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吏醉倒在許攸的這間牢房內,這時,許攸卻醒了過來,他炯炯有神的雙眼打量著牢吏,哪裡看得出還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想我許攸今日,為了糊弄區區一牢吏,居然都要裝醉,呵呵!”
苦笑幾聲,許攸就開始脫衣服了,脫牢吏的衣服。
牢吏貪小便宜,引其上鉤,讓他醉倒在牢房內,這倒是沒什麽大問題。
但是,他許攸想要從牢獄中走出去,卻還是困難重重。
牢吏,只是監牢內的小吏,在監牢外面還有著四名獄卒守衛;他許攸想要“走出”牢獄,弄倒牢吏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從那些獄卒的眼皮子底下混過去,他才算逃出生天了一小步。
這時候,魚目混珠,或者說李代桃僵,就是必須的了。
套上牢吏的衣衫,許攸有些皺眉。
主要是他的形象與牢吏有點出入,這不是換上一套衣衫就能扮演得像的。
打散了發髻,又弄了點泥土抹在臉上,將牢吏困在牢房內,並且堵上了牢吏的嘴巴,許攸這才頗為留戀了看了牢房一眼,然後轉身就向牢獄外面走去。
今夜走出了這間牢獄,他許攸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說實話,對主公,對於冀州,許攸還是十分留戀的。
君臣之間這十來年的感情,也不是輕易就能抹去的。
但是,造化弄人,許攸也不知道是誰在陷害他,但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許攸若念著君臣情分而不逃走,最終只怕就是命喪黃泉的下場。
……
黎陽城,城門口。
數堆篝火,外加成片的火把,將城門口附近上百步之內照得十分明亮。夜晚,城門口是行人止步的,任何人無故靠近城門口,值夜的城門校尉都有權將之就地格殺勿論。
“站住,什麽人?”
城門校尉還是相當負責的,特別是如今正值戰時。黑暗中,從城內朦朧處走來一個人影,城門校尉趕緊呵斥道。若是來人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他城門校尉新磨的刀正想找人試試呢!
“放肆,連我許攸都不認得麽?!”來人走到火把的光線下,呵斥道。
城門校尉打量過去,果然是主公座下的大紅人——參軍許攸。
“末將見過許參軍!”城門校尉趕緊拜道。
主公麾下的五大謀士,軍中將領誰不認識?
雖然說,城門校尉只是軍中低級將領,卻也是多次見過許攸等人的。當然了,許攸認不認識他們這些低級將領,那就不不得而知了。
“敢問許參軍深更半夜至此,有何貴乾?”城門校尉問道。
職責所在,即便是面對高出好幾個級別的許攸,城門校尉也必須得盤問。別說是許攸了,就算是主公袁紹親至,深更半夜的,城門校尉照樣也會盤問的。
這是值夜的城門校尉職責所在!
“奉主公軍令,本參軍深夜出城查探河邊動靜!”許攸回道。
然後,許攸從懷中掏出一張帛書,帛書上果然有著一道軍令,並且還加蓋著印章。城門校尉接過看了一眼,確認了這道軍令,倒是沒有細查印章的真假。
“參軍既然是奉命出城,末將這邊為參軍打開城門!”
城門校尉將軍令還給許攸,然後就指揮著值守城門口的那一隊士卒打開城門。
許攸是主公身邊的大紅人,他需要親自出城,並且還有著主公的軍令,城門校尉既不敢阻攔,也不敢多問,並且還需要笑臉相送的送許攸出城。
……
“只要走出這道城門,他許攸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看著敞開一道縫隙的城門,許攸心中慶幸著。
他許攸被打入監牢,目前只有少數人知道,軍中將領也只有參加軍議的那幾位知道,再下來的軍中將領,就都不知道他許攸如今是戴罪之身了。譬如眼下的這位城門校尉,就絕對不知道他許攸如今已經是待罪之身!
這就給了他許攸混出城的機會!
剛才,在牢房中灌醉了牢吏,然後穿著牢吏的衣衫騙過了牢房外的獄卒,匆忙趕到城門口。
許攸知道,他想要深夜出城,就必須要糊弄住城門校尉。
於是,在趕往城門口的過程中,許攸便在一家書肆中偽造了一道軍令。
軍令上的印章,自然也是偽造的!
軍中將領,並不是人人都認得大將軍袁紹的印章的,更何況還是他許攸出示軍令的情況下,必然不會有將領仔細核對詳查,城門校尉就更不會詳查了。
追隨袁紹近十年了,軍中將校們的尿性許攸門清得很!
城門,打開了隻容兩三人通過的縫隙,許攸前行數十步,眼看著就要通過城門了,沒想到許攸又折轉了回來。“對了,因為軍令來得比較匆忙,本參軍尚未去馬廄領取坐騎,煩勞將軍借坐騎一用,黎明時回城,自會將坐騎還給將軍!”許攸忽悠道。
明日一早,獄卒必然會發現他許攸逃走,然後緊接著就是追擊。然則從黎陽城到河邊渡口,少說也有五六十裡路,若是靠他許攸的雙腿步行,只怕走到明天晚上,他許攸都逃不到河邊。
所以,想要避免掉別被追擊,他許攸還需得一批坐騎。
有著坐騎,五六十裡路,明日一早他許攸就能趕到河邊渡口,然後仗著他還沒有失效的身份,繼續忽悠渡口的將士用船隻將他送過河去。
只有過了黃河,他許攸才算是完完全全的逃出生天的!
“參軍能看得上末將這匹坐騎,乃是末將的榮幸,也是這匹坐騎的榮幸!”
聽到許攸需要坐騎,城門校尉壓抑著心中狂喜,拍著馬屁道。
城門校尉並沒有糾結,許攸深夜出城卻為何沒有帶著坐騎。現在,既然參軍許攸需要他的坐騎,城門校尉豈有不肯的?要知道,許參軍乃是主公座下紅人,今日他城門校尉拍好了馬屁,說不得過幾天,他就不再是區區一個城門校尉呢!
當然了,城門校尉絕對不知道,此時的許攸是戴罪之身!
“如此,就多謝將軍了!”許攸拱手謝道。
然後,在城門校尉的幫助向,許攸跨上了坐騎,踱步穿過城門口留出來的縫隙。
“駕!”離城百十步之後,許攸這才揮舞著馬鞭,快馬加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