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上午十時。
陽光明媚略顯刺眼,微風拂面可撩秀發。
但在拍賣行的內廳中,絕看不到一絲陽光,也感受不到一縷微風。
這裡的空氣似乎是靜止的;
重頭戲終於要上演了!
蔣中天已從最前排的座椅上站了起來,回過頭向各商業大佬鞠了個躬,並微笑道:“接下來,我們就請牛眼珍珠登場吧!”
蔣中天按動了手中的遙控器,看來這最關鍵的一環,還是由他來操作。
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拍賣台,蔣中天則看著楊東方。
因為蔣中天知道,牛眼珍珠能否出現全看楊東方。
楊東方也站了起來。
只有站起來才能最快的出手。
三年前,也是在這個時候,拍賣行忽然斷電。
三年,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有的人三年過的很快,有的人三年過的卻很慢。
時間是一樣的,每個人的活法卻不一樣。
拍賣台上隆起一圓柱,準備的說,是一個圓柱體拖著一個玻璃罩緩慢升起。
半圓形的玻璃罩似乎與圓柱為一體。玻璃罩裡面,有一隻眼睛,似乎在審視眾生。
圓柱體升到一定高度便會被固定,而那隻“眼睛”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所有人。
只是。
“踏”
一聲!
似乎有所的劇本都是這樣。
拍賣行果然斷電了。
似乎是這圓柱體拉著斷電的弦,只要上升停止,就會立馬斷電。
楊東方似乎已經知道有這麽一刻,他一瞬間已從座椅上消失,到了台上。
場下噓聲一片,蔣中天大叫道:“來了,一定是他來了!”
台上的主拍賣官也六神無主,手忙腳亂。
這裡本就是地下內廳,沒有了電更不可能有一點光,此刻真的比黑夜還要黑。
但楊東方早已帶上了夜視鏡。
他可以看清楚這裡的一切!
不知為何,似有一群白鴿“唰唰”撲動著翅膀而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伴隨著撲動著翅膀的聲音,白鴿似乎已經遠去。
沒人知道這堆白鴿從哪裡來,也沒人知道它們飛到哪裡去。
就如白鴿這個人一樣。
燈亮了。
圓柱還在,玻璃罩完好無損,但那隻“眼睛”卻已消失不見。
蔣中天猛的站起身,表情十分震驚,怒罵道:“白鴿!你給我出來!”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我終究是一個人。”
蔣中天明顯帶著怒火,道:“白鴿不也是一個人嗎?”
楊東方道:“鴿子有時起到的作用比人還關鍵。”
蔣國芝看著蔣中天那氣急敗壞的神情,便拽了拽蔣中天,示意讓他消消火。
蔣中天怒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似乎每個人都是白鴿。
當蔣中天看到霍啟良的時候,從霍啟良的嘴角看到了一絲笑容,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蔣中天當下更氣,怒斥道:“霍啟良!是你讓白鴿盜走的牛眼珍珠!”
眾人一下把目光轉移到了霍啟良的身上,霍啟良只是悠哉的坐著,一句話不說,似乎等著看什麽好戲。
此時,楊東方忽然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他道:“蔣董事長,你適才開始說的什麽?”
蔣中天喘著粗氣,道:“什麽什麽?”
楊東方道:“就是你一開始的那句話。
” 蔣中天沒心情跟楊東方玩回憶遊戲,但他總覺得楊東方想表達些什麽,於是回憶了一下,便說道:“忘了!”
楊東方道:“蔣董事長適才說‘白鴿,你給我出來!’。”
蔣中天沒好氣的說道:“似乎是這一句。”
楊東方道:“那請蔣董事長再喊一下。”
蔣中天懵了,問道:“什麽意思?”
楊東方道:“白鴿此刻就在外廳,但他進不來,需要蔣董事長放他進來。”
蔣中天驚呼道:“什麽?竟有這等事。”
楊東方道:“蔣董事長試一試。”
蔣中天覺得楊東方瘋了,但又不自覺的給外廳總管打了個電話。
白鴿果然在,所以白鴿下來了。
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帶著撫慰人心靈的微笑,以及那清透的眼神,給人的感覺還是那般的純淨。
白鴿的出現震驚四座,蔣中天更是不敢相信,這一切似乎根本不符常理。
蔣中天怒罵道:“是…是你,偷了我的牛眼珍珠!”
白鴿平淡的說道:“蔣董事長,我剛剛進入您的拍賣場,又怎麽能偷了您的牛眼珍珠呢?”
蔣中天一愣,雖然白鴿說的話十分有道理,但有些事情是無法用道理來解釋的,他知道一定是白鴿做的,否則怎麽會有鴿子聲音。
蔣中天怒斥道:“就算你沒進來,你的鴿子也到了這裡。”
白鴿笑了,無論他怎麽笑,都絕不可能帶一絲嘲笑的韻味。
他就是這麽純淨的一個人,似乎每一句話都是用心說的,每一個笑容都是用心的笑。
白鴿道:“人都無法進來,鴿子怎麽能進來?”
楊東方道:“鴿子是有翅膀的。”
白鴿道:“可是據說魔術手楊東方身上也插著翅膀。”
楊東方笑了,他的笑無論怎麽看都有些無奈。
雖然白鴿叫白鴿,但別人往往說身上插著翅膀的人是楊東方。
蔣中天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麽?我的牛眼珍珠在哪裡?”
楊東方笑道:“在這裡!”
說著,楊東方抬起了握拳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開了雙手。
眾人大驚,那顆牛眼珍珠果然在楊東方的手裡。
白鴿笑道:“我早說了,帶著翅膀的人是你楊東方。”
蔣中天又驚又喜,道:“原來是楊公子幫我把牛眼珍珠保護了下來。”
白鴿歎了口氣,道:“你為什麽總認為他是一個好人呢?”
蔣中天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鴿道:“我既沒有進來,我的鴿子也沒有進來,你為何總認為是我偷的?”
蔣中天怒斥道:“胡說,適才誰都聽到鴿子的聲音了!”
“唰唰”“唰唰”“呼哧呼哧呼~”
眾人大驚,沒想到從白鴿的嘴中竟能學出鴿子飛翔的聲音,還那般的惟妙惟肖,跟剛才的聲音一模一樣。
白鴿道:“這些小把戲早在我們小的時候就已熟練精通。”
蔣中天道:“你的意思是,楊東方也會?”
白鴿道:“他當然會!”
楊東方道:“不錯,我會。”
蔣中天道:“所以剛才的聲音是…”
楊東方道:“不錯,是我!”
蔣中天似乎沒法接受這個事實,後退了兩步,好在蔣國芝在他身後攙住了他。
蔣國芝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楊東方,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楊東方道:“蔣董事長不要誤會,我若是想拿這顆珍珠,便不會亮出來了。”
蔣中天道:“那你的意思是…”
楊東方道:“我並沒有什麽意思,我總歸是不喜歡阻擋別人,所以便先將其盜取過來,這樣便不需要阻擋別人出手了。”
蔣中天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楊東方道:“便就是如此了!”
蔣中天轉怒為喜,笑道:“那拍賣會可以開始了!白鴿先生,這裡不歡迎你,你請回吧!”
白鴿道:“還有好戲看,我還不想走。”
蔣中天道:“你可知這裡是誰的地盤?”
白鴿道:“自然是蔣董事長您的地盤。”
蔣中天道:“那我的地盤是否我可以說了算?”
白鴿道:“在您的地盤當然您說了算,但我並沒有說要進入這裡,是您讓我進來的,難道我白鴿要任你使喚?”
蔣中天一愣,道理似乎是這樣的。
白鴿接著說道:“蔣董事長不要著急,我並不打算取走東方兄手上的這顆牛眼珍珠,只不過想聽一聽東方兄分析一下而已。”
楊東方笑了,道:“蔣董事長,你就讓他在這裡聽我說幾句罷。”
蔣中天看了楊東方一眼,道:“把牛眼珍珠給我。”
楊東方很自然的把牛眼珍珠放到了蔣中天的手上,似乎就跟放一塊石頭一樣。
楊東方道:“在座的都是中國厲害的企業老總,我總歸要說出一點負責任的話。”
他的這句話就不負責任,因為根本沒人聽得懂!
楊東方繼續道:“兩個多星期以前,我接到了蔣董事長的邀請,受邀在此次拍賣會保護牛眼珍珠,這點蔣董事長可以證明。”
蔣中天道:“不錯,楊公子確實是我邀請的。”
楊東方道:“所以我之所以能與各位商界大佬平起平坐,並不是在下有一樣的地位,只不過因在下是個保鏢而已!”
眾人打趣的笑了笑,似乎覺得楊東方的話很有意思。
楊東方道:“我本以為這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但牽扯到了白鴿,便很複雜了。”
這點沒人否認,因為他們都聽聞白鴿要盜取牛眼珍珠,這件事本就已經不是秘密。
然楊東方又道:“當初白鴿盜取牛眼珍珠是原自一封信。”
白鴿道:“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楊東方道:“寫信的人用一個億的籌碼讓白鴿去盜取牛眼珍珠,並且給了白鴿一千萬的訂金。”
眾人雖然聽慣了“千萬”與“億”的字眼,卻沒想到有人花這等金錢去讓人偷東西,不禁有些色變。
楊東方道:“我當時猜測, 四大珠寶集團的老總是最有可能邀請白鴿的人,於是便開始了調查。”
白鴿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人給我的信,我好把著一千萬的支票還給他。”
楊東方笑道:“白鴿本就沒有答應任何人去偷牛眼珍珠。”
白鴿道:“不錯!”
蔣中天愣了,道:“可是…之前是白鴿自己放出的消息,而且…而且我曾去找過白鴿。”
楊東方道:“蔣董事長你說的都對。”
蔣中天道:“可你剛才…”
楊東方道:“蔣董事長,我只是說白鴿本就沒有答應任何人去偷牛眼珍珠。”
蔣中天道:“那…”
白鴿道:“我雖然沒有答應別人去偷牛眼珍珠,但我自己不能偷嗎?”
蔣中天道:“你…”
楊東方道:“所以白鴿要偷,但是是為了自己偷,但他又不知道是誰給他寫的信,這一千萬他拿在手裡十分不安,所以他要退回去。”
白鴿道:“所以我現在要留在這裡,聽一聽到底是誰給我寫的信,我好把信跟支票給人退回去。”
楊東方胸有成竹的道:“那請你把信還給瑪翡國際集團。”
眾人大驚,尤其是蔣中天,怒斥道:“霍啟良,果然是你!”
霍啟良依舊淡定,似乎是一隻遨遊在天的老鷹,只是靜靜的看著下面一些渺小的人在爭吵。
然楊東方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會驚煞眾人。
楊東方道:“蔣董事長莫要著急,讓我一句話說完可否?”
蔣中天一愣,便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