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驛館中好戲紛呈的時候,秦長風也邀東廠督主曹公公來到京城最負盛名的酒樓臨仙樓相會。
京城繁華之地,匯聚天下精粹,這間臨仙樓,從踏入的第一步開始,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奢而不俗,華而雅致,文人公子,風流雅士齊聚一堂,或舞文弄墨,或把酒言歡。
臨仙樓從來都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的地方,雖是酒樓,卻處處充斥著文人那股自負不凡又酸腐的氣息。
秦長風帶著黃泉面具,穿著錦衣衛袍服,在三個北鎮撫司親信的簇擁下負手跨過門檻,目不斜視的穿過大堂,走上了樓梯。
因為他們的到來,突然間熱鬧的大廳變得雅雀無聲,所有人看向幾人的目光都不由充滿鄙視之色……作為皇帝的監視天下的走狗,錦衣衛在這些自詡讀書人的眼裡,跟東廠的太監一樣可惡。
“真是世風日下,什麽人都敢來臨仙樓附庸風雅了,出門前也不照照鏡子……”有喝得半醉的人實在沒忍住嘀咕起來。
秦長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撇,隻當沒聽到,悠然自若的繼續上樓,倒是身後的幾個百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便連忙有同伴朝那人小聲說道:“王兄,你小點聲吧,要是一般的錦衣衛說了也就說了,但你也看看今天來的是誰啊……”
實際上,讓這群自詡清貴之人更惡心的還在後面,因為東廠曹公公帶著四五個大太監竟也親自來了!
這位如今權傾天下的東廠督主明顯心情不佳,所以善於察言觀色的人,沒有一個再敢亂嚼舌頭。
他走上來,在被整個包下來的二樓上看見了秦長風後,便捏著嗓子說道:“秦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現在身擔重任,有什麽事非要來這裡說?
“不來這裡,如何顯出公公如今的赫赫威儀?公公也許還不知道,之前我進來的時候,可是被人狠狠奚落了一頓的,而公公一來,卻是人人鴉雀無聲,噤若寒蟬哪。”
秦長風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往後靠了靠,揮手對身後的三個北鎮撫司千戶說道:“我有要事和曹公公詳談,你們陪幾位公公去隔壁雅間小飲幾杯,臨仙樓最好的酒一百兩銀子一壺,來了不嘗嘗未免遺憾。”
“是,大人!”三人自是領命請幾個大太監過去,不過後者卻齊齊看向曹正淳。
咱家就看你今天到底想玩什麽花樣!
曹正淳心裡冷哼一聲,他知道秦長風今天擺的大概是一出鴻門宴,但卻不相信他能在京城之中,他的眼皮底子下面有什麽作為,於是就順著秦長風的意思揮手讓神侯的幾個親信離開,隨後說道:“秦大人究竟所謂何事,可以直說了吧?”
秦長風一手手指夾了兩隻酒杯,另一手提前桌上百兩銀子一壺的“仙”酒,輕笑道:“公公想不想知道太后現在在哪裡?”
“你知道?!”曹正淳也笑道,這麽些年他也知道和眼前這位打交道最正確的方式了,那就是千萬別生氣,忍住,以不變應外變。
秦長風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曹公公面前,點頭道:“我知道。”
曹正淳戒備的看了酒杯一眼,別說喝,碰都不去碰一下,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睛,嘿笑道:“秦大人沒說笑吧,如果你真知道還不早就帶著太后回歸,哪能放著這滔天的功勞不要,陪咱家在這喝酒。”
秦長風看了曹正淳不碰的酒杯一眼,輕笑一聲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台前望向驛館的方向說道:“實不相瞞,相比於功勞,秦某更想要公公手中的另外一樣東西,秦某想拿太后所在之處的位置和公公交換,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這就奇怪了,咱家手中還有什麽東西能讓秦大人動心?”曹正淳依然笑成菊花一般,不為所動的樣子,但心裡真的怎麽想就不得而知了。
秦長風毫無顧忌的背對著他,悠悠的說道:“當年仙帝在時,域外的天香小國進貢了三顆號稱能起死回生的天香豆蔻,其中一粒就給了太后,公公侍奉太后這麽多年了,想必很清楚這顆天香豆蔻在何處吧?”
曹正淳陰笑道:“秦大人果然是手眼通天啊,連這等幾十年前的隱秘之事都知道,要說這一粒天香豆蔻,咱家倒也的確知道在什麽地方,只是秦大人真的有太后的消息嗎?”
恰在這時,一個錦衣衛走上前,雙手呈上一物,行禮道:“大人,我們找到了這個……”
這是一根發簪,秦長風看也不看,就讓錦衣衛送到曹正淳面前說道:“公公認識嗎?”
“這是太后的……”曹正淳深吸了口氣,問道:“太后身在何處?”
這時候,他對太后的重視已經展露無疑,不僅僅因為找到太后是他的分內之事,更因為太后是他在宮裡最大的靠山。
“天香豆蔻!”
“來人!”曹正淳立刻喚來一個大太監,一番耳語之後,便讓他離開酒樓,朝宮裡疾奔而去,也不知是調集東廠的能手,還是去拿天香豆蔻去了。
秦長風目送著那太監離開,絲毫不著急的等了起來。
與此同時,驛館那邊的戰鬥也接近尾聲,段天涯和上官海棠二人主動退走,而發現了柳生雪姬的利秀,卻並沒能阻止她帶走太后。
得知消息後,烏丸登時朝利秀喝問道:“怎麽會這樣,你竟然讓人在你眼皮底子下面把人帶走了?”
如果利秀是真公主,而烏丸是真使者,他自然不敢這麽說話,但實際上他們的真正身份卻是師徒,並且也不是出雲國人,而是東瀛人!
利秀轉過身,背對著他說道:“那人武功十分高強,劍術驚人,絕非一般的高手,而且有人接應,我被她一劍逼退之後,又不敢聲張,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了。”
烏丸沉眉道:“計劃有變,我必須連夜去和那人商量了,你在這裡等我。”
說完就匆匆忙忙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這時利秀公主從袖籠中拿出一張木質的面具彈了彈,望向門外自言自語道:“四年了,終於再見到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把我忘了呢。”
她所凝望的恰好是臨仙樓的方向,片刻後,曹正淳派出去的大太監就帶著一個錦盒回來,曹正淳直接將那錦盒推到秦長風面前說道:“秦大人,這是你要的天香豆蔻,現在可以說太后在哪裡了吧?”
秦長風打開錦盒,用精神探查驗明裡面的天香豆蔻是真品後,摘下面具,露出布滿傷痕的醜陋面孔,朝曹正淳咧嘴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錦衣衛指揮使劉大人宅中!”
“你……”曹正淳先是霍然起身指著秦長風,但緊接著他就神情一變,大笑起來:“好,好,好,多謝秦大人指點,咱家謝過了,不過秦大人這樣玩火小心哪天失手自焚啊!”
秦長風正聲回道:“公公多慮了,火又不是我放的,我只是借著別人的火點了另一把火而已,何懼之有?”
曹正淳目光一閃,便明白了什麽,隨之帶著幾個手下直接轉身下樓,同時尖聲叫道:“錦衣衛指揮使欺君犯上,大逆不道,立刻調集東廠人手隨本督主去將他捉拿歸案,但有任何反抗,格殺勿論!”
等人影走遠後,秦長風朝三個錦衣衛百戶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
其中一人點頭道:“很順利,他們沒有任何察覺。”
秦長風點了點頭,帶著人施施然離開酒樓,不久之後,那位錦衣衛指揮使劉大人家中就響起了鬼哭狼嚎的聲音……這意味著大難臨頭,當太后在他家的一個大壇子中被發現後,他就算是有一百張口也說不清了。
哪怕太后醒來,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也無證明他不是同夥。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從宮主傳出暴怒的皇帝陛下下令直接將指揮使大人斬首示眾,同時擢升北鎮撫司的鎮撫使為錦衣衛指揮使。
與此同時,得知太后被找回,擔心身份暴露的烏丸和利秀連夜離開驛館,並在神侯的安排下,在京城中藏了起來。
秦長風離開皇宮後,就直接朝那個地方走去,仿佛他早已知道二人的藏身之地。
房間大廳中,烏丸一邊徘徊一邊沉眉道:“真是奇怪了,究竟是什麽人救走了太后,又栽贓給錦衣衛指揮使?”
假利秀道:“誰得到了最多的好處,自然就是誰……聽說今日素有錦衣衛第一高手之稱的北鎮撫司鎮撫使升為指揮使了。”
烏丸驚道:“真的是他?”
這時,正對面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帶著面具的人走了進來,同時說道:“不錯,正是在下。”
烏丸立刻氣勢一變,露出戒備之色,他早就聽說過此人在中原武林的威名,天刀至今都是一個可怕的傳說。
便在這時,他耳中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呼嘯聲,剛想回頭,一道雄渾無比的力量就轟在了後腰上,噗嗤一口血箭噴出後,他向前踉蹌幾步轉身,難以置信的轉身看向利秀,“你……”
利秀面帶傷感的歎道:“對不起,師父,中原有句古話,叫良禽擇佳木而棲,我只不過選擇了追隨更強大的人。”
“你要弑師?”烏丸目眥欲裂的喝問。
“我也是他的師父,在你們還在東瀛的時候,我就教了他四年武功了。”秦長風幽幽說道,實際上烏丸和利秀都是東瀛人,而且武功和柳生一脈的浪人淵源極深,秦長風根據為數不多的信息,讓五個錦衣衛找了一年多才終於找到了他們,並將假利秀收為徒弟。
烏丸駭然之余,沒時間求證真偽,因為利秀已經使著一種剛猛無比,威力絕倫的掌法攻來。
且出手毫不留情,是真的動了殺意。
烏丸的武功很高,可以與段天涯打成平手,但利秀的武功同樣高深,原著中他就一人擋下了段天涯和還沒有暴走的歸海一刀兩人,如果不是成是非亂摸摸到了大鳥破了他的罩門,結果還真有得打。
而今,一開始就被偷襲打傷的烏丸就決然不再是他的對手了,降龍十八掌翻飛中,最後以一招飛龍在天結束了烏丸的性命。
而秦長風也收到了支線任務進度變成1/3的提示。
和天下第一這個隱藏任務相反,支線任務只要他培養的人獨自斬殺一個附和要求的高手就可以了,並不限定擊殺的方式,其中的限制只在於不許有其它人幫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