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祭司走了,大荒族全體人員和她的神仕們都很忙,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她與張凡虎並不是很長的這段交談,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至少遠處有好幾雙眼睛默默地看著他們,或遠或近,或高興或抑鬱,或悲傷或憤怒。 智月走了過來,她站在一塊礁石上,狂風吹打著她的獸皮衣服,即使厚厚的皮衣也無法遮擋住她完美的嬌軀。現在神樹族部落中除了在海水中瘋狂鍛煉的獵隊成員之外,其余族人都穿上了暖和的獸皮衣服,非洲也有寒冷的時候,更何況在號稱“風暴之角”的好望角。
智月,也許要見到她真是面貌才知道那個靈動的名字——精靈。智月身軀較嬌小,身高約一米六,也許和現代的男人追求的高挑的魔鬼身材相比有些差距,但是如果和她的氣質相比卻相當合適,她就像一個童話中藍精靈。
但是智月有一個與童話中不一樣的特點,那就是靜謐。智月雖然有藍精靈的青春,但是沒有那種活潑,她總是在張凡虎在聚居地的時候很乖巧地跟在他後面。這在三年前張凡虎把她從鯊魚族長的鬣狗部落和智速的手中解救回來之後就一直持續到現在。
兩年前,智月和智靈在部落中是張凡虎的跟班,在這兩年智靈已經漸漸消失在張凡虎身邊了,就像長大的玉蘭花,終究要離開保護她的母樹。智月成了張凡虎的另一半,是他的戀人,雖然兩人已經確定了關系,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們還是保持著原樣,並沒有像智速和他的妻子們一樣住進了自己的屋子,只是在月圓之夜露宿。
智月站在潮水邊的一塊大礁石上,這是這半年來她呆的時間最多的地方,每天只要忙完自己的任務和訓練,她就會跑來這兒看張凡虎在冰水中冒汗。其實很多人忽略了,在不遠處的一棵茂密的椰樹上還有一個默默等待的人。
現在張凡虎對自己很苛刻,他不僅要為所有獵手們做榜樣,更要追求那遠超現代人的實力,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了,高手寂寞。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中國古代在武術方面大師級的人物,現代即使最精銳的特種兵在他面前也不堪一擊,這主要的實力來源就是女祭司送給他的獅牙,或者說獅牙上六顆圓珠,這些圓珠幫助他突破一次又一次人體極限。
佳人注視,男子漠視。張凡虎在兩米多深的潮水中慢慢揮動他的拳頭,一拳一腿都是那麽有韻味,這已經脫離了一般武術者的范疇,如果非要比喻,那就是我國民間傳說的那種把武術溶於哲理的境界的高人。
武不帶刀,現在的張凡虎已經不再追求拳腳的力量甚至速度,但是如果他一出手……
“啪!”張凡虎慢慢露出頭,一個巨浪打在他臉上,但只是讓他頭微微搖晃而已。他依然平心靜氣慢慢吐出壓抑良久的濁氣,然後呼吸新鮮空氣。這是一種備受推崇的呼吸方式——腹式呼吸。
當張凡虎慢慢睜開眼睛時,看見了不遠處的智靈,點了點頭向岸上走來,巨浪推動者他身體卻像是他的助力似的,慢慢推著向岸邊走來。借力用力、借力解力、借力化力。
智月看著慢慢向她走近的張凡虎,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難得的微笑跑過來,而是靜靜等著,然後當張凡虎在他身邊時她卻坐了下來。意思不言而喻: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我來自北方。”智月仰著頭看著張凡虎,目光如水。
張凡虎心中一動,北方!這是能動搖他靈魂的字眼。北方,一片神秘之地。非洲大陸南方數十萬平方公裡都被張凡虎等人在這幾年用腳步慢慢丈量過了,
除了對地理、生物資源各方面了解之外,幾乎對他的疑惑的解答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他才下定決心,即使孤身一人,即使忍痛割愛也要踏上北進之路,因為,那兒很有可能有他想要的答案。 四目相對,首先閃爍的是張凡虎,智月的眼睛很純淨,但是卻有失望與淡淡的悲傷。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智月是他的戀人,雖然她少言寡語,而且身世神秘,但是張凡虎也知道自己不該懷疑她。他可以懷疑女祭司、天使族老人、神鱷族族長,但是戀人之間兩顆互補的心卻不能懷疑對方!張凡虎明白,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這也說明了,他的心魔已深!
“我知道。”智月說道,聰明的她怎麽不明白張凡虎的心——兩顆心靠得近,又有什麽是對方不知道的呢?張凡虎對女祭司一向是明目張膽地調查、懷疑、推測,這些都是她知道的,所以在不久前張凡虎與女祭司談話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聽見,但是卻能猜到他們談論的內容。
好女人能懂男人心,於是她主動過來解釋。
“我在部落見過二十一次角馬群,然後就被……”智月慢慢說。這是張凡虎交給族人們的計時方式,角馬群一年隻來回兩次,她見過二十一次即是十年半的時間。若以她四歲記事來算,她離開部落時約十四五歲。
現代的各類資料都顯示,神秘的藍種人都生活在高山和密林之中,而智月卻說她曾經見過角馬,而且是每年見兩次。
角馬是非洲特有的動物,過著長年累月的大遷徙。雖然史前十萬年的自然環境與現在又較大差異,在非洲南部能夠見到不弱於現代坦桑尼亞和肯尼亞兩國之間的角馬大遷徙就說明了這一點。但是,張凡虎敢肯定,即使角馬再怎麽變,它們也不可能生活在樹林中!而藍種人再怎麽自由,也不可能放棄與自身融為一體的大森林而生活在缺少遮蔽物的大草原上。
“我們在大森林邊,因為食物和信仰問題也時常到大草原上來,也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最終落在鬣狗部落中。”智月仿佛知道張凡虎心中所想,一下證明了張凡虎的猜測。
一般人一想到非洲就是沙漠、戈壁、大草原,其實非洲是有森林的,而且有世界上第二大的熱帶雨林。非洲現有熱帶森林面積約兩百萬平方公裡,但是推測原有熱帶森林總面積近七百萬平方公裡。與亞太地區相比,非洲原有的熱帶森林面積和亞太地區相當,但保存下來的較少。
張凡虎不禁想起了對非洲的資料,在現代的好望角距中非的熱帶雨林約有三千公裡,即使在史前十萬年的熱帶雨林受人類破壞小,但是好望角到熱帶雨林絕對不會少於兩千公裡。鬣狗部落能跨越直線距離兩千公裡的漫漫征途?要知道他們只是一個有數十人的三流大型部落而已,而且是原生態的人,不會專業的各種生存技能。
等等,張凡虎在心中提醒自己,智月剛才說她最終落在鬣狗部落中,而不是被他們抓走的?心裡這樣想著口中就問了出來,這個問題相當關鍵。
“我,我不知道。”智月想著往事明顯有些慌張,雖然事過數年但還是讓她難以忘懷,顯然有什麽事給她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張凡虎期待有鼓勵的眼神下,她終於穩住了震動的心。
“我,我是部落中……被拋棄的人……”張凡虎終於知道了智月神色中為什麽總是有一絲總也掩飾不住的悲傷,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因為得罪了他們部落信仰莫名的“神”被逐出部落,流落在大草原上。
雖然大草原上很危險,但是比起孤身一人在森林生存下去的幾率卻無疑要高得多,最主要的是智月是被趕出來的,她不敢再回去。於是一人向南部像孤魂一樣飄蕩。那是怎樣一副慘象啊,張凡虎自認為如果他沒有望遠鏡和軍刀這兩種法寶,像智月一樣孤身一人在史前蠻荒的大草原上遊蕩也沒有多大生存幾率。
她到底有多少次在睡夢中被各種獸吼驚醒?有多少次被數天沒填飽的肚子餓醒?有多少次在美夢中想起父母因悲傷而醒?有多少次被樹上的蟲子螞蟻咬醒?有多少次守著殘缺地月獨自流淚、徹夜未眠?有多少次餓著肚子看著病弱掉隊的小角馬而淚眼婆娑?
智月不知是該感到悲哀還是幸運, 逃過多少次危險後遇到了北上的鬣狗部落,然後因為怪異的膚色而成為了一個地位最低下的奴隸。
張凡虎看著眼睛閃爍的智月,他除了在那雙眼睛腫看到了多種負面情緒之外還看到了真,情不自禁地把這個較弱卻飽經滄桑的身軀摟在懷裡,一聲低語:“今生,你以後有我!”
四年前,他默默對著神樹部落說了這句話,四年時間造就了一個史前文明的輝煌,四年後的今天,他的這聲低語震動了兩個人的心——智月和遠處的智靈。
(今天又見書友提出本書既然有“史前”二字就要當得起這兩字,需要寫部分史前代表性動物,比如劍齒虎、猛獁象之類的,說實話,這讓我有點為難:猛獁象、劍齒虎是第四次冰河時期的代表,兩者雖然都起源於非洲,但在數十萬年前已遷徙至北半球(歐洲、亞洲西伯利亞、北美即使有留下的,也極少)。這些都是我記住與了解的,但怕記錯,百度了一下,基本正確。但為了響應讀者們的提議,所以本書中對此也會有所涉獵,這畢竟是大多數人對遠古生物了解到的標志性動物。
另外可以透露一點:生物、超級生物絕對是有的,而且既出乎讀者們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保證不會忽悠讀者,更不會忽悠我尊敬的生物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