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歡呼的時候,嚴世貴卻在心靈爆震,知道也只有戚繼光這般的武功高手,才能有這種敏銳直覺直接狙殺敵首啊。
自己的想法,還是冒險和天真了。他在調整著今後的行動步伐,剛才多遠啊,沒八百步也超五百步了,現代有狙擊步槍帶光學鏡頭的槍都未必能打中!
但戚繼光這絕世高手,用上他的望遠鏡,讓他如虎添翼,結果創造奇跡了!
“我再來一發!”
戚繼光還狙擊打上癮了!
又走向了另個床子弩,操起望遠鏡尋找下一個目標,叫人:
“快,往右邊挪動一個圈!”
“轟!”一聲巨響,又一支巨大的弩箭下去,這一箭戚繼光是瞄準了人群,大概有七八個人在那兒站了一排,一條巨大的衝力讓下面嚇得魂飛魄散!
韃子兵百人,紛紛騎上戰馬逃跑——也有真是不知死的,跑了一段路後停下來以為安全了,結果戚繼光再展神威,也就是他了,床子弩的射程實在是恐怖,而別人看,戚繼光就是對著虛空射箭!
卻在遠遠的距離擊中目標!
“轟!”這次是射的一塊大石,從半空落下直接砸死了十多個!
那些韃子兵嚇得真是亡魂皆冒!
戚繼光厲害,但哪知有天神懲罰般神力啊!
“我的神!”剩下的兵跑甚至都不敢跑了,乖乖的匍匐在地上!生怕天上再降什麽新的懲罰!
“殺下關去!”
張居正對戚繼光的命令也不攔著了,只是衝著嚴世貴暗傳了一個欣賞的眼神。
“殺!”開關衝下去,戚家軍大獲全勝,殺敵二十一人,捉俘虜四十八人,其余的跑了,這邊,無一傷亡!
大勝歸來喜笑顏開,都說戚繼光大帥這比李廣華榮強,這三箭更像薛仁貴,三箭定天山!
戚繼光撕扯一下自己胡子,對張居正自傲到:
“大明能做到這的還真不多。”
“這下子韃子做夢都得害怕醒了!”
“反正大人您狠狠打了那些言官的嘴了!”
嚴世貴也覺得送這望遠鏡達到目標,他真的隻想給抗韃子出力,怎麽那麽多野蠻的人啊,記得戚大龍說過話,韃子就該死,當時嚴世貴還不是很服,現在經過戰爭,他變得鐵血起來。
戚繼光也高興的看著望遠鏡再看嚴世貴:
“好小子你真幫了我們大忙了,願意來戚家軍嗎?我要你了!”
“大人,讓學生參加科舉吧!”
嚴世貴還是原來那一套,以退為進,科舉當文官是很好的擋箭牌,而在戚繼光身邊當幕僚,有徐渭徐文長的前例並不好,況且接下來幾十年的和平定局已定,跟著戚繼光多半會混吃等死,嚴世貴只有謝絕。
“那這兩個望遠鏡多少錢我買了!”
戚繼光見嚴世貴的人不能得到手,打起了望遠鏡的主意。
“大帥這東西本來就是送你的。”
張居正也把嚴世貴叫過去問: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我們可以滿足你。”
“學生只求能過個安穩日子,開個小作坊讓我這幾百個人有自己地方,有布可織就行。”
“嘖……”張居正聽這話後一皺眉,“你這樣的人才倒是不貪婪……那我給你蔣家分一萬匹布的份額吧!”
“啊?”嚴世貴差點美暈過去。
“你也不用把價壓得幾十兩那麽低,千匹布松江大約百兩到二百兩的價,你就照這個定價就行了。”
“是!”嚴世貴都算不清帳了多少銀子啊!
“回去好好讀書,有不懂的問慎行!”
“謝謝閣老。”
嚴世貴這才顧過來自己合計,萬匹布份額僅這一項,他每個月能夠穩入二千兩銀子的進項,這不得趕緊擴大工廠規模啊,他已經想著要不要上珍妮紡紗機了,目前他的“三錠紡車”,是同時紡三個棉錠,而珍妮機能紡八個錠。
接下來肯定得和蔣家人硬作戰了,蔣奇所說交了些銀子當保金又出來了,嚴世貴知道就有好戲看。
“對了,世貴啊,”張居正又補充,“這樣吧,我委托你每個月都給我做成三十隻這種望遠鏡,每隻我給你百兩銀子!放心,我這訂單至少要十年,隻多沒少!”
“額……”
“能行對吧,望遠鏡這東西是軍用物資是機密,這個活兒隻給你乾,你要替國家保密啊!那幾個首飾匠人都是我的人,你也不用重複給他們開銀子,明白嗎?”
“是。”這還送到手的生意還能說不?望遠鏡兩塊水晶片值錢能頂多少,這個純利就是五十兩銀子一隻往上!一月又有一千五百兩銀子穩落袋子!
“還有那個什麽你那大擺鍾,你能做出來幾個,送給我嗎?不瞞你說,我是世子的主講老師,世子他特別聰明,但又特別貪玩,我要用這個作為他學習時約束他的工具。”
“世子殿下啊?”
嚴世貴不由得肅然起敬,將來的萬歷皇帝!
“閣老您放心這個座鍾學生一定讓他精心調製,做到最好!”
“嗯,算啦,給你一百兩銀子,算我買你的,省得言官亂說話!”
“這……我怎麽好意思收您這二百兩銀子?”
“什麽二百兩,別的大臣我也要買幾個送給他們當禮物,十個二千兩銀子!今後再多再要!這東西我都喜歡的,很有趣!”
“我……閣老您一定想用銀子把我活埋了!”
嚴世貴現在心裡充滿了事業成功的喜悅感覺,還有銀子滾滾而來的人生最大樂趣,主要是遇到了個好閣老。
“閣老學生鬥膽敢問一下你教的世子殿下他幾歲了,用時鍾定時, 教他讀書,這待遇真好……”
“世子五周歲了,像你一樣也在看四書五經了!”
嚴世貴聽這話,臉上“騰”一下通紅了,這打臉猝不及防啊!
“哪裡哪裡,學生在四書五經上很愚鈍,學生這就回去苦學!但是……”
突然醒過味來:
“閣老您把五歲的孩子當機器用啊,這麽小就開始用這麽嚴的管教,還教他四書五經,這是不是扼殺了小朋友的天性呢?”
“哼……”張居正僅是哼了一聲根本沒理嚴世貴,他走了!
嚴世貴頭一次見到張居正對他不好的臉,明白他想什麽,史書上都記載了,張居正在萬歷身上投注了的希望,不比自己在大明未來的希望上少!
人總是不被理解的。
但幾十年後,事與願違,很可悲的結局……
想著這些,嚴世貴騎馬帶人往家走,這一路上的嚴喜太激動了:
“少爺,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夠風光發達成這樣啊!”
“我怎麽覺得,表面是風光了,但也是危機重重呢?”
“是嗎少爺?”
“嗯!”
嚴世貴由於想到了小萬歷和張居正之間的恩怨,不由脫口而出。
“少爺我也是這麽想的!您看啊,您別看表面得了萬匹軍布的訂單,但這把蔣家徹底得罪慘了,而您那次當眾讓府台出醜,他可會沒完,咱這兒呢,張閣老,於大人都離開天津後,我這怕呢?四大家就是咱們家官小啊,您家老爺又好像不會全力保護你……”
“咱們不是還能科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