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
是他們根本就看不到他?
蘇澤眸光閃爍,綜合一路所見所聞,親身經歷,心中也是陡然閃過一個令人心底一顫的可怕念頭。
難道說,那條去路茫茫,無窮無盡,仿若是沒有盡頭的雲海天梯,竟是一條橫跨時間長河,自某個太古時代就已經存在,並且流傳至今的茫茫天梯?!
而這些姿態輕松的走過雲海天梯,卻全都是對他視若無睹的年輕男女,或許也都是歲月長河某一個時空中,那個時代的天之驕子,一代人傑。
若是如此,以蘇澤如今的綜合實力而言,卻會被這麽多人接二連三的輕松超越,似乎也就是一件合情合理,頗為正常的事情了。
畢竟,那些大多都已經是站在一個時代巔峰的人物,統禦諸天,俯瞰萬界。
哪怕是以蘇澤的自信,面對這種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絕代人物,自然也是沒什麽信心的。
差距實在太遠,不在同一個層次,哪怕這些人也都是處於少年時代。
腦海中閃過這個驚人的念頭,蘇澤若有所思的回頭一看,果然就見那兩個一路指引他來到此處的道袍少年,已然不知何時就消失不見。
……
雲浮宮內。
白色牆壁似是用某種神金而做,泛著淡淡柔和的光輝,神光彌漫,神異不凡。
除此之外,浩大宮殿,竟是簡約樸實的嚇人,再無其他裝飾,就只是這樣,仍然是有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在殿中流傳,其中仿佛是隱藏著古老的神話一般,盡顯神秘玄奧。
而殿中上首位置,那應該是那個神秘雲浮真人的的位置,此刻也是空無一人。
整座大殿,也只有九個蒲團以及已經被佔去了八個的年輕男女,除此之外,再無一人一物。
蘇澤默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饒是腦海中思緒翻騰,此情此景,除了再度默念一句既來之,則安之之外,似乎也是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一來,此地的武力等級,已經遠遠超出蘇澤所能抗衡的極限,就連兩個弱冠道童模樣的少年,也是無法力敵,強行逼問出去的方法,自然也是不切實際,無甚希望的。
二來,這地方的規則強度,也已經遠遠超出他的理解能力。
哪怕是有兩世經驗作為支撐,但在面對這種似乎是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破綻存在的秘境時,似乎也是格外的無力。
總而言之,一句話簡短總結,就是硬的不行,軟的更是別想。
這種情況,饒是蘇澤一向膽大心細,膽識過人,無數次面臨危難也能在表面上談笑風生,一時也是頭大如鬥。
這樣看來,最後的希望,似乎還是得放下那位雲浮宮的主人,神神秘秘的雲浮真人身上。
這般想著,蘇澤便打破寂靜,邁動步伐,神色凝重的走進雲浮宮中。
……
一如往常,殿中姿態各異,有人族,也有妖族存在的八人,只是自顧自的盤坐在蒲團之上,對於剛剛走進來的蘇澤依舊是視若無睹。
當然,也不僅僅只是無視蘇澤。
對於除卻自己之外的幾位,這些人也依然是表現出了同樣的姿態。
暗中觀察著情況的蘇澤,便徑直走向最後一個空著的蒲團。
正要坐下去時,那白色蒲團,竟是陡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排斥,竟將蘇澤驟然頂在了半空中,一時半會兒竟然還坐不下去。
如同鬧劇般的一幕,也是令得蘇澤微微一怔,隨即白皙臉龐便是不可抑製的浮上一抹羞惱的紅暈。
“還好沒有人能看到……”
喃喃自語一句,心中略帶著些僥幸感覺的蘇澤,
便有些惱羞成怒的催動著因為那精純靈氣已經恢復大半的磅礴元氣,陡然釋放出萬鈞之力,勢大力沉的朝下壓去。將注意力全部投入屁股下面的倔強蒲團,與之頑強做起鬥爭的蘇澤,卻全然沒有注意到,殿中兩人,包括那疑似帝君的絕美少女眼中悄然泛起的一抹笑意。
這蒲團簡直是跟擁有了靈智一般,百般阻撓蘇澤想要坐下去的動作。
並且還止不住的朝著這邊釋放出森冷氣息,就好似是在警告他,傳遞著“本尊已經選定主人,你這蠢貨不要來煩我”一般的奇怪訊息。
但越是如此,蘇澤心中怒火漸漸熾盛之下,卻越是不肯放過這古怪家夥。
他眸光冰冷,周身元氣幾乎已經催發到了極致,就勢不可擋的突破蒲團有限的阻擋, 一寸一寸的往下移動著,兩者之間,也已經只剩不到一寸的距離。
“噔,噔,噔……”
這時候,門外階梯上,便驀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朝著宮殿快速趕來,似是體現出了聲音主人急切的心情。
而眼看著就將大功告成,卻始終無法突破最後一點兒距離,眼看著就要陷入僵持階段的蘇澤,雖然他一時也猜不到,自己失去這個座位的話,究竟是意味著什麽。
但心下總是有種莫名不安感覺的蘇澤,還是選擇按照本心行事,當斷則斷。
這般想著,蘇澤的眼中便陡然閃過一抹冷色,他驀地燃燒精血,體內元氣微微一震,隨即便是如同開水一般,迅速沸騰了起來。
也正是借著一股子澎湃元氣,蘇澤便再度突破僵持不下的局面,“轟”的一聲,重重的坐在了地面上。
而就在同時,一個一身灰袍,衣衫襤褸,長發披散,略顯狼狽,卻掩蓋不住那一雙飽含期待的璀璨星眸的年輕男子,便驀然跨進殿中,一臉期待之色的朝著蘇澤看來。
下一刻,灰袍青年充滿著疲憊,卻掩蓋不住興奮激動神色的臉龐,便驀然閃過一抹濃濃的不可置信,和森冷無邊的恐怖殺意。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他低聲自語,眸中一片迷茫與冰寒,看向蘇澤的目光中,殺意幾乎掩蓋一切,令蘇澤毫不懷疑,他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跟他一決生死。
好半晌,緊握著拳頭,臉色猙獰,青筋畢露的灰袍青年終究是微微顫抖著放下手來,似是放棄了暴起殺來的打算,眼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