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龐萬春敲響了門,李巧奴出來行禮道:“萬福,兩位叔叔來的早。安太醫卻還在裡頭睡著。叔叔先進來坐吧!”
朱富看見這李巧奴眼神中有些驚恐,暗自留了心。一走進院子,朱富聞道了絲絲血腥味,心中大駭,但面上卻是不顯。
朱富故意走慢了幾步,低聲說道,“龐兄,情況不對,萬事小心!”
龐萬春聽到看了朱富一眼,低頭掩飾自己驚訝的眼神。
朱富、龐萬春走進中廳坐下,李巧奴端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茶水,說道:“兩位叔叔請用茶,奴家這就把安太醫叫出來!”
朱富忙說道:“姐姐請自便!”
李巧奴假意走進後院,卻是暗中站在屏風後觀察。
朱富假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暗中卻是沒有吞下,含在嘴裡。等了一會兒,感覺頭有點暈,頓時明白茶水裡下了蒙汗藥。
朱富朝著龐萬春使了一個眼色,虛閉雙眼,撲倒在凳邊。
龐萬春看到朱富衝著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看到他倒下了,也忙跟著暈倒。
看到兩個人都倒下了,李巧奴這才從屏風後走出來,笑著說道:“任你百般能耐,也中了老娘的道。張旺快出來!”
張旺聽到從後院奔出來笑著說道,“那是,又有多少人能抵擋住姐姐的風情!”
李巧奴對著張旺拋了一個媚眼說道,“好了,你這個死鬼,快把這兩個家夥都綁了,和安道全一並送去官府領賞。得了銀子,我們好快活過日子!”
聽到不是安道全設計來陷害他們的,朱富松了一口氣。
在張旺即將走過來時,朱富站起喝道,“你們這兩個賊人,將安太醫怎麽樣了。”
李巧奴嚇得哆嗦地,指著朱富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你們,你們不是暈倒了嗎?”
張旺正拿著繩子想來捆綁兩人的,卻是看到原本應該暈倒的兩個人正起身,從腰間抽出尖刀,怒視著自己。
張旺嚇了一跳,但看清他們的樣子。
朱富肥胖,龐萬春消瘦,氣色不好。
張旺頓時不將他們看在眼裡,喊道,“本想給你們一個痛快,既然你們不識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張旺把腰間的短刀抽出來,衝上就想將這兩個家夥砍番。
龐萬春之前在牢獄待了五六天,受盡了苦頭。但這幾天卻是將養的不錯,看到張旺衝上來了,
龐萬春多年練箭,養的一雙神眼,最是眼明手快。
張旺劈砍過來,龐萬春看準時機,一躲,左手抓住張旺的手腕,一扭。
龐萬春能開的三石的弓,手臂有百斤力氣。
張旺哪裡能抵擋的了,霎時,哢嚓一聲,手腕就反曲地讓人看得是觸目驚心。
張旺痛地認不出叫喊出聲。
剛喊了一聲,龐萬春右手的尖刀就插進了張旺的心窩,一攪。
張旺痛喊聲煞然而止,身體一松,倒下了。
看到張旺死了,李巧奴尖叫一聲,轉身就想逃。
朱富衝上揪著想要逃走的李巧奴,喊道,“你這賊婆娘。說,安太醫在哪?膽敢說個不字,就要你命!”
李巧奴害怕的喊道,“好漢饒命,安太醫被關押在柴房!”
朱富聽到,急忙拖著李巧奴尋到柴房,打開看到安道全正捆綁躺在地上。
龐萬春急忙上前用刀子將繩索割斷。
朱富喊道,“安兄恕罪。朱富來遲,讓你受苦了。”
安道全搖搖頭說,
“不是朱兄你的錯,是我安道全錯信小人!” 看著被朱富擒住的李巧奴,安道全從朱富手裡奪過刀子,喊道:“你這無情無義的婊子,我兄弟看在我情面上,好意幫贖身。你卻貪圖錢財,要謀害我們。”
李巧奴驚恐地哭喊著說,“不是我存心要陷害你們。是媽媽,不對,是張旺,是張旺要謀害你們的命,我是被逼的!”
安道全憤怒地說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滿口謊言。”
一刀插進李巧奴的心口,不一會兒,李巧奴雙眼怒睜著倒下。
將這兩個家夥都殺了,朱富喊道,“安兄,剛才的動靜只怕引起了左鄰右舍的注意,此地不易久留,快走!”
安道全說道,“朱兄說的是!那兩賊子搜刮了虔婆以及你個的金子。找到就走!”
朱富本來想說不要找了,跑路要緊。
安道全卻不願意朱兄拿出來的錢就這樣糟蹋了。
安道全跑到李巧奴的房間一搜,很快就找到了那包裹,背上快步從李巧奴的家跑出。
回到自家中,將主要的醫書,以及一些細銀珠寶用籮筐抬起,逃出建康城。
幸好城門守兵中有不少人找安道全看過病,認得安太醫。
看到安道全出城,以為他出診,到也不疑有他,也不來過問,輕易就讓他們出城了。
龐萬春殺張旺的時候,那叫喊痛苦聲好生嚇人,哪個人敢跑過來看。
直到安道全等人從她逃出來後,那屋子裡好久沒有再傳出聲音,左鄰右舍的人才敢走過來看視。
一看死了四個人,急忙趕去府衙內稟告。
知府大人聽得人來報,駭然大驚,隨即升廳,火速差人下來,檢點了殺死人數,檢驗了身屍,行凶人出沒去處,填畫了圖樣格目。
有左鄰右舍的人作供說,安道全安太醫昨夜在這裡過夜。
衙役急忙趕去安道全家,到了卻發現家門大開,人卻不知道蹤影。
問了醫館的夥計,家丁,都不知道安道全的去向。
衙役隻好抓了醫館的夥計、家丁回府裡稟複知府。
知府聽罷,押了文書,寫了安道全鄉貫、年甲、貌相、模樣,畫影圖形,出千貫信賞錢。
安道全一行人往北跑,想坐船過江時。
安道全是個文墨的人,就算有朱富、龐萬春幾個人幫著他背了一筐子的醫書,他隻背了三五斤的書不到。
但昨晚被那賊人捆綁了半宿,現在又走了半天的路,撐不住了。
安道全叫苦道,“不是我要慢走,確實走不動了。先歇息一下吧!”
朱富喊道,“我的好安大哥,這還沒有走出建康城,要是被那些官人衙役趕上了,不是耍處。”
安道全叫道:“真的走不動了,就歇下腳,歇下腳就走。那些官兵衙役沒有那麽快趕過來的。等他們到了,我們早就坐船過江了!”
看到安道全真的走不動了,朱富他們都背著一筐子的醫書,哪裡還能再背著一大活人。
朱富抬頭看到前方有一酒館,喊道:“安大哥,去前面那酒館喝一碗酒就走。此地真的不易久待。”
安道全忙喊道,“多謝朱兄體諒。我們喝一碗酒就上路,決不耽擱!”
一走進酒館,看著還不是飯時,店裡沒個客人。安道全安下心來,忙喊道:“夥計,打三角酒來,肉便切三五斤來。”
跑路趕得急,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點東西,又趕了半天的路,正餓的荒。
安道全正揉著肩膀,錘著大腿時,突然一個後生從後面趕過來喊道:“你好大膽,殺了人還敢在這裡閑坐。走,跟我見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