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廣瀚無邊,山險水惡,多凶獸猛禽,多惡瘴毒物,其中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妖魔鬼怪,在那黑水白山之間。是故,人類隻能苦苦掙扎,以期獲得一片生存之地。
自古以來,凡人無不有一死,但世人皆惡死愛生,更有妖魔鬼怪作亂,平添了幾分苦懼,在此之下,遂有修煉之說。
人類乃萬物靈長,無數聰明才智之士,前赴後繼,窮畢生之力,苦苦修煉,時至今日,人間修煉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至此人道大興,邪魔退避,人類才得以在這窮山惡水之間享受一絲太平。
……
峽口鎮,邊陲小城也!
南邊是巍峨連綿的雪山,北邊是無邊無際的大沙漠,因為周邊環境惡劣,地勢險要,成了連通西域與中原眾多要塞上的一顆小明珠,是故,峽口鎮雖是邊陲小鎮但繁華程度絲毫不亞於中原城鎮。
位於峽口鎮南邊有一個佔地數千畝的莊園,名曰王家莊,但他更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黃狗莊”!因為沿著莊園圍牆周邊豢養了數百條大狼狗,毛色清一色的黃色,每到傍晚時分必是犬吠不斷,多有村民被其咬傷,弄得天怒人怨,是而鎮上之人隻知有“黃狗莊”而不知“王家莊”也。
不知是先有峽口鎮後有黃家莊,還是先有黃家莊後有峽口鎮,總之在人們的記憶裡黃家莊從來沒有衰敗過。
魚肚泛白,東邊的天際透過一絲光亮,此時清明節剛過,空氣中還帶著一絲陰冷。
“咚!咚!咚!”
破爛的木門板上傳來一連串的敲打,聲音很輕,但是因為木門板破舊的緣故隨時都有掉下來的意思。屋內躺在木板床上的少年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沙啞著聲音。
“誰啊?”
“再不乾活,等著吃鞭子嘍!”
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大清早的被人從美夢中吵醒,對於習慣了睡懶覺的人來說,這比殺了他還要殘忍,坐在床榻上的少年正要開口大罵,似是想起了什麽,懊惱的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不情願的翻身下床來到角落的一口半人多高黑漆漆的水缸前,水缸上面蓋著一個薄薄的圓形的木質蓋板,木板上則是一隻缺了口的陶瓷碗,少年眼睛尚未睜開但是卻麻利的掀開蓋板,舀了一碗清水,“咕嘟咕嘟”漱了幾次口。
少年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身體略顯瘦弱,臉龐還沒張開,破舊的衣裳,很是普通。
冰涼的清水透著一股寒意,但也讓少年上下打架的眼皮子分了開來,露出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珠子。
屋子破舊而昏暗,泥巴砌的牆體,透過牆體甚至能看到外面的亮光,除了一張簡易的木板床和水缸別無他物。
封雲歎口氣。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好端端的躺在校園的綠草坪上上演著浪漫的故事,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上,到現在為止已經三天了。
封雲出生在一個佃戶之家,靠租種峽口鎮最大的地主王家的田地勉強生活,除了封雲,他下面還有一弟一妹,雖然日子過的很是緊巴,但是靠著父親的吃苦耐勞,母親的省吃儉用,還是能夠掙扎的活下去,熟料去歲大旱,今春糧種價格大漲,頓時讓這個苦難的家庭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迫於生計與無奈,如同大多數家庭一般,封雲被迫賣給了王家,成了最為卑賤的奴隸。
但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就在封雲來到王家的第五天,突然傳來噩耗,父親母親以及弟弟妹妹紛紛暴斃,屍體更是被某種動物啃食的沒了人樣,當然這是聽人說的,具體如何他也不甚清楚,再沒有家主同意的情況下他是無法擅自離開,否則門口的那幾百條大狼狗分分鍾就能將他撕成碎片。 因為影響惡劣,縣裡衙門匆匆派人隨便找了個地將他們一家給埋了,等封雲回去的時候,留給他的隻是荒郊野外的一座孤墳。
回來後,封雲就暈倒了。
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他是被人拎著耳朵從床上弄醒的,封雲那個暴脾氣擼起袖子就要與人乾架,結果迎接他的是一頓皮鞭,至此他才醒悟過來,自己非常幸運的成了眾多穿越眾中的一員!
作為生活在幸福時代的少年,封雲何曾受過如此毒打,發誓要宰了那個老賊,但轉念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覺低下了頭,一日為奴終身為奴啊!
隔壁的孫老頭好心,知道封雲年紀尚幼承受不了失去雙親弟妹的打擊,內心痛楚,心思不在這裡,所以第二天主動敲門提醒封雲免得再遭受毒打,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嘭!”
將碗底最後的涼水倒入嘴中,破損的陶瓷碗被他順手仍在了水缸蓋板上,滴溜溜的打著轉,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
“噗!”
涼水在封雲喉嚨裡轉了一圈,攜帶著些許雜質噴灑在地上,地面乾燥,轉瞬間只剩下一片水印。
“吱呀!”
推開快要散架的木板門,封雲大步跨過門檻,迎面一陣冷風,不由的讓封雲緊了緊破舊的衣裳。
“小子,不乾活愣在那兒幹啥呢!”
聲音格外的響亮,仿佛一聲悶雷,不用問也知道聲音的主人乃是王家後院的管事王大錘,王大錘人如其名,長得就像一隻大錘,兩頭尖中間粗,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封雲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讓封雲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自己好日子過著,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上,再加上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殘留的意識,讓封雲整個人充滿了戮氣,可恨的是自己不僅身份低賤而且小胳膊小腿的實在不是王大錘對手。
封雲也懶得看那人,徑直來到一堆柴火面前,一手豎直了一根足有胳膊粗細的圓木,一手撈起地上的斧頭,雙手握緊斧柄用力劈砍了下去。
“嘶!”
因為用力拉扯了筋骨的緣故,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封雲不由的呲著牙咧著嘴,而那截圓木自然好端端的立著,中間留下的斧頭印更像是一個嘲笑的嘴臉,讓封雲內心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虎落平陽遭犬欺!一根木頭也敢如此欺辱我!封雲怒從心起,掄起斧頭就要力劈而下。
突然一串沉重的腳步聲以及一道沉悶的聲音破空而來,封雲面色突變,猛地閃身後退,隻感覺肩膀上被什麽東西撩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封雲本是農家子,除了幫襯家裡面乾農活,最大的樂趣莫過於上樹掏鳥蛋,下地抓田雞,練就了一副靈活的身子。若是之前的封雲肯定不會躲避,但是現在麽,他可不想眼睜睜看著鞭子落在自己的身體上,即便接下來很可能面對的是更加猛烈的進攻,封雲也不會坐等著挨打。
饒是靈敏如猴,依然還是沒有躲過去,一手抱著肩膀,封雲這時才有機會看清打他的人,一尊肉山,不像電視上的那樣白白胖胖,黝黑的結實的肌肉像一個個隆起的小山包,滿臉的絡腮胡子,手中提著一根長鞭,怒視著自己,這哪像是一個管事,分明就是一隻大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