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將軍,前方即將到達麥城。”一名騎馬的探子回來了。
“繞過去,有沒有驚動城內守軍?”關羽那有些風霜的臉龐,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神情。
“沒有,麥城城內看樣子守軍並不是很多。”探子舔了一下乾涸的嘴唇說到。
關羽看了看身後的隊伍,他知道,前面的路,只會越來越難,但是,他從來沒有畏懼過!
與關羽所部拖拖拉拉的緩慢行軍比起來,馬忠這一隊騎兵隊伍則追得飛快。一路上,馬忠稍作辨識就能指出方向,一路前行後,終於,在麥城附近,發現了關羽的行蹤!
“冷伍長,接下來,怎麽辦?”在黎明之時,馬忠終於找到了關羽的隊伍!
“等我消息,我去去就來。”一直都是普通士兵打扮的冷軻趁著天還未亮,悄悄的離開隊伍。
(冷軻根本不會害怕馬忠叛變,因為他想跑早就跑了。)
寒冬裡,有些乾冷的空氣深深的吸入肺中。哪怕是如此冰冷的空氣,依舊不能讓冷軻的心臟跳動有絲毫的減弱。
看到馬忠沒有注意到自己,冷軻的左手一會,一隻地鼠出現!將一張紙條捆在地鼠的身上後,在灰蒙蒙的光線中,地鼠噌的一下竄到了關羽的隊伍之中。
雖然有值夜的士兵,可是這種環境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隻地鼠的身影。
距離有些遠,況且視線不佳,冷軻也無法確定關羽所在的位置。但是,來自湛江的指點,讓她頓開茅塞——找赤兔馬即可!
就關羽現在的情況,戰馬飼養完就肯定會在關羽的身邊,因為戰鬥隨時可能開始,沒有坐騎,突圍是根本不用想的。而地鼠,這個無法引起普通士兵注意的動物,卻肯定不會躲過關羽的耳目。
“嗯?”快要睡醒的關羽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丹鳳眼睜開,四下一看便發現了那隻緩步亂竄的地鼠!
原本這隻地鼠是不會引起關羽的注意的,可是,冷軻綁在它身上的那快白色的布條引起了關羽極大的興趣!這種情況下,來了一個明顯是人為綁上布條的地鼠,誰都會把地鼠擒過來看一看!
地鼠對關羽的近身仿佛沒有絲毫的感覺,依舊是緩步的行走,哪怕關羽伸手把他抓住,也是毫無逃竄的模樣。拆下布條,上面是幾行小字。
關將軍:法尚書讓我傳話於你,荊州事可為可不為,勝敗毋須執念,平安歸來即可!
若關將軍還記得此話,那一會會有東吳士卒前來劫營。屆時還請關將軍假意中箭,引起老傷複發無力再戰。被來者擒獲後,努力平複身後士卒情緒。之後我等會押解關將軍去夷陵,到時候,我等自為關將軍打開鎖鐐,裡應外合,與尚書一同拿下夷陵!
如同意,請將此布纏回地鼠身上,待地鼠回來我便知曉關將軍已經同意。
關羽看到以後,右手輕撩一下胡須,有些爽朗的笑聲輕輕傳出。將布條纏回地鼠身上後,又將地鼠放到地上去了。
“也不怕我把這小東西弄死?”關羽對想到這個辦法的人雖然很認可,但是這種沒有想到突發情況的動作,還是有些不認可。不過,沒等關羽再說什麽,伴隨著那隻地鼠,整個營地,關羽發現起碼還有三隻地鼠跑了出去!
“嗯?倒是有些想法,如果有緣,倒是可以讓孟起教你一些新東西。”關羽嘿嘿一笑,看著自己胸口那一塊已經有些化膿的傷口,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只是暫時離開的冷軻又悄悄的回來了,看到來去速度如此快的身影,馬忠的眼中充滿了不信任。他所在的地方距離關羽的營地並不近,
在不被雙方哨兵發現的情況下,來回的時間應該很久才對。可冷軻返回的速度,應該和直接過去然後找到關羽說幾句,然後就回來了一般。可這有些太隨意了吧?更何況,馬忠並沒有看到有身影進入關羽所部的營地!
“開始吧,不用在意傷亡。”冷軻淡淡的說到。
反正,他們殺不了關羽就行了。做戲,必須要做足!
“殺!”馬忠看了冷軻一眼,那個探子已經被他安排到了後面,他與冷軻的交流並沒有讓他看到。至於偷襲,關羽所部這支饑寒交迫的隊伍,根本沒體力去應付騎兵的衝擊了!
馬忠隨行千余騎,隻一個衝殺,關羽所部便被割裂成開來,而關羽此時上馬雖然盡力拚殺,卻知道,這些士卒,已經沒有了逃生的可能。
嗖!
一支箭矢當作關羽的面射來!
可一直注意砍殺的關羽,竟然沒有注意正面的情況!一路衝殺,關羽更多的是在注意兩側的情況!
箭矢,近了!
而關羽,也僅僅是假意關注兩邊!
嗯?
噗!
關羽稍微移動一下身體,青龍偃月刀再次砍下一名東吳士兵的頭顱後,那支羽箭,竟然直接穿透關羽的盔甲!
此處,正是關羽之前所受傷的地方!
“無恥小人!”關羽手中青龍偃月刀落地,雙手護著中箭的地方,指縫中,鮮血,不住的流淌!
“將軍!”一旁的周倉急忙來到關羽身旁,拾起青龍偃月刀後,就要帶著關羽逃走。
“天亡我也!”關羽給周倉使了一個眼色,用十分悲壯的聲音喊到。
稍微拖延了一點時間,馬忠帶著隊伍就將關羽圍住。看著被包圍的關羽,身處後方的那名探子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敢不敢相信——
難道說馬忠詐降?
這抓的是誰?關羽關雲長!蜀國四大將軍之一,劉備的拜把兄弟!
就這麽抓了?還是,想把關羽送出去?
這探子的內心,泛起了滔天巨浪!
這種情況下,還用管馬忠嗎?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搶關羽!
先是夏侯淵被乾掉,緊接著曹彰又被殺掉。雖然說曹操默許了馬忠的投靠,但是,誰都知道馬忠就算帶著關羽的頭顱過來,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無非就是一顆棋子而已。
想到這,探子的內心也忍不住一陣寂寥——是啊,馬忠無非就是一顆棋子,可他呢?也許只是一顆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