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方已不記得喝了老蔣多少酒,如果換算成錢的話,恐怕有個一百來萬吧。
他既然管了這件事,所以他今晚一定睡不著覺,因此他才喝了這麽多酒。
喝了這麽多酒的人,一定會很快睡著。
楊東方仰面躺在酒店那張又大又軟的床上,不知為何,頭頂的吊燈跟電風扇一樣旋轉個不停。
吊燈當然不會自己旋轉,你也不要試圖與一個酒鬼講道理,因為你們看的世界本就不是一樣的。
不同的世界,當然有不同的道理。
但無論是正常的世界,還是旋轉的世界,此刻這間豪華套房中,都不應該有第二個人出現。
吊燈試圖將楊東方催眠,可閉上眼睛的他,世界依然在旋轉,隻是不知為何,一股清幽的涼風自他的左耳飄過。
涼風轉熱,忽然,楊東方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耳旁呼吸。
楊東方還未睜開眼睛,左耳就被人一口咬住。
楊東方猛然睜開雙眼,酒意瞬間醒了一半,他發現了一條美女蛇已經將他纏繞。
這條美女蛇當然就是蔣國芝。
楊東方摸了摸他的左耳,喝醉的人通常感覺不到疼痛,所以他才摸了左耳,感覺左耳熱乎乎的,還在他的腦袋上,他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為何,楊東方總感覺剛才他的耳朵被咬掉了,可見那一下的力度並不輕快。
蔣國芝坐在了楊東方的身上,按住了楊東方,說道:“這次你該不會睡著了吧?”
楊東方擠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如果有人現在還能睡著,那他一定是烏龜王八蛋!”
蔣國芝說道:“我感覺你就是那個烏龜王八蛋。”
楊東方說道:“我確實應該睡著的,但是我怕我睡醒發現自己的兩隻耳朵都沒了。”
蔣國芝笑道:“所以你不睡了。”
楊東方說道:“絕對不睡了。”
蔣國芝道:“那你為什麽今天在車裡睡著?”
楊東方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蔣國芝道:“你是不是認為樓天成與我有什麽關系?”
楊東方並不否認。
蔣國芝又道:“我告訴你,我跟樓天成沒有什麽關系,他的世界裡車永遠比女人重要。”
楊東方懂了。
可蔣國芝走了。
剩下楊東方獨自一人呆呆的躺在床上,就連姿勢還是與之前一樣。
楊東方發誓,這輩子絕不再惹女人。
女人這種生物,是全世界最記仇的生物,惹誰也千萬莫要惹女人。
楊東方現在真的睡不著了,隻要是個男人,現在一定要做一件事,那件事做不成,天王老子讓他睡覺他也不會睡。
楊東方是個獨一無二的人,但他卻恰恰又跟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一樣。
好在這個級別的酒店什麽服務都有,床頭當然也有電話。
所以楊東方撥通了電話,叫了一整套的服務。
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楊東方認為,喝完酒後若有美女伺候著洗澡搓背一定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楊東方的世界終於恢復正常。
裹著浴巾出來,楊東方才發現,原來吊燈是靜止的。
接下來,楊東方要做一件他認為最神聖的一件事。
起碼是男女之間最神聖的一件事。
這件事當然不能有旁邊者,也不可能有旁觀者。
眼前的這名女子雖比不了蔣國芝,但也算是個美女,
起碼讓楊東方認為他這個錢花的值,最關鍵的是,這種女孩功夫了得,根本不需要楊東方出什麽力。 該有的前戲一定有,而且很足。
前戲做完後,便要開始火星撞地球了。
火星不僅要撞到地球,還一定要撞出火花。
只可惜火星沒有撞到地球。
酒店的房門再一次開啟。
這次來的無論是誰來楊東方都一定會破口大罵。
為什麽他的房間會頻繁進來人?
但楊東方沒有罵出來,因為來的這個人是女人。
一個擁有九頭身身材的傾顏女子。
蔣國芝領著一個Burbreey的手提包,但是這個手提包已經砸落在了地上,香水化妝品灑落了一地。
蔣國芝當然沒有撿,酒店的房門被重重的摔死,火星最終也沒有撞到地球上。
楊東方現在真的什麽興趣也沒有了,他仿佛吃了一口臭狗屎,現在隻想吐。
他要把今天吃的飯喝的酒全吐出來,如果吐不出來,他今晚都會感到惡心。
一個女孩子如果拎著化妝品來到了酒店,那她一定是打算在酒店過夜的。
就是因為楊東方什麽都明白,所以他現在才想吐。
……
……
白鴿山莊裡的白鴿全部飛到湖邊喝水,每次他的山莊小院裡隻要來這個人,鴿子便全部自覺的飛出小院。
因為這個人會捏住鴿子的嘴不放。
幾乎每隻白鴿都在他手裡吃過虧,所以它們都很有記性。
鴿子本就是一種有記性的動物。
這個人也當然就是楊東方。
楊東方的朋友中,隻有白鴿跟樓天正不喝酒,他的朋友很多,但他最好的朋友卻沒幾個。
白鴿跟樓天正恰好都是。
不過白鴿泡的清茶每次都可以讓楊東方神清氣爽,幾口清茶下去,昨夜的濁氣已全部換掉。
白鴿喜歡看著天空發呆,因為天空是最純淨的。
楊東方開門見山的說道:“聽說你要去盜牛眼珍珠?”
過了片刻,白鴿看著他,說道:“難道你不想盜?”
楊東方說道:“這麽值錢的東西,我當然也想試試,隻是有人出價一億不讓我盜。”
白鴿過了一會,笑道:“這錢賺的快。”
楊東方搖了搖頭,道:“這錢難賺。”
白鴿道:“哦?”
楊東方道:“這錢是讓我保護牛眼珍珠的。”
白鴿道:“哦。”
楊東方道:“所以這錢難賺。”
白鴿點了點頭,道:“難。”
楊東方趕忙說道:“假如你說一句話,這一億就會飛到你這裡。”
白鴿笑道:“你不要這一億?”
楊東方伸了個懶腰,說道:“你若同情我,大可以分我點。”
白鴿笑道:“所以你根本不缺錢。”
楊東方道:“咱倆這幾年賺的夠吃五十二輩子了。”
白鴿笑道:“所以你隻是喜歡管閑事。”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管閑事的這個毛病,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的。”
白鴿笑道:“所以我現在還有心情養養鴿子,你卻要東奔西跑。”
楊東方道:“如果讓我養鴿子,我寧願東奔西跑。”
白鴿道:“你夠吃五十二輩子的,我可不夠。”
楊東方道:“你飯量大?”
白鴿道:“我的鴿子飯量不小。”
楊東方笑道:“鴿子吃的雜糧,喝的都是湖水,有成本嗎?”
白鴿道:“有。”
楊東方道:“成本多少?”
白鴿道:“一年四千三百萬。”
楊東方瞪大了眼睛,嘴巴幾張幾合,就是說不出話來。
他絕不相信養鴿子一年要四千三百萬,他更不相信白鴿會說謊。
楊東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歎了口氣,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要盜牛眼珍珠了。”
白鴿說道:“你不知道。”
楊東方道:“哦?”
白鴿道:“有人讓我去盜牛眼珍珠。”
白鴿說的很清楚,但楊東方還是問道:“什麽?”
他趕忙繼續問道:“是誰?”
他知道白鴿不會說,這是江湖規矩,換成是他也不會說。
但白鴿還是說了。
“不知道。”
白鴿說不知道,那就一定不知道。
楊東方眼神充滿了疑惑,白鴿繼續說道:“有人願意出一億的酬勞,讓我盜取牛眼珍珠。”
楊東方說道:“可你不知道是誰?”
白鴿道:“請求是鴿子帶過來的。”
楊東方或許懂了,這就類似於飛鴿傳書一樣,對方顯然是對白鴿有一定了解。
楊東方說道:“那他怎麽知道你答應或者不答應呢?”
白鴿笑了,沒有說話。
笑能代表很多意思,而他現在的笑就代表了默認。
如果白鴿不答應,他為什麽要告知天下。
白鴿跟楊東方有個習慣,不管要偷什麽東西,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因為隻有對方知道了,那就不叫偷了。
叫盜。
憑自己本事盜得的物品,拿著也理直氣壯。
這句話聽著或許很搞笑,就如同借錢一樣。
債主要求還錢的時候,你大可以說一句:我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麽要還你?
我敢保證債主一定能氣死。
所以被盜的人通常也會被氣死,因為他們明知道有人要盜他們的東西,但還是眼睜睜的看著東西飛走了。
但二者還有一點不同。
債主絕不可能再借給你錢, 但被盜之人還有可能繼續被盜。
隻是那一次,楊東方跟白鴿沒說過要盜牛眼珍珠,別人卻把鍋蓋在他二人的身上。
所以楊東方認為,白鴿一定是在賭氣。
三年前他們沒有盜取牛眼珍珠,卻被人冤枉,所以白鴿一定要盜一次。
這樣才對得起自己的名聲。
只可惜物是人非,牛眼珍珠已經不再是屬於霍啟良的了。
現在它歸屬於中世珠寶集團的蔣中天。
楊東方喃喃道:“看來這次,咱倆要各為其主了。”
白鴿笑了笑,依舊沒有說話。
笑能代表很多意思,這次的笑,依舊是默認。
有時候,笑出來比說出來更容易讓人接受。
白鴿笑了,楊東方卻笑不出來了。
他知道接下來會很麻煩,想要阻止白鴿,一定要查出白鴿身後的雇主是誰,可是就連白鴿都不知道,楊東方卻又怎麽查?
能拿出一個億讓白鴿去盜東西的人有,但絕對不多。
讓白鴿去偷牛眼珍珠的人,多半也是乾珠寶這一行的。
所以楊東方很快就把白鴿身後的人鎖定在中國四大珠寶集團的身上。
不,是三大。
排除了蔣中天的中世珠寶集團,還有霍啟良的瑪翡國際集團,黃麗蓉的金碧輝煌珠寶集團,以及唐大貿的璀鑽國際集團。
這三家集團都有嫌疑。而且嫌疑都很大。
一連串的問題在楊東方的腦中轟炸開來,看似一個簡簡單單的事情,背後隱藏的真相卻往往令人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