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酷烈的血戰就在不經意間爆發了。
兩個剛才還言談甚歡的美麗女巫,在接觸到的第一瞬間就彼此下了重手。
如果變羊術能夠在雪芙身上奏效的話,那麽烈焰暴君跟上的狂暴一擊絕對有秒殺她的可能。可是變樣效果被她身上佩戴的替身玩偶給吸納走了,於是,冰霜舞者雪芙得以在身軀可控的情況下抵禦住了赤焰火柱。
啪啪啪……
接連爆破了多面冰晶盾牌,靠著驟然增強的寒冰力量,雪芙才避免了被瘋狂肆虐的火柱吞噬的結局。而當她身軀上多處冒著滾滾黑煙從赤焰火柱中擺脫出來時,迎面正撞上剛剛掙破了冰晶束縛的愛麗絲。
一個是滿身黢黑,上上下下到處都是煙熏火烤的痕跡;一個是衣衫邊角,甚至眉梢眼角都掛著晶瑩的淡藍霜花,捂著小嘴咳著黑血……
悴不及防之下,兩個腹黑心狠的女巫竟然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仇人相見份外眼紅!
看到生死大敵並沒有被乾掉,兩人竟然不顧傷勢同時開動了第二輪的攻擊。
啊…………
隨著一聲悠揚淒厲的女巫尖叫,這個寬不足5米,高僅3米的狹窄通道瞬間就被無數道冰寒刺骨的恐怖寒流所籠罩。冷冽的寒風夾雜著無數冰刀雪劍,劈頭蓋臉的就傾覆了這裡的每一寸空間。
愛麗絲臉色劇變,不假思索的就想退向遠方。
可是掙扎了幾下,雙腿卻紋絲未動。
低頭一看,愛麗絲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不知何時,她穿著紅色鹿皮短靴的雙足已經被蔓延而上的冰霜再次凍結了。
而就在此時,一道熱浪翻滾的赤紅焰流從她的頭頂橫空而過,死死的抵禦住了滾滾而來的冰刀絞殺。
冰與火在她的頭頂不遠處猛烈的交鋒著,激濺四溢的熱浪和寒流交替湧來,一會讓愛麗絲熱的猶如置身火焰熔爐,一會又凍得她身軀不住的瑟瑟發抖,牙齒咯嘣嘣響的跟機關槍似得。
不過以烈焰暴君的實力,足以正面碾壓雪芙這樣的新晉巫師,所以空中焰流和寒冰碰撞形成的接觸點也在快速向著雪芙的方向移去。
持續引導寒冰凍氣的雪芙臉色一白,眼神冷厲的橫了一眼與自己近在咫尺卻難以絞殺的愛麗絲,轉身就走,放棄了這場無謂的對抗!
烈焰暴君的焰流立刻氣勢大漲,趁勢吹散彌散全場的寒冰凍氣,然後擊打在雪芙臨時布在破碎木門處的冰晶之牆上。等到焰流融化了冰晶之牆,襲入木門之內,那裡早已經找不到雪芙的蹤影了。
“該死,不能讓她跑掉!快追……”愛麗絲讓烈焰暴君用焰流融開了自己腳上的冰晶,立刻迫不及待的下令道。
於是,烈焰暴君在前,愛麗絲在後,兩人循著空氣中尚未彌散的寒冰氣息緊緊追攝在雪芙的身後。
然而就在三人你追我趕的轉戰各處,把一個個密室和大廳攪得翻天覆地之際,腳下的巫塔突然微微一顫,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一刻,不止是愛麗絲和雪芙停下了攻擊,整個陷落在巫塔底層的所有覺醒者都愕然的停下了手中的攻擊,滿面警惕的感知著身周的變化。
能夠活到現在的家夥,不是實力強大,就是運氣極好,因此她們對於能夠影響她們未來的命運之力都份外的敏感。此時此刻,整個巫塔空間裡都彌散著濃鬱的命運氣息,而她們一直引以為傲的命運感知也在瘋狂的向她們發出警告。
似乎……似乎有什麽恐怖的未知危險正一步步的向她們逼來!
“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感知不到自己的未來了……”
“是啊,
我的佔卜術好像也失靈了……”“不對,好像有什麽人在背後操控著我們……”
“我們該怎麽辦……”
這些剛才還恨不得拚殺個你死我活的對手,此刻都變得猶豫彷徨了。沒有了命運的指引,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該去哪裡……
就在眾人惶恐不安的時刻,所有覺醒者的腳下突然亮起了耀目的白芒,一個個半透明的詭異符陣原地升起,把她們完整的罩入其中。
那些實力弱小的根本連掙扎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在白光閃耀間消失不見。只有寥寥五六個女巫得以掙脫符陣的束縛,沒有被傳送走。
“短距傳送巫陣?”愛麗絲在烈焰暴君的輔助下,擺脫了符陣,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剛才符陣裡面湧動的能量氣息,她很熟悉,正是空間傳送所特有的波動頻率。
有人發動了命運高塔內部的空間傳送,這也就意味著已經有人獲得了高塔的部分控制權限。這從哪方面來說,恐怕都不是一件好事!
也許真該和這兩個家夥暫時休戰,先把那個神秘家夥乾掉再說……
愛麗絲一邊反覆揣摩著,一邊帶著烈焰暴君快速的衝向了巫塔上層。
她感知的很清楚,這裡所有被傳送走的家夥,好像都被集中到了巫塔上層的某處。而那個神秘家夥把她們都聚攏在一起,肯定不懷好意,極可能是為了打斷愛麗絲三人的狩獵過程。
不行!不管對方怎麽想的,都不能讓她的計劃順利實施,否則……
與愛麗絲想法相同,其余幾個沒有被傳送走的女巫也在稍一停頓後,開始沿著不同的路線向著上層的某處摸去。
…………
所有通過傳送的人都感到眼前一黑。
但是不等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光線又重新明亮起來。
原本靜寂無聲的空間突然被打破了,吵雜的聲浪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那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狂暴且凶猛的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而在所有人都逐漸適應了刺眼的光線與四周震耳欲聾的叫喊聲之後,她們惶恐的抬起頭,終於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座廣場!
不,更準確的說,這是一個座無虛席的龐大角鬥場,而她們……則像待宰的豬羊一樣置身在萬眾矚目的廣場之上。
由於頭頂投射下來的光線太強,這讓她們根本無法看清周邊看台上那些觀眾的臉面。不過所有的覺醒者都知道,那些觀眾根本不是真人,只是巫術模擬出來的影像而已!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是眾位覺醒者心頭都湧動著極度危險的信號:待在這裡一定會死!
“我才不願意待在這裡呢!”一個女巫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一把飛行掃帚,一邊狂叫著,一邊騎在上面衝天而起。
並不是所有的巫師都能夠掌握飛行類或傳送類巫術。如果自己親和的天賦巫術裡並沒有類似的巫術,那麽飛行掃帚、魔毯這樣的簡便魔器就成了她們最便捷的代步工具。
其他的一些女巫當然也有類似的手段,不過大部分都很謹慎小心,此刻見到有人嘗試,就忍住了立刻逃遁的念頭,目視著這個越飛越高的冒失女巫。
敵人既然把她們傳送到了這裡,又怎麽可能輕易地讓她們逃遁出去。
這樣的頭腦每個人都有,可是當危險來臨之際,能夠抗住沉重的壓力,理智的按照頭腦指示行動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會像眼前這個女巫一樣,被恐懼的本能操控了身體,毫不猶豫的就實行了行動。
果不其然,就在眾人眯眼觀瞧的時刻,白光耀眼的高處刺啦一聲強烈的閃電殉爆,然後那個女巫就如秤砣一般摔落了下來,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淺坑。
而她的身軀已經滿是焦黑,就連體外的布袍都變成了片片蝴蝶。
“把她拉回來救治一下吧!說不定等會還用得上她的力量……”一個面容陰鶩的女巫忍不住冷言吩咐道。
被聚攏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女巫學徒,當即就走出兩人把渾身電得焦黑的女巫抬了回來,然後又是灌治療藥劑,又是植物系的治療巫術,總算把女巫搶救了回來。
而當女巫學徒們忙著這一切的時候,十一個女巫已經聚在了一起,默默地掃視著遠處的看台。雖然沒有必然的把握,可是她們有感覺。那個操控這一切的可惡家夥,就躲在這些巫術投影當中,默默地欣賞著眾人絕望掙扎的神色。
“我試過了……傳送不出去……”一個女巫恨恨然的說道。
“地底也無法離開!”另一位女巫也補充了一句。
“看來只能硬闖出去了。”那個面容陰鶩的女巫咬牙道:“不過在行動之前,我們所有的人都必須賭咒發誓,在闖出這個該死的地方之前,絕不能內部自相殘殺!”
“這是必須的!”
“我同意!”
“同意!”
就在她們躲在一起默默商議的時刻,遠處另一端的角鬥場大門突然無聲的敞開了。
然後隨著一陣鏗鏘作響的金屬轟鳴,從大門裡走出了一排排擺著整齊造型,邁著沉重步伐,像一面金屬長城一樣緩緩壓來的鐵魔像軍團。
一排十個鋼鐵魔像,總共十排,這也就意味著等一會她們的敵人就是這總數一百名的鐵魔像。
所有女巫和學徒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