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之下,大火還在熊熊燃燒,曹軍並沒有退卻,只是暫時撤到城上弓箭手和輕弩手的射程范圍之外,而城外十余架高大的井闌則繼續發威,朝務襄城的城頭不住傾瀉著箭雨。b襄城城內長街之上,一千騎兵靜靜地肅立在長街之上。
南陽兵團的編制內並沒有騎兵,但是張繡覺得駐守一地不能沒有騎兵,於是讓徐晃組建了三千騎兵,以備不時之需。
而徐晃卻是將其中一千騎兵帶來了襄城,本來還只是當探馬之用,未料到現在卻是要用上他們了。“嗒嗒嗒”
清脆的馬蹄聲響起,徐晃手持大斧,策馬來到一千騎兵之前雙目如刀子一般掃過一千騎卒的臉龐,凝聲問道:“兄弟們,你們可怕死?“不怕!!!”
一千騎兵聽得徐晃之言,轟然應答。這些都是南陽子弟,深受張繡厚恩,現在曹軍要進攻南陽,要毀他們的家園,他們自然要誓死捍衛!
徐旯凝重地點了點頭,以手指著城外隱隱可見的井闌,大聲說道:“現在該死的曹軍在城外架起了井闌,他們的利箭可以落到我們的城頭上,而我們的弓箭手卻射不到他們!”猛然地深吸了一口氣徐晃大聲問道:“兄弟們,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襄城!”一乾騎兵再次大聲應答。徐旯凝聲再問道:“知道襄城後面是什麽地方嗎?”“ii!”
“對!就是南陽!南阽郡內有你們的父母,有你們的姊妹,更有你們的妻兒!若是襄城被攻破了,知道他們有什麽後果嗎?”說到這裡,徐旯環視眾人。一千騎兵沒有應答,但呼吸之聲卻是變得粗重,臉上殺氣展現。
“你們不答,本將就代你們答!只要襄城被攻破,你們的父母會被敵軍殺害!你們的姊妹和家中的妻女會被敵軍淫辱!還有你們的孩子,也會被殺死!曹軍三屠徐州,泗水為之斷流,你們會讓這支凶殘的部隊入南陽嗎?”“不會!不會!”“那你們應該怎麽樣?”“燒掉敵方井闌!守衛襄城!殺!殺!殺!“鏘鏘鏘”一千騎兵喊殺之聲暴起,同時手中兵器不住敲擊,發出清脆的鳴叫
徐旯高舉大斧,喝道:“好!為了保衛家園,殺!”徐晃話音剛落,立即掉轉馬頭,朝著城門處奔去,一千騎兵也猛然策動馬匹,緊隨其後。“嘎吱轟隆”“嗚嗚嗚”
就在曹操滿臉笑容欣賞著井闌對襄城城頭守軍的打擊,而守軍無法反抗的場景時。襄城厚重的城門忽然打開,蒼涼而嘹亮的號角聲被吹起,這是張繡軍特有的號角聲!“轟隆隆”下一刻,千名騎軍衝過火牆,殺向曹軍士年。
曹操見得,一瞪眼,驚訝道:“竟然有騎兵!”繼而失聲道:“不好!井闌有危險!傳令下去,不計損失都每護住井闌,不可讓敵軍得手!”
曹操反應雖然快,然而命令傳達卻需要花費時間。而此時,徐晃已經領著千名騎軍殺入曹軍陣中。這時一直注意著城頭之上的曹軍逼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大隊騎兵已經殺到,曹軍如同波分浪裂般向兩邊潰退。這支騎兵就如同一柄犀利的剔骨尖刀,惡狠狠扎進了曹軍陣中。
徐旯引著這支騎兵突然出手,顯然打了曹軍一個措手不及,輕易殺過了曹軍的前陣。之後就正如曹操所料一般,騎兵沒有回轉,而是分成十數股,分別衝向十余架井闌!“攔著他們!快啊!”
不用曹操提醒,李典、樂進、於禁三人都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立即指揮兵卒阻攔。曹軍步年雖然精銳,然而速度又怎及騎兵來得快,往往剛衝到騎兵方才所在的地方,騎兵已經遠去了。
護衛井闌的夏侯德見到騎兵來得凶猛,而樂進等人的支援卻未到,知道只能靠自己所部護衛井闌了。於是立即高呼一聲,大喝道:“眾兄弟上前!頂住!不要讓敵軍得逞!只需堅持片刻,敵軍就奈何不了我們啦!殺啊!”
護衛井闌的可算是曹軍精銳,只見守衛在井闌前的曹軍迅速擺開陣型,最前排的曹軍一手持皮盾拿著鋒利的長矛,微微抬高呈斜向上的方向,只要騎兵殺到,他們手中的長矛就會狠狠刺出!“死來!”
只聽見徐晃大喝一聲,手中大斧劈空斬下。有如長河大浪般卷向跟前兩員拚死擋住去路曹軍小校。“當當”
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兩員曹軍小校手中長矛脫手,同時血光乍現,連人帶甲被徐晃璧成了斷肢殘軀!漫天波濺的血雨中,徐晃縱騎突進,終於從嚴嚴實實防線中撕開了一處缺口。尾隨徐晃身後的數-r騎兵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牛,策馬狂暴撞向了前方密集如森槍陣!“櫸了”“要保住家人!就算死也要燒掉井鬧!!”“殺啊!!!”“噗噗”
鋒利的長矛從四面八方突刺而至,頃刻間便將衝在最前面兩名騎兵連人帶騎戳成了刺蝟!當那數截滴血的矛尖從騎兵的背後刺出之時,兩名騎士的眼神已經變得一片通紅。就像垂死前的野獸,流露出令人心悸狂暴!1吼
淒厲的怒吼聲中,面對就要刺來的長矛,後面的騎兵毫不畏懼,手臂揚起,兩隻皮囊凌空拋起!往前翻飛不遠便“砰”的一聲重重地撞在了井閑之上。沉重的力度一下子就讓皮囊破裂了開來,裡面的火油濺了井闌的前端到處都是。
激濺而起的火油恰好有一滴落在了一名曹軍士年的唇上。這名曹軍士卒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火油辛辣的味道和刺激的氣味同時刺激著這名曹軍士卒口腔和鼻子內的神經。這名曹軍士卒臉色旋即一變,高呼道:“不好!這是火油!快阻止他們!”不過這名曹軍士年的提醒已經太晚了。
這個時候,狂飆疾進的騎ar。已經以十數條生命為代價,硬生生撞開了一道靠近井闌的通道。剩下的騎兵呼嘯而進,將垂掛在馬鞍前的皮囊揚手砸在了井闌之上。皮囊在上井闌之上猛然碎裂開,火油灑得井闌底部封處都是,並流滿一地。
不遠處,一名早就準備好的騎兵彎弓搭背,幽幽燃燒著的火箭“劈啪”作響,這名騎兵已經將火箭賂準了灘滿火油的井闌!
“不好!殺死他!快!”所有見到這一幕的曹軍幾乎同時呼喊,同時十數名曹軍弓箭手已經放出了手中的利箭,直直地射向這名張繡軍的騎兵!“噗噗噗”
身體連中利箭,原本高舉著的大弓也掉話地上,只有原本緊扣著利箭的手跡死死地握著那根燃燒著的利箭。
這一片戰場在一刹那之間仿佛都變得寂靜,所有曹軍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名騎兵的身上!“保護襄城!守護家人!燒掉敵人的井闌!”這一刻,想到出戰前的誓言,這名將死的騎兵體內猛然湧現起無窮的力量!
一名曹軍士卒就要上前將這名騎兵梟首,以除後患。但下一刻,他卻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卻是那名騎兵已經控著戰馬,沉重的鐵蹄狠狠地踏在了這名騎兵的腦袋之上時之間,腦漿迸裂!
這名騎兵同時一拳狠狠地捶打在戰馬之上,戰馬立即撒開四蹄,向著井闌所在的方向疾馳狂奔。同時這名騎兵已經將皮囊打破,裡面的火油不住流出來。這名騎兵使勁將火油往身上一潑,同時手中握著那根還在燃燒的火箭毫不猶豫地在沾滿火油的身體上一劃!“呼l一”
烈火一下子就將這名騎卒的軀體吞沒,但不屈的鬥志支持著他不要倒下,雙目死死地瞪著越來越近的井闌!
終於“轟”一聲大響,連人帶馬都被大火有吞沒的騎兵撞進了布滿火油的井闌之上,大火猛然燃起,同時快速蔓延,一下子就將井闌的底部所吞沒,相信不需要多久,根基被歿的井闌就會倒下。
相似的一幕在曹軍各處井闌之下發生著,雖然不是所有井闌都因此而付諸一炬,然而徐晃率領騎兵的這次突擊,卻是將曹軍大部分井闌毀去。
看著眼前悲壯的一幕,還有那逐漸被大火所吞沒的井闌,徐旯喃喃地念道:“都是南陽的大好兒郎!”說完狠狠地咬了咬牙,對著剩余的騎兵大喝道:“回去!”
徐旯引著剩余的騎兵就要撤離,另外一邊,夏侯德卻是定定地看著被大火焚燒著的井闌中。喃喃自語道=“完了……都完了!”說完猛然瞪著迎面而來的徐晃,大喝道:“都是你!給我死來!”暴喝之下,夏侯德手舞戰刀,撲向迎面而來的徐旯。
徐旯望著死命衝來的夏侯德,冷笑地罵道:“愚蠢!”口中雖罵,但手中大斧卻沒有絲毫猶豫,借著戰馬強勁的衝擊力,徐晃將方才看著手下兵卒悲壯戰死的恨意全部灌注在這一斧之上,朝著夏侯德狠狠地劈了過去!“噗”
血光暴現,沉重的大斧一下子就將夏侯德整個人自頭顱起,連帶著頭盔、衣甲一下子劈開成兩段,什麽內髒鮮血等流滿一地。
一斧劈死夏侯德,徐晃看也不看他,同時加速前進,此時若不走,那邊於禁、樂進、李典所部的曹軍士年就要圍上來了,到時恐怕想走也走不了。徐晃再次一馬當先,引著剩余的騎兵向著襄城的方向死命奔去。
後陣的曹操站在高台之上,卻是完整地看到這一幕,此時卻是不由得歎道:“好一個徐公明!好一幫忠勇士卒!此等將兵不能為我所用,真是天下之大憾!”曹操說完,他身旁的許褚和典韋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此等對手絕對可敬!“蹬蹬蹬”
曹操回頭卻見到來人正是司馬懿。只見司馬撾來到曹操面前,拱手道:“丞相,十五架井闌有十二架被毀,另外三架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井闌被毀,我軍要不要……”說到這裡司馬懿偷眼望了望曹操,並沒有將話說下去。
曹操輕哼了一聲,回過頭望著襄城城頭,冷笑道:“以為毀掉井闌本相就無法攻城了嗎?”繼而冷哼了一聲,曹操喃喃自語道:“可敬的對手……就是要來戰勝的!”說完之後曹操重重地握了握拳頭,身上霸氣徒然升起!
轉過頭對司馬懿說道:“仲達,傳令下去,待城牆下大火停後,讓文謙他們四個輪番攻城,不要停歇!”
司馬懿聽得,抬頭說道:“丞相,朱靈將軍方才攻城時被敵將徐晃劈死,於將軍還來不及待他的屍首搶回。”
曹操一聽。輕“嗯”了聲,眼眉同時挑了挑。凝聲道=“好一個徐公明!”司馬懿聽得。問道=“丞相,朱將軍陣亡。那……”
司馬懿還未說完,旁邊就轉出一人,大聲說道:“爹,讓孩兒領軍攻城!”
眾人聽得,同時扭頭看去,只見此人生得高大威猛,虎背熊腰, 隱約可以見到手臂上那塊塊隆起的筋肉。而最顯眼的莫過於他頷下剛長出的幾屢黃須,此人正是曹操三子曹彰,曹操稱之為“黃須兒”。
曹操見得,大笑道:“我兒驍勇,甚好!不過敵將徐晃非是等閑,仲康,汝和彰兒一同領兵,匯同文謙他們輪番進攻襄城!”
曹彰聽得大喜,而曹操身後轉出來,鐵塔一般的許褚齊聲應道:“諾r”
待得曹彰和許褚走後,旁邊一名身材高大和曹操長得有七八分相像的年輕人走了出來,對曹操說道:“父親,三弟雖勇,然而戰場凶險,只怕……”
還未說完,曹操就擺了擺道:“好玉還要雕琢,昂兒汝十年前已經開始隨為父征戰,當時也是如彰兒一般年紀。
而且張繡之子上戰場時比你們年紀還小呢,當時他可是張繡獨子。張繡都敢將他放上戰場,本相為何不敢!”
這年輕人自然是曹操長子曹昂了,曹昂聽得,點頭笑道:“父親所言有理。”說完便站在曹操身後與曹操一同在高台上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