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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圈》第344章 不讓投降,老子不走了
可令陳倉軍民徹底崩潰的是,北方軍不是來攻城的,更不是來受降的,而是刀弩齊指,逼迫出城投降的軍民一體人等,回城救火。

 北方軍騎兵全滾滾朝北跑了,楊秋後來才知道,放火沒控制好,上千火燈飄雷,在風力的不配合下,脫離了預定軌道。

 北方軍怕引大面積山火,趕緊出動騎兵追著天上的飄雷,滅火去了。

 陳倉守將楊秋,最終沒跑,而是在過年前的三天,打扮成信使的隨從小兵,混入了北方軍營地。

 一進營,二話不說,衣服一脫,大喊一聲:“我乃陳倉守將楊秋,今個你們受降也得受,不受還得受,不讓投降,老子不走了。”

 ……

 楊秋最終沒走,李軒卻是走了。

 東進關中的實質主帥是關羽。

 陳倉既不是李軒決定打的,也不是他指揮打下來的。

 他只是隨軍。

 即便連打涼州,都不是基於他的想法,他只是在履行他的義務。

 一隻無形的手在推著他走,讓他西進涼州,又東進關中,正像高氣壓朝低氣壓流動的氣流,水往低處走一般自然。

 他可以說是被氣機牽引,並非是他主動要做什麽,只是被大勢推著走。

 這種“身不由己”,或者說是“隨波逐流”,讓他疲憊的很快,且心中頻頻閃出警兆。

 他不是一個每日三省吾身的人,雖然真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非常了不起,可他做不到這種需要毅力與恆心的教條化鞭策。

 “三省吾身”其實是個邏輯回路,與催眠中的信號叫醒的作用一樣,是個可以解決“形而上學”思維誤區的外界信號刺激預設,是個“叫醒程序”。

 批評與自我批評中的“自我批評”,就起到的是這個作用。

 李軒為自己預設的就有“叫醒程序”,就是沒事吃完飯散個步,沒事閉目養個神,或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把自己關在一個密閉的靜謐空間,一遍遍的過最近的“電影”。

 “電影”的主角就是自己,見過哪些人,做過哪些事,推演與預測人與事的走向。

 就像一個人白天剛對一個喜歡的姑娘表白,晚上“想象”姑娘回家後,會有什麽“反應”一樣。

 如果“想象”不是基於空想,而是添加了變量,比如表白時的環境,是剛從公交車上下來,還是背後停了台跑,是已經約出來一起看電影時,還是暗戀許久突然走過去來個“我喜歡你”。

 能不能想到變量,是基於不同的變量去“想象”,還是唯心主義的“她肯定對我有意思”。

 一次次“想象”與一次次的“結果”,是否相同?

 當結果與想象不同,是埋怨別人,自怨自艾,還是學會了修正,學會了結果與想象,越來越像?

 當借朋友錢朋友不知道還,是埋怨朋友,還是審視自身?

 李軒會審視自身。

 當結果與想象不符,有了出入,不是結果錯了,是他錯了。

 他做不到一日三省吾身,但當結果與想象出現了出入,他是會去想想,為什麽會出現出入的。

 時下的局勢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已經不是在操縱局勢,而是入局了,是被大勢在推著走。

 他似乎是陷入了“仙帥”的虛名與“我當掛帥”無意識了。

 他明知道一個人不該借錢,卻借出了,與明知不該掛帥卻掛帥,犯了一樣的錯誤。

 他把本能自己掌控的東西,交給“老天爺”了。

 明明天下這把牌,該怎麽打,打的步驟,什麽概率該壓多少注,他已經有既定策略了。

 只要嚴格遵守操作紀律,就打概率,他的贏面是最大,籌碼越多他的贏率就越高。

 可是,莫名其妙的,他被調動到了涼州,親自下桌了。

 打破了既定的策略,沒有堅持貫穿始終,贏下全桌的唯一下法,而是當一把牌出現了絕大贏面時,像一個賭徒一樣,下了重注。

 這是不可饒恕的,這代表不專業,這代表被情緒操縱了。

 涼州,關中,贏不贏的到,他掛不掛帥,沒有什麽意義,都是眼前的焦點,在眼前看著很大,實際是被眼前的東西遮住了眼。

 他贏下全桌靠的是打贏農業革命,不是打贏什麽韓遂,李文侯,西涼叛軍。他要的是按部就班的整備常備軍,不是涼州,關中。

 他迷失在了一種叫做“捧殺”的氛圍中,做出了自不量力的本能選擇:掛帥,西征。

 即便是現了賈詡的暗中搗鬼,他還是沒有走出來,仍然迷失在了眼前的焦點,而沒有從整體的目的,與實現目的的道路,用空間視角來看待整件事。

 直至出了“三花事件”,有人要他“為民做主”,他也“為民做主”了過後,才悚然而驚。

 他被同化了,不知不覺變成了情緒的動物,在被本能操縱。

 他更擔心的是這種操縱,源自人為,來自暗中有意識的“捧殺”。

 “我要你給我調查一件事情,我箱籠裡除臭的那個青蘋果,是不是糜貞放的。”

 面對屁顛屁顛跑來請罪的“家臣”李安,未出涼州境內,就已經卸下軍中實際主帥職務的李軒,隻交代了這一件事。

 當著賈詡的面交代的。

 “你為什麽不懷疑我?”

 親赴郿縣法氏塢,來與李軒匯合的賈詡,面對李軒的異樣,反是似笑非笑。

 “你太積極了,你自告奮勇來關中,我本沒有多想。”

 面對賈詡古怪的問話,李軒反而眉頭大皺,“你問的我心一沉,似乎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你卻知道的?”

 “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想知道。”

 賈詡的回答很奇怪, “很多人的主公也是知道的,只是同樣不想知道。”

 “你別跟我打啞謎。”

 李軒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意思是我大哥的人,在底下要坑我,我大哥知道,卻裝不知道,沒阻止,是吧?”

 “我就說了,你只是不想知道。”賈詡就笑。

 “我他媽就奇了怪了,這是要把我調出幽州?”李軒罵了聲。

 “一字並肩王嘛。”

 賈詡反倒笑的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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