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一掌擊斃了左冷禪,看似輕描淡寫,其實只有少數幾個頂尖高手看得出來,陳彥至的武功,真的太高明。精細之處,才能顯出真功夫。
不說其他的,就單憑陳彥至對力量精細入微的掌控,在場的高手,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
陳彥至對嵩山派的十三太保說道:“嵩山派的各位,本座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可以上擂台,有什麽手段,我接著就是。”
嵩山派的各位高手,都是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陳彥至殺了左冷禪,他們敢怒不敢言。
左冷禪都不是陳彥至的對手,更何況是他們。上了擂台,那就是找死。
陳彥至在擂台上站了差不多一刻鍾,依然沒有人上擂台。
“沒有人上擂台是嗎?”陳彥至笑著說道,“那好,本座告辭了。”
陳彥至做人做事,都非常務實。
謀害劉箐的罪魁禍首左冷禪被鏟除,陳彥至的事情就算是做完了,沒有必要再留在嵩山派湊熱鬧。至於少林和武當,必須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如果他們拒不公開道歉,那就只有打。
眾人看著陳彥至不急不緩地離開嵩山封禪台,那些江湖底層的人士,心中極為羨慕:“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面對整個江湖正道,說殺人就殺人,說離開就離開。就連衝虛道長和方證大師他們都不敢阻攔。我要是能有這樣威風,哪怕隻威風一天,死也甘願了。”
以前,那些江湖底層的人,都是聽傳言,陳彥至怎麽這麽厲害。可今日,他們算是真正見識了陳彥至的武功。
雖然陳彥至施展出的身法和武功,只是曇花一現,可這也足以震撼整個江湖正道。
任盈盈握著劍,情緒有點激動,令狐衝拉著她的手,說道:“盈盈,任前輩的死,我很遺憾。可是我們暫時不是陳彥至的對手,你最好不要想著報仇的事情。讓陳彥至走吧。”
任盈盈點頭道:“衝哥,我知道。陳彥至的武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陳彥至離開了嵩山派,讓各大宗門,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頓時感覺心中壓力消失了。陳彥至在此,他們的頭上就像是懸著一把劍,喘口氣都困難。
嵩山劍派,華山劍派,泰山劍派,恆山劍派,衡山劍派,合並成為五嶽派,嶽不群成功坐上了五嶽派掌門人的位置。他頓時感覺自己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大增。至少,他自認為自己的江湖地位不在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之下。
嶽不群和左冷禪比武的時候,最後施展出了鋼針,那可是辟邪劍譜上的武功。有心人都知道,殺死定逸師太,定閑師太的凶手,其實就是嶽不群。只是,大家都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已。
嶽不群能施鋼針,自然可以施黑血神針。
陳彥至雖是魔教的人,但以他為人處世的風格,絕對不會輕易殺人。兩相對比,陳彥至的嫌疑,反而變得非常小了。
嶽不群因為施展鋼針刺瞎了左冷禪的眼睛,讓他的威望在眾人心中大跌。
嶽不群意氣風發地招待五嶽派的人,拉攏人心。寧中則卻是冷眼旁觀。
吃了宴席,各大派的人都要離開嵩山,回自己的門派了。
風清揚剛離開嵩山派的山門,身後就傳來了寧中則的聲音:“風師叔。”
風清揚回過頭來,笑著說道:“寧丫頭,你怎麽來了。你不和嶽不群一起招待客人嗎?”
寧中則說道:“招待客人,
有嶽不群就夠了。風師叔,你要走,我來送送你。風師叔,你是回華山,還是?” 風清揚說道:“老夫打算到處走走,希望能尋找到機緣,讓武功劍術再提升一個境界。遇到了陳彥至,老夫才真正明白,什麽叫做學無止境。”
風清揚是華山派真正的靠山,他離開,寧中則覺得心中就沒有了依靠,連忙問道:“那風師叔你還回華山嗎?”
風清揚笑著說道:“找到了機緣,老夫自然會回華山。寧丫頭,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有了什麽困難,你去黑木崖找陳彥至。陳彥至雖是魔教的人,但心性沉穩,克己修身,恩怨分明,他是一個真正的君子。以你我和他之間的淵源,他不會見死不救。”
寧中則苦笑一聲,說道:“是,風師叔,我知道了。”
嶽不群的野心,完全暴露了出來,他已經將自己變成了厲鬼,不再是一個人了。
華山派到底會被嶽不群帶向何方,寧中則不知道。但她知道,嶽不群是肯定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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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中則回到大殿裡的時候,客人們都已經離開,只剩下嶽不群一個人端坐在太師椅上。他右手把玩兒著折扇,左手做拈花狀。這些動作,不倫不類,寧中則看著都覺得身上起雞皮疙瘩。
“師妹,你去送風師叔了?”嶽不群笑著問道。
寧中則平淡地說道:“風師叔是華山前輩,他老人家要走,我當然要去送他。”
嶽不群搖頭道:“師妹,你這可就說錯了,確切地說,風清揚是劍宗的前輩,和我們可不是一路人。現在我嶽某的武功劍術,已經是江湖上最頂尖的存在,華山派不需要風清揚庇護了。其實,以前風清揚也沒有庇護過咱們華山派。”
寧中則冷笑道:“劍氣之爭,都過去幾十年了,你還耿耿於懷?”
嶽不群笑著搖頭,說道:“風師叔要走,那就讓他走好了。對了,珊兒呢?今天怎麽沒有見到她?”
寧中則說道:“珊兒和平之離開了。”
說到林平之,嶽不群眼中的陰狠一閃即逝。林平之修煉了辟邪劍法的事情,嶽不群很清楚。辟邪劍譜,嶽不群將其認定是嶽家的東西,哪裡能容忍林平之修煉?他對林平之早就起了殺心,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將林平之除掉。
嶽不群面帶微笑,說道:“平之這個時候離開,肯定是要去找青城派的余滄海報仇了。余滄海可憐啊,謀劃辟邪劍法幾十年,殺了林家數十口人,最後連辟邪劍普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林平之這兩三年來,武功劍法進步神速,余滄海怕是不可能從嵩山回到青城派了。”
寧中則轉身就走。
嶽不群問道:“師妹,你要去哪裡啊?”
寧中則說道:“我要去將珊兒找回來。她跟著林平之,肯定會有危險。我不放心。”
嶽不群說道:“師妹你不用擔心。珊兒的劍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華山劍法,可是擊敗了五嶽劍派的各大高手,余滄海未必傷得了她。”
寧中則冷哼一聲,不聽嶽不群的,離開了大殿。她無論如何,都要將女兒找回來。
嶽不群心理已經不正常,他不再女兒的生死,但寧中則在乎,她放不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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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至坐在路邊的酒肆喝茶,點了幾盤涼菜。
剛開始吃,就聽到了馬蹄聲,人數還不少,起碼有上百人。陳彥至抬頭一眼,正是青城派的人。
余滄海騎在馬背上,見到坐在酒肆裡的陳彥至,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畏懼。怎麽到哪裡都能遇到陳彥至這個大魔頭?真是晦氣。
余滄海的弟子羅人傑臉色大變,對余滄海小聲說道:“師父,是陳彥至。我們要不要繞道而行?”
余滄海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冷哼一聲:“為什麽要繞道而行?走,我們進去吃茶喝酒。”
余滄海是認定了陳彥至不會濫殺無辜,才假裝硬氣,不在弟子們跟前落了面子和尊嚴。
余滄海他們坐下不久,林平之和嶽靈珊就騎著馬趕到了。見到林平之,余滄海等人又是一陣騷動。林平之一直吊著他們,每隔一段路,他就會殺死青城派的幾個弟子,給余滄海他們造成了很大的恐懼。
可惜的是,余滄海這位青城派掌門,根本不是林平之的對手。
余滄海憤怒道:“這個龜兒子,又跟上來了。”
林平之笑著說道:“余滄海,我們又見面了。沒有想到魔教的陳大俠也在這裡。陳大俠,我一直都謹記你的話,不成劍術宗師,不談報仇之事。現在,我終於成為了劍術宗師,有了報仇的能力。我此刻的劍術,殺起青城派的人,果然猶如屠豬殺狗一樣輕松,哈哈。陳大俠,你不會阻止我找余滄海報仇吧?”
余滄海看著陳彥至,希望陳彥至能介入此事。
可惜,陳彥至平淡地說道:“林平之,你要找余滄海報仇,和我沒有關系。”
林平之點頭道:“那就好。余滄海,我要你看著青城派的弟子,一個個死在我的劍下,而你卻保護不了他們。等我殺完了你的弟子,就輪到你了。”
陳彥至暗自搖頭,林平之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就是要看著余滄海一步步走向絕望,心中復仇的快感才會得到釋放。
余滄海自己作死。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余滄海為了辟邪劍譜,屠殺林家和福威鏢局,手段殘忍,死有余辜。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殺!”
十多個青城派弟子扛不住心中的壓抑,主動出擊,拔劍向林平之殺去。
他們的武功劍術,在林平之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鏘!林平之抽出長劍,只見劍光一閃,十多人的咽喉瞬間被割破。林平之的這一劍,不但戾氣橫生,更是將一個“快”字,施展得淋漓盡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林平之出劍,收劍,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
陳彥至知道,他的確進入了劍術宗師的境界。
羅人傑看著余滄海,希望余滄海出手,可是余滄海的手,在微微發抖。
羅人傑眼睛赤紅,大吼一聲:“各位師兄弟,我們一起上。否則的話,林平之這個龜兒子真的會將我們殺光。”
對付一流武者,利用人多的優勢,或許還可以取勝。但面對劍術宗師的時候,人多,起到的作用就不大。
林平之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幾乎是一劍殺一人,有時候,甚至是一劍殺幾人。百多個青城派弟子,還真不夠他殺。
等到林平之快要將青城派弟子殺光的時候,駝子木高峰竟然出現。
木高峰還想偷襲林平之,卻被陳彥至彈出的一根筷子給射殺了。
林平之看了陳彥至一眼,笑著說道:“陳大俠真是古道熱腸,竟然出手幫我。不過,就算你不幫我,我也能殺了這木高峰。所以啊,我是不會感激你的。”
陳彥至說道:“我不是幫你。木高峰該殺。”
林平之對余滄海說道:“余滄海,現在輪到你了。”
余滄海的摧心掌不錯,劍法也有點意思,而且還擅長川劇中的變臉。
可惜,就算余滄海能將川劇中的變臉玩兒出花兒來,都改變不了敗亡的結局。
陳彥至心中暗道:“余滄海這個家夥,將變臉和武功混為一談,怪不得武藝不精。”
武功是武功,戲法是戲法。
千萬不能混為一談。
林平之將出劍的速度提升到極致,一劍刺死了余滄海。然後狂笑:“我報仇了。我終於報仇了。爹娘,你們看見了,兒子為你們報仇啦。”
嶽靈珊走了過去,安慰道:“平之,你終於報仇了,我們回華山吧。”
林平之哈哈大笑:“回華山?我怎麽可能跟你一起回華山。嶽不群卑鄙無恥,謀劃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他比余滄海和木高峰更加陰狠可恨。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我林平之現在劍法有成,你認為我還會跟你回華山?”
鏘!
林平之手中的劍,刺向了嶽靈珊的腹部。
咻。一根筷子,以極快的速度射向了林平之。林平之眉頭一跳,不再殺嶽靈珊,而是變招自保。
林平之將長劍橫在了身前,擋住了筷子的攻擊。
嘭!
筷子攜帶著巨大的力量, 差點將林平之的長劍撞斷。林平之臉色一變,沒有想到一根小小的筷子,竟然帶著如此巨力。
林平之被強大的力量震得不斷後退,直到退出了十多米遠,才穩住了腳步。
林平之看著陳彥至,冷笑說道:“陳彥至,陳大俠,你果然還是要出手。你啊,就是看上了嶽靈珊,還不承認。哈哈……哈哈……”
陳彥至臉色平靜地說道:“林平之,夠了。我跟你說過,你找嶽不群報仇,沒有人攔你。但是寧女俠和嶽靈珊,她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要為林家報仇,也不該濫殺無辜吧。”
林平之笑著說道:“和嶽不群有關系的人,都要死!”
陳彥至眉頭一皺,說道:“嶽不群的大徒弟是令狐衝,那你是不是要殺了令狐衝?令狐衝又和任盈盈有關系,你是不是又要殺了任盈盈?任盈盈的武功是本座教的,你是不是又要將我給殺了?按照你這樣殺下去,全天下的人,豈不是都該死?林平之,你入魔了。”
林平之大聲笑道:“陳彥至,你身為魔教的人,卻假裝正義,你比嶽不群還要虛偽。我們後會有期,哈哈……”
林平之成為了劍術宗師,膨脹了,他對陳彥至的恨意,徹底表現了出來。
為了報仇,林平之舍棄一切,變得比嶽不群更加瘋狂。
林平之施展身法,快速離開,不再管嶽靈珊。
他和嶽靈珊的夫妻關系,是徹底地斷了。
“平之要殺我?”
嶽靈珊腦海裡一片空白,心中積滿了鬱氣,噴出一口鮮血,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