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平原的深處天上一道白色的閃光在前,一道青色閃光在後,兩個光點不停地追逐著朝著荒原的深處飛去。
飛在後面的易天臉上毫無懼色,左手拿著幾塊中品不時的攝取靈力,而右手則是拿著一個打開蓋子的酒壺時不時的喝上幾口。
自從‘百花谷’中殺掉了假冒水東城的那名修士後,童顏則是伺機逃跑。可易天那會讓她得逞,目測這兩人的身份也有問題,隨隨便便就殺了三個散修,而且又能拿出高階的靈器,至於他們嘴裡的‘千靈宗’也是條可疑的線索。
易天的想法是既然殺點一個了,那就絕對不能放過另外一個。想來童顏也是察覺到了殺意,知道憑自己的手段多半是要折在這裡了。
被三個火飛輪的圍困了個把時辰後童顏顧不得其他,直接祭出清靈鼎將自己護住,而後拿出一張飛遁符來注入靈氣準備激活逃跑。
幸虧易天眼尖,目光一掃之下知道要壞事,急忙雙手法訣一掐,三個飛輪合成一個,然後朝著那清靈鼎上。受到強烈攻擊後,整個小鼎的防禦開始變得搖搖欲墜了,童顏隻得放慢激活符籙的速度,轉而先騰出手來將防禦穩住。
兩相之下,易天面露急色,雖然延緩了她逃跑的速度,可等到靈符完全激活後就麻煩了,鬼知道她會被傳送到哪裡去。
看著那越來越亮的飛遁符,易天也是急了,‘嗖’一聲縱身上前,在對方的防護罩前停下,而後雙手結印對著那飛輪一指,三個小飛輪從中脫出,分別從左右和後方三處定點攻擊起來。一擊之下三個飛輪分別嵌在光罩之上,而後就見易天口中念念有詞,那小飛輪急速的旋轉,好似在將防護罩切割開來那樣。
躲在其中的童顏也是面露懼色,身前那個清靈鼎上面也開始產生了三道裂紋,而且越來越大,四周的防護罩也變得一閃一閃起來,似乎是快要經受不住了。
童顏的臉上也是花容失色,之前稍稍平複的心情又變得緊張起來。伴隨著‘呲呲’聲漸響起來童顏也是急切的將靈力全數灌入靈符中。
隻聽哢一聲整個防禦被攻破了,正當心中一涼時,那張飛遁符也是發出了閃耀的光芒,童顏轉身一看這最後的救命稻草被激活了,全身上下包裹了一層光膜,而後就化作一道閃光朝著荒原深處方向飛去。
易天也是怒由心起,三個小飛輪再次旋轉分別在飛遁符光膜上面留下了三道紅色的印記。而那飛遁符在受到外力影響之下,沒有像預想之中的那樣一躍三百裡。
在易天的目光下那包裹著童顏的光團隻往西南方向傳送了將近三四十裡就落下了。眼見對方沒有逃的太遠,易天也是面露喜色,雙手一結印收起飛輪後,整個人被一股青色靈氣包裹起來,施展風遁術朝著童顏的落腳點直飛過去。
此時的童顏也是欲哭無淚,本以為這次激活了飛遁符逃了出來可以大難不死,沒想到對方的法術都可以影響到飛遁符的效果。心中雖是百般無奈,可眼前看到易天氣勢洶洶的趕來,童顏也是隻好趕鴨子上架施展起遁術朝著人跡罕至的西荒深處遁逃。
兩個人在空中一前一後的追趕了將近大半天時間,相隔的距離由三十裡慢慢縮短到三裡了。易天也知道對方必定是心裡有鬼,要不然也不會朝著無人的荒原深處疾馳了。心中篤定後腳下也麻利點,靈力輸出又加強了三分,頓時速度提了上來,一點點縮短了兩人的間距。
前方的童顏此時也是苦不堪言,
一路飛來不斷的嗑藥補充靈力,可後面的追兵似乎速度更勝一籌耐力更強,絲毫沒有落下的跡象,要不是自己還有點飛遁秘術支撐下,估計早就給追上了。 從百草谷到此,已經深入荒原深處近千裡的距離了,現在童顏像是無頭的蒼蠅基本上就是慌不擇路,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逃遁的方向。
在後方追擊的易天也是心中納悶,每次自己提速後前面的童顏也會將速度提到和自己差不多的狀態,雖然自己消耗了較多的靈力,可對方必定是透支得更厲害。
要不是怕在這荒原裡面遇到點什麽高階妖獸之類的事,易天也不會如此謹慎了。幾次加速後發現前方的童顏漸漸地好似後力不濟,現在相隔的距離一下子縮短到一裡左右了。
目測進入攻擊范圍後易天嘴角一笑,手上拿出張火球符籙,稍稍靈氣注入後直接朝童顏背後扔去。雖然距離較遠肯定是打不中的,可當童顏聽到身後傳來呼嘯的風聲後直到情況不對,略一轉身掃了眼就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在自己身邊一丈的距離外飛過。
童顏面不改色,可心裡越發著急,盤算著再這麽下去自己八成是要給對方耗死了,還不如回頭硬碰硬打一場生存幾率來的大。
飛過幾個山頭後童顏找了山坳處直接落了下去,然後將自己身上所帶的丹藥都全部拿了出來一股腦都塞在嘴裡咀嚼了起來。十息後整個人的氣勢有了明顯的提升,身上纏繞著的靈力也在不斷的提升。
老遠見到童顏就減慢了速度,易天也是不慌不忙,拿出幾枚之前問獨孤傲討來的血精丸服了下去。藥一下肚化開後頓時整個人感到滂湃的靈力在體內迸發出來。這丹藥時好東西可惜就是量太少了,下次找機會多搞點才是。
回過神來檢查了下自身的靈力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相信此刻童顏的狀態也不會太差。易天心中盤算著還是要先套出有價值的信息來才行,貿然把對方殺了也不是個事。
緩緩落在山坳中和童顏相隔了十丈的距離,易天先使用清靈法目仔細辨識了下對方然後沉聲問道:“道友可否告知姓名,還有為什麽要冒充童顏和楊凌,並且事後殺了水東城?”
聽罷易天的話後對方也不否認,直接撤了身上的偽裝現出了真容。乍看之下是一大約二十歲容貌的妙齡女子,相貌雖不是閉月羞花也能算的上是出塵脫俗,整個人與生帶來的氣質和燕昭雪差不多,決計不是什麽散修可比擬的,應該和他們之前口中提到的‘千靈宗’有關。
只是額頭上透出絲絲汗水打濕了兩鬢發髻明顯是靈力透支的樣子。之前殺掉了她的同夥,易天也沒有準備讓她活著離開的打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將來給自己留下個大隱患得不償失。
目光掃完之後心中明了,這修煉到築基後期的修士那個不是九十或上百歲的人了,能夠像自己這樣六七十歲就達到這樣境界的少之又少。眼前這名女修的真實年紀估計都可以做自己的姨媽了,看面容應該是服用過些駐顏的丹藥。
“在下中州‘千靈宗’的門人師千薇,沒想到你中州離火宗嫡傳弟子如此厲害,我師兄古滄浪命喪你手這筆帳遲早要算的。”
聽完這話易天心中好笑,看來對面這師千薇把自己當成是中州離火宗傳人了,這下好了白狗偷吃黑狗當災,以後自己還不如真的直接冒認離火宗弟子算了,這也算是扯虎皮拉大旗。
略一思量後易天冷哼道:“師道友事到如今你還準備走嗎,在這西荒地界可不是你‘千靈宗’的管轄地界。你們為什麽要冒充楊凌和童顏?”
師千薇也是毫不示弱反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識破我們的?”
“在西頂山的煉器室內,師道友你不是和在下暗示過要以身相許麽?”說完易天大笑起來。
這下站在一旁的師千薇臉上掛不住了,雙頰微紅怒啐道:“你個登徒子,就知道你和那個騷狐狸暗中有勾搭。”
“這還不是師仙子自己露陷了,童顏修的是水屬性靈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修的是金屬性靈力,”易天撇撇嘴不可置否的繼續說道:“而且我和童顏交易的只是‘清靈法目’的後幾層法訣而已,倒是師仙子你自己會錯意了,讓我起了疑心。”
三兩句話把師千薇嗆得接不上話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師千薇厲聲道:“你已經殺了我師兄古滄浪,他古家老祖是金丹後期境界的修士,而且是我‘千靈宗’最有可能在三百年內破丹成嬰的修士,你身上應該已經被種下了血契,哪怕是你回到‘離火宗’想來也不可能逃過古家的追殺。如果我要是你這個時候還不快點跑到西荒深處找地方躲起來再說了,我千靈宗自有一套追蹤的方法,到時候你想躲也沒法躲了。”
這下輪到易天心頭一沉,剛才殺古滄浪時就隱隱覺得自身有點不對頭,應該是這什麽撈子的血契了。看來是自己修為還沒到的緣故所以沒有察覺出來,隻好等著結丹後再想辦法清除掉吧。
轉頭對著師千薇道:“既然是這樣,在下為了以除後患,還的把師仙子你留在這裡才能夠安心了。”話一說完,手上大飛輪突然暴起裹著火焰朝著師千薇飛去。
一見對方撕破臉皮,師千薇也是暗暗叫苦,明知道威脅恐嚇作用不大,現在可好眼見易天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留在這裡,師千薇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右手祭出玉環,一道亮白色的光暈將玉環纏繞住後朝著飛輪迎了上去。
‘當’一聲脆響,雙方靈器初次交手,玉環就被飛輪死死壓住。易天修煉的火系靈氣在功法屬性上就已經克制住師千薇,而且修為也比她高上不止一籌。在空中兩件靈器相持不過三息後飛輪就錯開玉環朝著師千薇所站的位置飛去,而玉環失去的準頭也來不及回防嚇得師千薇花容失色。
第二聲‘當’響起,一個青色小鼎被祭出頂在了飛輪前面,原來是師千薇眼見對攻不成,急忙掏出靈鼎防禦,可那小鼎經受了多次攻擊後,基本上快要到極限了,那小鼎身上的裂紋沿著原有的縫隙慢慢擴大,發出‘吱吱’的脆響聲。
易天見了譏笑一聲雙手再次結印朝著飛輪一指,‘突、突、突’的三聲,三個小飛輪四散飛出繞過小鼎就朝師千薇兩側飛旋而去。
一交手雙方就分出高低了,此時師千薇的面容變了幾變,牙齒咬破嘴唇後絲絲血水順著嘴角流出。
而後易天見她的臉上突然一沉像是做出什麽莫大的決心來,也不由的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這人垂死掙扎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能力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為此雙手也不停歇一邊直接加大靈力,一邊偷偷的拿出楠木種子,三息內幻化成一條藤脈鑽入地下,朝著師千薇所站的方向延伸過去。
誰知師千薇毫不理睬易天的攻擊,只是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面古樸的鏡子朝易天照了下。然後自己咬破手指在鏡中寫下了易天和師千薇兩個人的名字,再將鏡子放在地上。接著拿出兩支大紅色的蠟燭將其點燃分列鏡子兩側,隨後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間易天覺得四周環境都變了,原本的荒山野嶺變成了洞房花燭的樣子,而自己好像對師千薇的殺意一下子都消失了,手上的法術也驟然停止了,原本被操控制的小飛輪也被收了起來,而那防禦的清靈小鼎‘嗖’一聲被收了起來。
一道紅光閃過,易天轉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換成了新郎的大紅喜袍,而對面的師千薇卻是穿著新娘的衣裳面色紅潤,十指如玉指般嬌嬌欲滴,宛如在洞房等候相公的妻子,只是嘴角邊透出的絲絲血跡和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容和這喜氣洋洋的環境格格不入罷了。
在洞房正中央是一張圓桌和兩張圓凳,桌上放著一壺合巹酒、兩個酒杯和一些糕點,隨即兩個人情不自禁的走到一起手牽著手挨著桌子坐了下來。師千薇一臉含羞的拿起了酒壺給酒杯裡面斟滿就,而後遞了過來,易天也是不由自主的接過酒杯。
待到兩個人慢慢喝下了交杯酒後,易天發現自己頭有點暈乎乎的,平時那清晰的思路此時似乎變得毫無用處,而師千薇也是步履蹣跚的攙扶著易天朝著大紅喜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