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貴邁步向前:“爹,布匹的事,你可以交給我!”
“你?”嚴政冷眼打量了一眼嚴世貴,從他那眼神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拿嚴世貴這個庶子當個有出息的兒子看,隻是奇怪為何他會來,“什麽場合容你在這兒胡說!你快退下去吧!”
“父親……”嚴世貴深知嚴家規矩多,等級森嚴,所以隻有一個長躬掃地,等著嚴政送人出去回來再說話。
這時候那位軍官,已經帶著他的手下揚長而去,嚴政他也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才對嚴世貴態度稍好點。
“是,世貴啊,你到底想做什麽?”
“父親大人您和那位將軍的話孩子聽到了,孩兒別的本事沒有,裡面提到了他們不是要布嘛,我在城西辦了一個手工作坊,讓一群婦道人家織布,給他們些工錢,辦的還不錯,您說吧想織多少匹布,一個月內千百匹的布或能出來。”
“你這個不務正業的東西,讀書沒長進!整天關注什麽織坊婦人乾的事!”
嚴政對這兒子嚴世貴張口就罵:
“可見我平日裡讓你念書的話你都當了耳邊風,看你這唯唯諾諾的樣子,我真想……”
“爹!”嚴世貴低著頭,感覺出來了一股掌風要拍在他臉上……
一瞬間!
他猶豫扇過來時要不要一個“龍甩頭”把一掌躲開,然後反手一叼這老家夥腕子,在向前面跨一步一個大背摔結束戰鬥,但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娘的老子允文允武還要受你這種氣……”
嚴世貴雖然這麽想著還得管嚴政叫爹,挨打得忍,文的他有銷售經理的本事看人通透極了,面對封建家長嚴政,討厭他但知搞定這種人的本事,必須抓住心理的要害而不是生理的。
“噗!”一切幻象一閃而過,他隻是沉穩的回道一句關鍵的話幾個字,“我有辦法搞到布。”
嚴政的手停下了,有此驚訝的看著他這個十八的兒子,從前根本有幾年沒正眼看過了。
好像一個陌生人。
嚴世貴說:“您先聽我說……您難道有辦法弄齊那麽多的布嗎?那要花很多銀子買,據我所知,現在市面上一匹布至少要幾錢銀子,而我可以讓這個價格大大減少,那可是要幾千匹布啊!”
“是啊,”嚴政打人的手放下來,改摸自己長胡子,“五千匹布或許就得近千兩銀子……”
“您想一下買的布,價錢怎麽比得上我們自己的工坊織的那麽便宜?”
“你別想那麽容易就讓我聽你的,”嚴政突然好臉變了,“給你五十兩銀子,一千匹布兩月內得保證到齊,不然留神你的狗腿!做孽的東西!”
“哎!”嚴世貴心在罵娘但也高興,嚴政給了他機會,要試試他,“但這就行!要是能成他估計會再給機會。”
離開了嚴政的大屋下了決心,五十兩銀子千匹布是別打算掙什麽本錢了,但是因為布是用到軍需的,萬一打開了這個市場,不怕沒有回頭客。借這機會騰飛!
扭頭看看周圍,人們在這個剛被士兵包圍和控制過的地方嚷嚷起來了,解除戒備後所有人簡直是都鬧翻了天。
隨著熱鬧的人聲,大公子嚴世才,管家龍伯,打手嚴猛進了剛才嚴世貴出來的地方,在廳堂裡面叫嚷了起來:
“爹那嚴樂是趙姨娘家帶來的奴仆,本來那賤婢就來路不正,嚴樂出了事兒不如把她休了免得更多禍患!”
嚴世貴聽這話頓時一股火氣撞上了頂梁抽身又回了大廳,
直挺挺的跪在嚴政腳下: “父親!我娘絕不是壞人更不可能給嚴家帶來任何麻煩,並且按那位將軍的要求,我可以保證在一個月內按您的要求把千匹布交到您手裡,請您三思啊!”
“嚴世才你這話就收回吧!”
嚴政拍了一下桌子,很有家長威嚴的對長子道:
“布匹的事老三都能替為父分擔些壓力,你來得正好,你身為長子,我正要和你商量糧食的難事,就看你了!”
“什麽?要我們出那麽多的糧食?他怎麽不去搶?”
“這貨就是嚴世才?”嚴世貴在那邊偷眼看著,他的這個大哥大約二十七八年紀,穿了十分華麗的天蠶絲的綢緞衣服,比他爹嚴政還講究的面料,嚴世貴由於入行了紡織服裝業,一眼看透了背後價值!
再看龍伯,嚴猛,全部都有不錯的衣服穿著,而他嚴世貴這個三庶子,穿的倒是一件灰粗棉布的夾襖,快入冬了保暖都快要成問題了,這就是做人和做人的差距,光拚衣服,他嚴三兒子甚至還不如嚴猛身上穿的講究!
赤裸裸的階級差距,怎麽能讓他嚴世貴不羨慕怎麽不嫉妒怎麽不恨?
“嚴世貴你起來!”嚴政大概也覺得還得用人家辦事,對老三太苛刻,僅五十兩銀子弄來千匹布,嚴世貴娘倆一定得往裡添多少銀子但他想的就得這樣,擺手道,“行了你放心, 沒你娘事了,快走吧好好辦事!”
“是!”嚴世貴對於眼前的一切心知肚明,心裡別管怎麽罵表面風平浪靜了,抽身離開了討厭的這大屋,耳背後還是嚴世才嘮叨,“爹您怎麽能重用嚴世貴這個無賴坯子,他能做點什麽?”
“軍用的物資事關重大,他戚家軍現在頂多也就是找找我們的麻煩,他真想害死咱們全家,用的手段可沒準就從這布料上面下手,所以……”
“哦!我懂了您小聲,但是這糧食……”
“糧食就沒辦法任咱家倒霉了,想成事嘛得有取有舍。不過也別僅僅是嚴家一家倒霉,津門四大家都要想辦法讓他們卷進來,誰也別想好!”
“那爹咱們接下來具體需要做什麽呢?”
“嚴猛你去門外把閑雜人等給清理清理……”
嚴世貴聽到了這裡,心中對嚴家的一家人,他爹他大哥到底是一些什麽貨色,摸的不能再清楚了。
對於發生的一切,他胸口一股邪惡的火:
“你們想的是陰狠,但老子也是一個人物,誰能成事誰不能,關鍵得看真本事吧?咱們乾乾看看!”
他甚至替戚家軍的那個軍官叫好,敲詐嚴家絕對是正義的行動,要是他是那個大官也想這麽乾!
而他爹想禍害他嚴世貴的心思,簡直不用說就擺在明面上了,而奇怪的是嚴世貴都沒有什麽心痛的感覺,隻有一種深深的壓力,一定要翻身做主,當官,有權,他想,在這世界想保護他和他娘的唯一辦法,就是有權有錢!
自己努力在什麽時候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