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一一。(網絡etn)郭記的大軍奔騰衝鋒起來,雜亂的馬蹲,沂萬大軍如同潮水一般撞入那千余人的陣型之中。
楊奉本人手持長槍頂在最前面,不住拚殺,口中還在大喝道:“長槍手,刺,,刀盾手,頂住,,殺啊。”
士卒們憑著被激起的一腔熱血,長槍手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長槍,聽著楊奉那一聲“刺”就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長槍往前一送,口中本能地出“喝”一聲叫喊。
刀盾手緊握著手中的皮盾以及短刀,面對逐漸臨近的那支號稱大漢最強的騎軍,眼神之中沒有露出絲毫驚恐。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轟
“…”
“…”
兩軍終於相撞了,戰馬的嘶叫聲以及人的慘叫聲響徹這片天地。一名騎兵手執長槍策馬衝在最前,面對前面那些弱小的士卒舉著那隻比紙片厚一點的皮盾,這名騎兵嘴角泛起了不屑的笑容。
終於,這名騎兵策馬撞了過去,如他所料一般,那隻比紙片厚一點的皮盾絲毫阻擋不了戰馬前衝的步伐,輕易撕破了防線。這名騎兵已經見到藏在皮盾後那懦弱的士卒,手中長槍正準備一挺,將其一槍結果的時候,沒有料到胯下的愛馬忽然出一聲悲嘶,繼而跪到在地上。
這名騎兵百忙之中,見到自己的愛馬前胸竟然插著一杆長槍。再看這時,見到一名士卒隱藏於那名刀盾手之後,而插在自己愛馬前胸的長槍正是他的武器。騎兵這時怒了。正想舉槍將身前的那名刀盾兵以及長槍兵殺死的時候,不料背後忽然一個重擊打來。“哇”一聲,騎兵口吐鮮血,稍微抬起了頭,卻見到一隻馬蹄在其眼中逐漸放大,最後隻感覺到頭部一痛,便沒有了知覺,他死了,但卻是死在自己人的馬蹄之下。(網絡e
騎兵衝鋒一旦落馬,結局一般都是這樣。死在自己人的馬蹄之下,屍最後被踐踏成肉泥。
只不過衝鋒在最前的騎兵雖死,然而那名無情地將自己人踏死的騎兵早已舉起手中的屠刀,雪亮的刀鋒直接劈在那名失去了皮盾,隻余下一柄短刃在做著無力掙扎的士卒的項頸之上,血箭飛濺而出,灑落一地,一顆頭顱高高飛起,之後重重地落到地上,一條生命就此消失。
雖然這名騎兵將那刀盾手殺死,但刀盾手臨死之前那一刀卻是狠狠地劈落在其戰馬的頸部,戰馬受重創之下悲嘶一聲,前衝幾步就跪倒在地上。
但是在戰馬跪倒在地之前,騎兵奮起余勇,用力將已經沾滿了鮮血的屠刀再次揮起,手起刀落,直接將方才隱藏在刀盾手之後的那名已經手無寸鐵的長槍兵刺死。
就在這名騎兵露出欣喜的笑容之時,隻感覺到腦後一痛,整個人就陷入了眩暈狀態,之後感覺到眼前的景物逐漸變黑,他知道自己就要完了,如同方才死在他馬蹄之下的那名同伴一樣,他也死在了自己同伴的馬蹄之下。
這一幕不住在戰場各處生著,然而楊奉那千余步卒能以一換一地殺死郭記騎兵的只是少數,更多的是倒下之後未能砍倒敵人半分。
頃剪之間,千余人的部隊一下子就損失了三分之一,騎兵與步兵之間實在有太大的差距了。這戰力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只靠那一腔熱血可以拉近的,現實畢竟是無情的。
楊奉與吳班在盡力殺敵,圍繞在兩人旁邊的敵軍屍已經不下十具了,然而他們亦受了不少輕傷。再目睹自己的部隊不堪一擊,兩人心中同時暗道:“看來今日就要埋骨此地了。”
然而就在兩人絕望之時,北面傳來一陣號角聲。
“格嗚……嗚
“喝,,哈,,殺啊,,衝啊
繼而則是一陣雜亂的喊殺聲傳來,並且越來越近,這聲音傳了雜亂之外,更明顯的特征就是多,完全將原本響徹半邊天的馬蹄聲以及這裡的廝殺聲覆蓋住,可見這叫喊聲之多。
吳班對此雖然感到疑惑,但不敢怠慢,他自己身處於敵軍之中,稍有疏忽就是數十把武器砍下來的下場。然而楊奉的動作卻是慢了數分,直到被一名騎兵砍傷了手臂,那劇痛的感覺才將他喚醒,繼而狂喜道:“大家堅持住,援軍,援軍來了,大家堅持住,殺啊。”
那號角聲以及那雜亂無比的喊殺聲對於楊奉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熟悉以及親切,這正是白波黃巾獨有的特點,當年楊奉還為不停仇他心紋支部隊雜亂,不守軍紀“衝鋒之時不會統一地喊殺。日,就是曾經厭惡無比的雜亂喊殺聲帶給他生的希望。
沒錯,這支部隊正是楊奉之前寫信讓心腹去找來的援兵,白波軍。自從徐榮走後白波軍就在黃河對岸的河東郡站穩了腳,李樂等三名白波帥接到楊奉的書信之後,想也不想就派兵出了,先頭部隊快渡過黃河,朝弘農這邊殺來。
你道為何這李樂三人會來得如此快,卻是天子劉協承諾,若是李樂等派兵來救駕,除了以往的事情全數一筆勾銷之外,還分別封三名白波帥為征東將軍、征西將軍與猛的將軍。四征將軍這一個級別的封號與武官之中僅次於車騎將軍、膘騎將軍以及衛將軍這一個級別,試問賊匪出身的三人又如何抵抗得了這誘惑,故此一接到楊奉的書信就立即出兵了。
也算三人來得及時,只見一支約四萬人衣衫襤褸的部隊,呈鋪天蓋地的氣勢殺來,他們的共同情點就是頭上都扎著黃巾,這正是現在碩果僅存的兩支黃巾之一的白波黃巾。
郭記正在指揮大軍圍殺楊奉等人,沒料到白波軍竟然會於此時殺到,見到大軍已經楊奉與分散了的千余上卒糾纏在一起,郭記立即下令道:“快,脫離戰鬥,重整陣型。”
騎兵最忌就是沒有了衝擊力,如今與楊奉所部糾纏在一起,若是被白波軍一湧而上包圍住,恐怕以白波軍人數的優勢,自己會敗得很慘。
郭記久經戰場,知道該怎麽指揮,然而他手下的西涼軍並非一支練有數,軍紀嚴明的部隊,他們的單個戰力或許不弱,然而面臨這種情況要其快脫離戰鬥整軍再戰。就太難了。
再加上楊奉跟隨過李催一段時間,知道騎兵的特點,現在見得白波軍來援,於是便下令士卒纏住那些想要脫離戰鬥的西涼騎兵,等待白波軍圍上來一舉將其殲滅。
楊奉下的命令很正確,但是郭記為將十余年,經驗老道,見到自己先前下的脫離戰鬥,重整陣型的命令自己的部隊執行不了,又望了望就要撲到過來的白波軍,隻得怒哼一聲,咬牙下令道:“鳴金收兵。今日就暫且放過楊奉這賊子,走。”
鳴金收兵與之前所下達的命令效果截然不同,西涼騎兵雖然軍紀差,平時又不太注重練,然而對於鳴金這道命令還是堅決執行並貫徹到底的,蓋因這鳴金撤退關乎他們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他們不留意。
於是郭記一下令鳴金之後,西涼騎兵就立即撇下對手不管,匆匆策馬撤離戰場了,到白波軍來到的時候,除卻已死的西涼騎兵之外。其余的早就一個不剩的跑了。一些白波黃巾的士卒還想朝郭記那邊追去,但很快就聽到自家大軍亦鳴金收兵,於是隻得悻悻作罷。白波黃巾的士卒雖然腦瓜子不靈光,但人跑不過馬的道理還是懂的。
楊奉見到自己大難不死。立即長出了一口氣,這時見到滿身鮮血的吳班來到自己面前,楊奉苦笑一下,問道:“元雄,可有大礙?”
吳班咧嘴笑了笑,說道:“無妨,只是皮肉傷罷了,這次幸好有援軍, 不然只怕我等皆要埋骨於此。”
楊奉聽得,點了點頭,歎道:“確實如此,元雄且留在這裡整軍,某去見見以前一些老兄弟。”
吳班聽得點了點頭,之後就走了過去,踢了踢那些已經力竭,躺在地上歇息的士卒說道:“快起來,別裝死了,不然等下有乾糧不分給你們。”
一名士卒驚喜道:“將軍?有豐糧?”須知他們從昨日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米糧了,隻啃了一些野草和樹葉,喝了些水,方才能與郭記的部隊戰得如此,已經算是難得。
吳班笑道:“援軍都來了,自然有糧…”
那邊楊奉聽得暗自搖了搖頭,白波軍的情況如何他這個原來的白波帥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特別是徐榮走後白波軍入了河東,這白波軍也不似黑山軍那般,於河東郡不事生產,只怕現在的日子比以前還不好過,不然也不會應楊奉之邀來救駕,他們以為當了將軍就有朝廷給養,殊不知現在天子與群臣也沒有吃食,偶爾能尋到的只是一些野菜用水煮了充饑罷了,何來糧草給大軍給養,想到這裡,楊奉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