居等,在燕歌的施工隊面前,比蓋豬圈複雜不了多少,早已投入使用。
朱雀大街18號,就是一個門牌下的建築群,與三河建設大營時期的“三棵樹社區”,“九棵樹高級房”一樣,是有北盟特色的福利官房。
聯盟官吏在聯盟任職,居留燕歌期間,不用買房,不用租房。按級別,軍銜與勳位,由聯盟提供小至民居,大至城堡莊園的公共宿舍,卸職,下野,外調,再搬離。
朱雀大街18號,就是聯盟標準委員會,商業部與公共安全部三個在朱雀大街的聯盟機構,官吏與雇員的宿舍區。
由於南臨漢江,為造景,朱雀大街南抵漢江段,引入了人工河,江上畫舫可循河泊舟。且依緩丘,豎涼亭起回廊,遍移松柳,頗有幾分水鄉韻味。
此處是個城堡式的官宅樣建築群,依山就勢,隨形生變,綠樹屋邊合,青山郭外斜。日賞垂柳,夜泊蓮舟,輕風才挽簷下燈,光影又搖蜃上樓,一副活色生香的自然山水畫。
“老爺回府…唉呦。”
矮白牆鏤雕團龍洞,灰瓦做牆簷的三階高門前,一輛雙駕馬車停了下來,手提皮包的衛士先跳了下來,側身打開了車廂門。
早已從側門中走出,等候在門簷下的門房,剛揚了一嗓子,後腦杓就挨了一巴掌:“他媽的,跟你說了多少回,這不是雍奴鄉下,甭亂喊。”
門房揉著腦袋,委屈的朝後看,膀闊腰圓的祥管家,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屁顛屁顛的一溜小跑走下門階,移形換影般的躥至車廂前,抬手作勢,欲扶自家老爺。
“你也滾蛋。”
從馬車裡下來的鮮於輔,一身黑色的筆挺製服,頭戴大蓋帽,帽子中心一個亮閃閃的金色徽章,盾徽上是一頭金鷹,一爪抓盾,一爪提劍,劍盾相交,成一“卍”字。
警徽!
鮮於輔製服臂章上是同樣的鷹徽,斜肩章是三道鷹翎標志,袖口有三道金色條紋,條紋後有一同樣的金色“卍”符號。
這是警察部隊最高指揮官的製服。
時下的鮮於輔,志得意滿,他的最新職務,是北方聯盟公共安全部部長兼武裝警察部隊總指揮。
他是北盟中少數可以身兼政軍,橫跨兩界的人。
這樣的人,在士官學校等院校,參謀部等機構重組,北盟制度化之後,已經差不多絕跡了。
若不是他在北方軍初創時期就入了夥,他是絕無可能榮升一部最高行政長官的同時,還能兼任武裝部隊指揮官的。
原本盟內是要將民事公共安全與武裝鎮暴,分列為兩個單獨部門的。只不過考慮到特殊時期,治理土匪,遊俠,江湖道門,需要軍地協同,暫時未將軍警與民警分拆。
鮮於輔頗感運氣,他就是感覺軍內出頭太難,才偷師勞改營,自薦組建飛虎營,欲獨辟蹊徑,建立武勳。
可北方軍的作戰對象,不是黃巾等農民軍,黑山等山賊,就是諸胡,無堅城可登,無雄關可滲透,飛虎營無用武之地。
正當鮮於輔又對前途感到悲觀時,天上掉餡餅,“飛虎營”被撤銷“軍”字番號, 轉為“軍警”,保留軍隊現役,新番號“飛虎隊”,作為武裝警察部隊的特警使用。
同時,北方軍公共安全科,退出軍隊序列,轉為民政,升級為公共安全部。
而鮮於輔,保留軍隊現役,晉升中尉軍銜,就任首任公安部部長兼武裝警察部隊總指揮。
飛虎營的時候,鮮於輔嫌編制小,真讓他管大編制,他腦袋都大了。
他實際就做一件事,鋪網。一個戶籍管理兼治安響應網,僅是不斷延伸的公路,不斷增多的港口,亭以上的行政單位,他就必須再建立447公共治安亭,投入至少2000的警力,才能把盟內不斷擴張的網補上。
他有預感,他遲早成為繼勞改營之後,盟內兵力第二雄厚的營,三年之後僅靠警察,他就有信心應付任何武裝入侵。
一個警察帶五個流氓,他就有信心建立一支不輸黃巾的武裝。
盟內的警政指標是千分之二,換句話說,以北盟時下擁有的85萬2千正式注冊的人口戶籍,與處於勢力范圍內的約420萬人口,他需要1萬警察。
而今年可以從士校武漢警察分校畢業的警察,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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