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伴雨,呼嘯不停。
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那一月呢?
那便是菜刀了!
這個天絕不會有人在路上行走,或許今兒的天氣是澳門近年來最惡劣的一天。
然而世界上真的沒有絕對的事情。
這個天真的有人在大街上行走。
她看起來是一個中年的婦女,打扮的很保守,裹著個灰色頭巾,穿著青色薄衣像極了出家人。
她沒有雨傘,頂著狂風。
受狂風之影響,她只能低著頭前進,看不清容貌,身體只有向前傾斜才能不被狂風掀倒。
無論誰看到這樣一個婦女在這種天氣步行一定會感到惋惜,更沒人知道她為什麽會走在馬路上,甚至有人擔心一陣狂風會突然把她卷入空中,因為今兒的風實在太大了!
不知道她的兒女看到這幅畫面又會怎麽想呢?
她似乎在向皇冠賭場的方向行去,身子雖然恍恍惚惚晃動不已,但她行的堅定,似乎腳上綴上了千斤,絕不會後挪一步。
……
……
皇冠賭場風平浪靜,外面的壞天氣絲毫影響不到裡面。
但現在裡面也太安靜了。
這當然是因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因為所有牌都落在了賭桌上。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眾人的目光一定都在四人手中的紙牌上。
江鶴為歎了一口氣,道:“兩張A都作廢了。”
金老三道:“但是你的手裡一定是一張A。”
江鶴為道:“我並不知道小四拿的是什麽牌,所以我只能拿A!”
金老三道:“只有拿A最保險!”
江鶴為道:“所以另一張A一定在你手裡。”
金老三道:“當然!”
江鶴為道:“所以這次輸贏的關鍵已不在咱倆的身上。”
金老三道:“若他倆的牌一樣,那勝負還是看你我的花色!”
江鶴為道:“我絕不希望他倆的一樣。”
金老三道:“因為紅桃在我手裡。”
江鶴為歎了口氣,便亮出了手中的牌,赫然就是一張方片A。
金老三嘴角露出了笑意,亮出了自己的那張紅桃A。
江鶴為看了一眼江城子,道:“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倆是一樣的牌。”
江城子笑道:“放心好了父親,一定會不一樣的。”
江城子的笑似乎有些邪魅,楊東方絕沒有看過江城子笑的這麽邪魅,他一向認為江城子是個極其正直之人。
楊東方看了一眼金老三,道:“場上只有兩張A,一張在你的手裡,一張在江鶴為的手裡,是不是我這張牌只要是老K,就贏定了?”
金老三道:“如果你是一張老K,我們一定贏了!”
楊東方道:“其實我們倆人都是2也能贏的!”
金老三道:“一對2確實可以贏A加老K,但卻贏不了一對A。”
楊東方道:“所以如果你不拿這張A,這張A一定會到江城子手裡!”
金老三道:“所以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拿一張A。”
江城子笑道:“東方兄,現在就看你我的點數大小了!”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我想江兄一定是一張老K。”
江城子道:“除了A,老K便是最大的一張牌了。”
楊東方道:“可是老K有四張。”
江城子道:“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贏了。
”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你怎知我這張牌一定是老K?”
江城子道:“我並不知道你這張牌是什麽,但我這張牌只是一張三。”
全場愕然。
包括楊東方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家還以為江城子在開玩笑,但江城子亮出手中牌的時候,眾人徹底驚了。
真的是一張三,一張方片三!
江鶴為大驚道:“小四,你..你怎麽會拿一張三?”
江城子笑道:“你沒有拿到紅桃A,便一定輸了。”
江鶴為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城子道:“無論如何東方兄手裡一定拿著一張老K,所以我們怎麽都輸了!”
江鶴為氣不打一處來,大罵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城子道:“父親,你做了不人道的事情,所以我不會幫你。”
江鶴為驚道:“你說什麽?”
江城子道:“東方兄是我的朋友,而你綁架了東方兄的朋友,還綁架了金老三的老婆孩子,逼著金老三與你賭博,從而拿到銀河賭場的股權。”
四下大驚,眾說紛紜!
眾人大都押的江鶴為勝,這一下便輸了,心中自然不悅。
“竟有這種事?”
“就算這些事都是真的,可江城子為什麽幫助別人去對付他自己的父親?”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大義滅親?”
“我聽過,但絕沒見過。”
“今天你見了!”
楊東方驚道:“江兄,沒看出你竟是如此重義之人。”
江城子道:“是是非非總要道明的!”
江鶴為大罵道:“你這個孽子!竟敢亂造謠!”
江城子道:“我有沒有造謠,你問問東方兄就行。”
楊東方道:“江老前輩在澳門無論如何說出的話都一定比我有說服力,所以問我不如問一問江老前輩。”
楊東方接著道:“江老前輩,江城子所言都是事實嗎?”
江鶴為大怒道:“一派胡言!”
楊東方道:“江老前輩在澳門已成名四十余年,江老前輩說你造謠,你便一定是造謠!”
江城子愣道:“啊?東方兄?”
楊東方道:“我猜測江兄一定買了大量外圍!”
江城子面色鐵青,沒有說話,他真不明白為什麽楊東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明明是在幫楊東方。
楊東方又道:“外圍的盤點已經1:7了,你如果押一億我們勝,便可以贏到七億!”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東方兄此言何意?你應該明白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你也要知道,皇冠賭場還有我的一部分股份,無論如何這股份也不可能隻值七億。”
楊東方道:“那我便希望江兄沒有賭外圍,否則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江城子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東方歎了口氣,大聲道:“不好意思諸位,讓大家失望了,我手裡的這張牌,也僅僅是一張二而已!”
楊東方亮出了他的那張牌,竟然真的是一張二,一張黑色的草花二。
場下的觀眾一下都呆住了,無論是誰接連收到兩個這麽大的訊息一定會喘不過氣來,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一時天堂,一時地獄。
本已墜入地獄的那群人又升到了天堂上,本在天堂遨遊的人,瞬間又掉入了地獄之中。
這其中感覺最為明顯的就是江鶴為與金老三。
金老三那大半個腦門上擠滿了血管,呼吸都變得很沉。
江城子也接連退了兩步,大叫道:“你…你難道不想救出你的朋友了?”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我以為一張二真的可以取勝的。”
江城子當然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麽楊東方會故意輸掉。
但楊東方卻知道江城子為什麽故意輸掉!
江鶴為此時一定是最糊塗的人,他沉下了臉,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東方笑道:“江老爺子,有些事情你是一定不知道的!”
江鶴為道:“我當然知道有些事情我一定不知道,否則我便不會像現在一樣糊塗!”
楊東方道:“江老爺子,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你的小四會故意輸掉。”
江鶴為道:“這簡直讓我不敢相信,我甚至以為現在還在做夢!”
楊東方道:“你當然不是在做夢,你可以想一想,為什麽江城子會故意輸掉。”
江鶴為道:“如果說他賭了外圍,倒也有可能,但我不相信他從外圍賺的會比這皇冠賭場的股份還要多!更何況他是我的兒子!”
楊東方道:“就算比皇冠賭場的股份多,但如此一來他便會失去皇冠賭場的股份,並且背叛父親,絕對得不償失!”
江鶴為道:“簡直狗屁不通!”
楊東方道:“但如果硬要把這件事說通,便也能說的通!”
江鶴為道:“那你說通它我看看!”
楊東方道:“如果說江城子與金老三是一夥的,便可以說通了!”
江鶴為怒斥道:“這怎麽可能!我的兒子怎麽可能跟他是一夥的?”
楊東方道:“你的兒子怎麽也不可能跟你的仇人一起對付你!”
江鶴為道:“這狗屁不通!”
楊東方道:“但我依然可以把他說通!”
江鶴為道:“你若能說通,小四便不是我的兒子了!”
楊東方道:“只有他不是你的兒子,才能說通!”
江鶴為驚道:“他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兒子?”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如果硬要說通,他便只能不是你的兒子!”
江鶴為沉聲道:“他不可能不是我的兒子,所以這還是說不通!”
楊東方笑了笑,道:“那我們暫且先不說這個,我們說一說金老三!”
金老三冷聲道:“你無需說我了,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楊東方歎了口氣,道:“當然,所以你必須輸!”
金老三道:“你隱藏的太深了!”
楊東方道:“我如果隱藏的不深,江城子又怎會隨便抽出一張三!”
金老三歎了口氣,道:“早知讓他抽一張二便好了!”
楊東方道:“世上沒有後悔藥,你一定清楚這一點!”
金老三道:“我一生隻後悔過一件事情,現在便成了兩件!”
楊東方道:“所以到頭來你還是輸了!”
金老三道:“我輸了!”
楊東方道:“如果今天你贏了,你還後不後悔當年的那件事情?”
金老三面如鐵板,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金老三歎了口氣,道:“後悔!”
就在這時,皇冠賭場中進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絕對與其他人不一樣,因為她狼狽至極,渾身都已濕透,她的出現一些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這當然就是那個像極了出家人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