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岡轉身關上門,看著穿著睡衣的艾琳娜,皺眉:“穿上衣服,我有事和你說。”他臉色從未如此時般嚴肅。
希琳娜點點頭,穿上外套坐在床上看著西瑞岡,她心裡有些不安,她不知道這個不安感從何處而來的。
西瑞岡坐在書桌前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桌上的帳譜,就收回視線,他看著希琳娜。從衣服內拿出那封信函,被他看過的那封信函。
“父親來信了。”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希琳娜看著西瑞岡遞過來的信函,接過,嘴角勉強的扯起一絲弧度,問道。
西瑞岡不說話,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該直接告訴她?還是隱瞞?
這兩點他都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希琳娜作為家族的血脈,必須承擔起責任。這件事沒法隱瞞她,他也不能再這麽做。
“是斥候的信,”西瑞岡只能這樣說:“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希琳娜顫抖著打開信封,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一串串的滴落在信封上,然後匯聚在一起滑落在她衣服上,打濕她的衣服。
裡面寫的只有短短幾句話,但每句話都得仿佛晴天霹靂一般擊打在希琳娜的心頭,讓她心痛的仿佛無法呼吸。她開口想質問西瑞岡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騙她的,但她張嘴卻只有沙啞的哽咽,她說不出話來。
西瑞岡眼圈一紅,看著希琳娜痛苦的模樣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希琳娜的肩膀,他沒法安慰,這是塔必定要承受的。
“嗚嗚嗚嗚……..”希琳娜捂著嘴,趴在被子上,沉沉的哭泣。腦海裡回想起自己從從小到大的,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一切的一切都將消失不見。她曾經說過的,自己不會再哭了,但她裝的在再堅強,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當這麽大的事情突然發生在她身上,她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夜晚的寒風在窗外吹拂,鎮內熱火朝天的建設也慢慢的結束,整個房間內如今只剩下希琳娜嗚嗚的哭聲還有西瑞岡深沉的歎氣聲。
希琳娜捂著臉,慢慢的從床上坐起,擦了擦眼睛,紅紅的額眼眶微微浮腫,但情緒明顯比之前要好很多。
“這是你最後一次能痛快的哭出來了,以後你不能在哭,如果想哭就現在哭個夠,否則以後你就沒有機會了。”西瑞岡看著希琳娜冷酷的說道。
“已經夠了,叔叔。”希琳娜拂了拂亂糟糟的頭髮,看著西瑞岡。
“如今雷諾家族已經覆滅,家族留下來的唯一血脈就是你的哥哥和你,希琳娜。”西瑞岡說道“為了雷諾家族的,你們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他古板的說道,就像是在誦讀教條一般。
“二姐和弟弟呢?”希琳娜一驚,問道。她記得只有自己和二哥被父親派出來,二姐和弟弟都留在了寒冰堡內,怎麽?想到這裡她心中一顫,不會是。
“具體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但……”西瑞岡看著希琳娜,語氣有些沉重。“雷諾家族的斥候厲害你也應該是知道,如果他們真的逃出來,斥候絕對會發現他們的,所以很有可能他們和伯爵一起留在了寒冰堡。”
“怎麽會?怎麽會?”希琳娜愣愣的看著西瑞岡,心中一股酸楚迅速的用了出來,她眼圈以後,但強自的忍了下去。
“如果真的和我所想的一樣,那麽現在雷諾家族的血脈也就只有你和有二少爺兩個人,所以雷諾家族的複興全都要壓在你們的肩上。”西瑞岡看著希琳娜沉聲說道:“二少爺那裡有卡特負責,
而你這裡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 “所以你必須要聽我的,”西瑞岡嚴肅的說道,不是他想做什麽,而是希琳娜年紀還小,他必須幫助她。
“不用,西瑞岡叔叔。”希琳娜看著西瑞岡的眼睛,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不是孩子,我能做好我的事。”
“不行。”西瑞岡反口拒絕,說道:“你年紀還小,而且你只是女孩,我們需要去找二少爺。”這是西瑞岡的真實想法,在北地即便女人的地位並不低下,但是不管任何一個家族都沒有女人做主的情況,和南方不同。
“然後呢,”希琳娜嗤笑:“然後扶持我的哥哥,或者為了他的利益嫁給其他男人。 ”她看著西瑞岡,她明白西瑞岡的想法,所以才會這樣說。這段時間她在布爾鎮內獨自做事,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即便知道這是為了家族,但也不會同意這個想法。
“那是你的哥哥,為了雷諾家族,你的犧牲是應該的。”或者有些野蠻,但是在西瑞岡的想法裡,這就是家族女人所應該付出的。
“憑什麽?”希琳娜生氣的質問道:“就因為我是女人,難道我不能為了家族而努力,而必須成為我哥哥的利用品。大姐的情況你沒看見,她為了家族兒嫁給卡瑞家族,但後果呢,雷諾家族被獸人攻打的時候他們幫助我們了嗎?”
“物品,這就是你們男人的想法,你們怎麽就會覺得我們女人不行。”希琳娜說道,在這個時候他對西瑞岡的信奈與尊敬消失不見,她第一次發現西瑞岡的想法,可能整個北地男人都是一樣,即便是道德高尚的騎士,其實他們都把女人隻當做了一件物品而已。
西瑞岡啞然,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希琳娜說的沒錯,雷諾家族的大女人嫁給了卡瑞家族,但在雷諾家族受到獸人攻擊的時候,卡瑞家族卻沒發一兵一卒,甚至一封道歉的信都沒有。
但他依舊沒有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他反而覺得希琳娜的叛逆讓他很是膩煩,覺得他的想法是對雷諾家族的不忠。
“你必須跟我走,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不管你同不同意。”西瑞岡憤怒的站起,不管希琳娜看著他冰冷的眼神,說完就準備推門而出。
但門在他伸手前就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