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一聽我倆是同學，也滿臉笑著對小燕子打著招呼。小燕子搬過一個凳子遞給老媽，“嬸，你請坐。”老媽笑呵呵的說:“閨女，俺不坐了，家裡還有人呢！俺是來問問大蓮屋裡有沒有乾辣椒，俺家的用完了。”老媽說完遞給堂嫂一個眼色。堂嫂也笑呵呵的說:“四嬸，俺碗櫃裡還有些，這就找給你。”老媽接過堂嫂遞過的一小撮乾紅辣椒，對小燕子打了聲招呼，就轉身離開了。我真佩服老媽這演戲的本領，說謊說的跟真的一樣。

　　小燕子，本名許春燕。和我同學三年，同桌二年多。那時候我總喜歡用各種鬼點子害她，不知把她弄哭了多少回，當時她的小燕子還是我叫出來的。當時我用兒歌改編的歌，幾乎每天都會對她唱著:“小燕子，穿花衣，每天飛到我這裡。我問燕子為啥來，燕子說:她家的張富強讓她著了迷……”。每次她都氣的罵我:“臭屁張富強，狗嘴亂汪汪。”想著上學那時的歡樂無憂時光，恍然間我們卻都三十多歲的人了。

　　“強子，既然你和春燕是老同學。你就帶著你的同學，去外面坐著好好聊聊，俺這屋裡小，你倆就別在這屋裡呆著了。”堂嫂對我擠擠眼。又對小燕子說:“春燕，這有俺一個人做就行了。你和強子去外面坐著聊，這些年的同學沒見面了，你倆肯定有好多話說。”說著又對小燕子投去一個特別的眼神。不為別的，就算是十多年沒見面的同學，在一起好好聊聊也正常。想到這，我對小燕子說:“走，我倆去外面敘敘，省得在這礙嫂子的事！”小燕子點點頭“嗯”了一聲，又跟堂嫂打了聲招呼。堂嫂把小燕子推到廚房門口，“你倆快去吧！要是出去走走別走遠了，一會飯好了，俺讓你堂姐夫喊你倆！”

　　今天的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我和小燕子出了堂嫂家屋，沿著村子前的土路邊走邊聊著。我倆說了初中畢業後各自的經歷，小燕子告訴我，她畢業沒多久就隨著姐姐到外地打工，打工的第三年的年尾就和一個同廠裡的男孩相愛了。由於那個男孩在國家的西南邊陲之地，家裡人強烈反對小燕子和他在一起。在和男孩愛上的第二年的一天，她隨那個男孩回到了他的家。他們那裡比我們家鄉還要窮，生活和語言交流都讓小燕子無法習慣。由於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他倆沒有結婚證的就結婚了。婚後為那個男的生了三個孩子，日子過的太苦了，於是夫妻倆就帶著兩個小的孩子又出來打工。可這個男孩此時本性暴露出來，不願做重體力工作，喜歡偷搶賭博。先後為了錢，把兩個孩子以幾千塊錢一個賣掉。小燕子發瘋的和他扭打起來，說要去告他，他把小燕子打的躺在床上睡了幾個月，並警告小燕子，她如果敢去告他，他就會殺了她。每天隨便弄口吃的給小燕子，然後鎖上門自己又出去鬼混。

　　此刻小燕子臉上流著淚，接著說:由於這個男的當時犯了一個大事，連夜帶著身體還沒完全好的她，逃到最南邊的沿海城市。在那裡，她讓小燕子每天乾著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每個月工資一發，他都全部拿走，小燕子買些女人必需品，都得找他要錢買。而他繼續到處偷搶賭嫖。每次小燕子稍有反抗，就會被打的生不如死。其間小燕子又懷孕了幾次，在他每次提出生出來後再賣些錢用時，小燕子和他反抗，最後都被他打的流了產。小燕子也曾試著去告他，可每次都被他知道，在半路上抓回屋，打的一躺就是十天半個月。小燕子這時自己任命了，

但暗中卻收集著他所犯的所有罪證。三年前，因為他們一夥偷人家的金店，被當場抓獲。警察找到小燕子，小燕子把這個男人所有的罪證交給了警察，訴說著自己遭受的各種非人折磨。並提出了和他解除婚姻，警察一了解情況，告訴小燕子，他們的婚姻根本不受法律的保護，也不存在通過法律途徑解除婚姻。至於孩子扶養權問題，可以協商解決。本來小燕子想要回大孩子的，可孩子的爺爺奶奶求小燕子給他們留下一個根，看著兩個老人可憐的哀求，小燕子這才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畢竟孩子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於是小燕子離開那座傷心的城市，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在家裡鎮上的小作坊打著工，每年都寄些錢給大孩子。這三年間，其中不少人要幫他介紹一個，她都婉言謝絕了，她被第一次婚姻傷透了心。可她娘家的弟媳看到始終呆在家裡，就開始指桑罵槐的說著各種難聽的話，這才年前答應她蓮姐說的話，今天才會來到這裡。　　聽著小燕子的話，我心裡很是同情她的遭遇。 一時的衝動，換來的是如此殘忍的懲罰。看著小燕子臉上的淚水，我忘情的拿出口袋裡的面巾紙替她擦眼淚。“小燕子，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好好生活著就好。”我隻想著小燕子的可憐，哪想到我們都是成年男女，這樣別人會是怎樣認為。

　　正在我替小燕子擦著眼淚的時候，奎哥正順路轉過拐角來到跟前。“強……強子，你倆快回去吃飯吧！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說著轉身就往回跑，還腳下不穩的差點摔了一跤。看到奎哥這狼狽的模樣，小燕子傷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又看著我說:“就是你！害得我在姐夫面前丟人了！”說著還在我胸前輕輕捶打了幾下。“這……這……我只是給你擦下眼淚，他怎就來的這麽好！這下我們可有得解釋了！”我情不自禁的隨口說出，小燕子聽我這樣一說，也有些羞澀的臉一紅。“好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我倆轉身往回走，這時小燕子問到:“那你的故事呢?不打算告訴我嗎?”於是我倆一邊走，一邊告訴她我的事。聽完我的故事，小燕子說:“看來我們都是不幸的人！”快到奎哥門口，我突然想到晚上同學聚會的事，我就問:“小燕子，你接到同學說今天，在鎮上飯店聚會的通知了嗎?”小燕子點點頭說:“我本來不想去，可同學硬要我去，他們有幾個知道我在家。你去嗎?”小燕子看著我問。“我去，正好晚上我倆能一起去！”這時堂嫂走過來，“你倆有什麽話就等著吃好飯，好好再聊吧！都等著你倆吃飯呢?”看來奎哥肯定把看到的一幕，對堂嫂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