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蘇澤等人已然進去了許久,江詩雨卻依舊凝視著地上的兩灘血漬,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眼見此情此景,那幾個女玩家,哪裡還敢打擾神態清冷,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氣質的江女神。
幾人俏皮的吐吐舌頭,就興衝衝的拉住旁邊店鋪的一個年輕小哥,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開門見山的問道:“剛才!就是剛才的那個人,你認識吧?”
看到這年輕男子被她們拉著,就臉色羞紅樣子,這幾人的膽子似乎也大了許多,可不像之前試探任務npc任務時那般的恭敬。
這常年未曾見過幾個美女的小夥計,又何時被幾個青春靚麗的少女這般簇擁過?
只是一瞬,就漲紅了臉龐,呆呆的道:“哪……哪個啊?”
“哎呀,就是那個帥的不行,穿一身青色衣服的劍客嘛!”
“噢!”
夥計恍然大悟的“噢”了一聲,臉上的紅暈就消退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眉飛色舞的道:“那位啊!那位在我們黑山郡城,可真算得上是個傳奇人物呢!”
一個氣質嬌蠻,性格火辣的小美女就有些不信的搖了搖頭,問:“有那麽誇張嗎?”
實則,卻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套話。
果然,這單純的夥計,顯然是沒有看到幾位少女高高豎起的耳朵。
他重重揮了揮手,就大聲道:“這位蘇宗主,可真是了不得!你們別看人家年紀輕輕的模樣,自從他半年前從雲海宗來到我黑山郡城後,便強勢碾壓諸多分門的真傳弟子,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後來更是隻身一人劍挑十三位靈淵境高手,從此一戰成名!他一人一劍,殺的黑山萬妖屁滾尿流,見了他的面,就得喊劍仙爺爺,才有可能保得住小命!”
“哇,這麽厲害啊……”
少女們齊齊張大的櫻桃小嘴,很是滿足了這位夥計的吹噓心理。
只見他擺了擺手,正想繼續時。
他身後的店鋪中,就忽然走出來個身形圓潤的少婦,揚手就是一記巴掌,重重抽在他的後腦杓上,河東獅吼道:“你他娘的還不快去幹活?在這兒跟這些小娘們瞎聊什麽呢?”
“哎哎哎!別打!別打!我這就去!娘子饒命!”
身材乾瘦,和這圓潤婆娘完全不成比例得夥計,就一邊慘叫,一邊蹦跳著跑進了店裡,心裡懊惱極了。
眼見這肥胖女人目光冰冷的掃來,幾人對比一下雙方的體格,頓時就一臉無辜的躲到一邊去。
心裡還真是害怕,自己的第一次死亡,就落到這女人的身上。
“哼!”
好在,這女人只是冷哼一聲,便扭著豐碩的腰肢,風情萬種的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都是大大的送了口氣,一個少女笑著轉身,目光不經意的一掃,頓時就詫異道:“哎!人呢?姐姐大人呢???”
她們幾人,都堪稱是江詩雨最忠實的nc粉,“姐姐大人”,自然就是平時都會掛在嘴邊的頭銜。
另外幾人一臉懵逼的轉頭,瞪著空蕩蕩的街道,差點沒哭出來。
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軟萌妹子就眨了眨眼,低聲道:“明明剛才還在我們後面聽著的啊……”
……
城主府裡。
“姓蘇的,你是不是想死?”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暴喝,一個穿著銀色軟甲,手持一把銀色長槍的絕美少女,矯健身姿就越過拱門,怒火衝天的衝了上來。
“喝!”
她一聲清喝,銀色槍尖裹挾著萬鈞之力,就勢如破竹的朝著蘇澤的腦袋砸了下來。
蘇澤淡淡一笑,輕描淡寫的伸出一根手指,輕松架住氣勢洶洶而來的精美長槍,笑道:“我蘇某人,從來不殺女人,你要是識相的話……”
他臉色驟變,並指為掌,一記耳光抽飛少女,冷冷道:“就給我滾開!”
“唔,可惡……”
少女優美的身姿,就宛若流星劃過天際一般,劃過一個近乎完美的弧線,重重的砸在花園裡,濺起一陣塵土,不由得雪雪呼痛。
蘇澤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實在沒認出來,這到底是趙家的哪個鳳凰。於是也就沒有在意,臉上重新泛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施施然的繼續沿著大路向前走去。
而在他的身後,神態安然,只是靜靜觀望著事態發展的孟憐兒,在經過路旁花園仍舊爬不起來的絕美少女后,就有些納悶的想。
師父今天究竟是怎麽啦?
這是要把趙家全家給氣死嗎……
講道理,這麽多天了,蘇澤雖然一向行事強硬,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見誰打誰啊。
若是孟憐兒知道一種名叫泰迪的動物,可能就會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一起吧……
……
就這樣,廢了人家的兒子,打傷人家的女兒,蘇澤卻仍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笑吟吟的帶著孟憐兒朝正廳走去。
一路上,無數護衛從四面八方湧來,卻遲遲得不到上級進一步的指令,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蘇澤滿臉笑容,大搖大擺的離去。
終於,趙家今日舉辦宴會的正廳門前。
趙天樂背著雙手,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臉色陰沉如墨的盯著蘇澤緩緩而至的俊朗身影,眼中幾欲噴火。
“趙城主近來可好啊?”
蘇澤人未至,爽朗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趙天樂嘴角抽搐幾下, 正欲開口,臉上神情就忽然一怔,變得有些古怪。
蘇澤走至近前,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身寬體胖,一身肌膚幾乎比女人還白的趙天樂,拱了拱手,笑道:“趙城主怎麽不出聲?莫不是,在心裡自言自語不成?”
聞言,趙天樂眼眸深處驀然閃過一抹異色,強笑一聲,目光陰冷的道:“蘇宗主,此話何解?”
蘇澤打了個哈哈,微笑道:“胡言亂語罷了,趙城主不要介意!對了……”
他頓了頓,又笑吟吟的說道:“今天在外面,湊巧就碰見世侄行凶,情急之下,就代趙兄你管教管教他。結果一時失手,就鑄成了大錯,實在是愧疚難安!所以特地前來請罪,還望趙兄責罰!”
“……”
一片死寂。
無論是廳裡還是廳外,眾多賓客們,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爭鋒相對的兩人,似乎已經感覺到了表面平靜下,即將爆發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