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壹歧島海域就是著名的對馬海峽,既有對馬二字就知這裡是對馬府中藩的地方。
在江戶幕府時代,各地藩主就是門閥,擁有對自己地盤的絕對統治權,所以黑甲軍的龐大艦隊進入對馬海峽,唯一的對手就換成了對馬府中藩,而無須擔心九州島其它大名的敵視與攻擊。
對馬府中藩的現任家督是宗義成,他是對馬府中藩任藩主宗義智的長子,此人不是好戰之人,倒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對馬府中藩為日本江戸時代統有對馬國(長崎縣對馬市)全境與肥前國田代(現佐賀縣鳥棲市東部與基山町)及濱崎(現佐賀縣唐津市濱崎)的藩,別名:嚴原藩。一般都直接稱為對馬藩。府中”則是來自於嚴原的城下町之稱。藩廳起初為金石城(現對馬市嚴原町西裡),之後移往棧原城(現對馬市嚴原町棧原)。
對馬藩的領地土地貧瘠,藩主也僅是一個石高只有一萬石的外樣大名,其勢力比松浦藩差遠了,這在日本幕府時代這個強者為尊的時期,非常特別,要是在別地,早就被滅了不知多少次了。
只因對馬藩身份特殊,他既是日本的大名,也是朝鮮的臣子,因為對馬島日朝兩國都宣布擁有主權,他夾在兩大國之間,又勢力弱小,所以乾脆兩邊都奉為其主,左右逢源,這就造成了對馬藩的獨特存在。
對馬藩主要負責日本與朝鮮之間的貿易往來與國事交往。
他等於是日本駐朝鮮大使,在朝鮮漢城有商館,專事日朝貿易的對馬藩,雖然土地貧瘠,但經濟也還算寬裕,當然也是他治下,人員稀少,軍隊不多的關系。
黑甲軍近兩百艘戰船的到來,對馬藩小小的水師也馬上知道了,但他們無力對抗,事實上他們對任何勢力都無力對抗,於是他們的處世方法也不一樣,對誰都執禮甚恭。
對馬藩水師,派了一艘小船,徑直朝船隊而來,負責守護船隊的楊仁日令其座船親自迎上去。
小船上只有幾個人,除了劃槳的兵丁,就只有船頭上站立一人,典型的日本人風格,一身武士裝束打扮,但他一出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漢語問道:“請問可是上國船隊?來此所為何事?”
“我等正是中華上國之人,今只是路過此地,爾等莫要驚慌,自可保平安無事。”楊仁日的奴兵,立在船舷,大聲回話道。他的語氣就如巨人對螻蟻說話一樣,爾等不要擋道,否則被一腳踩死了,就怨不得我了。
對馬藩歷來忍讓慣了,最無禮的言語也聽過,因此那通譯依然笑著說道:“自此過去就是我大日本國地界,還請告之去處,小人好向上級回話。”
那通譯當然也知道,如此龐大的船隊,不可能是來攻打他小小的對馬島,但是他既為日本人,就擔心這支強大艦隊去攻打幕府所在地的江戶,因此他還得冒著膽子問了一句。
“放肆,軍國大事,豈是你小小的倭人所能得知,敢快離開,不要為你們對馬藩憑添滅國之禍。”那奴兵厲聲喝斥那倭人通譯,語氣中滿是威脅之意。
“……”
那倭人通譯啞口無言,怪隻怪對馬藩實力太弱,以至招來如此蔑視,他隻得令水手掉頭回去複令了,此行雖然無功而返,但他起碼知道對方不會滅他對馬藩了。
對馬海峽就這麽強勢的過了,之後不再沿著日本海岸航行,而是往日本海正中央駛去。
這是因為有楊文禮的簡陋地圖為依據,船隊不怕迷失航向。在古代,只要離開了海岸線航行,就基本不會再踫到船隻,除非是相當熟悉水域的海盜,
但一支多達兩百艘艦船的艦隊,也沒有哪支海盜有如此實力,敢來擼虎須,就這樣,船隊進入了長達十多天的漫長航行期。日本海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內海,不論往哪個方向,都會踫到6地或島嶼,所以不怕迷失航向。
但船隊避開了人為的風險,就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大自然的威脅,船上從未出過海的韃子與遼東漢民,全部都嚴重暈船,體質稍差的,都病重了。
黑甲軍將士還好,已出過幾次海,又身體素質過硬,沒有一人暈船,每天各船上的情況都匯總到楊文禮這裡,由他作最後決斷,是趕快靠岸,還是繼續前進。
進入日本海五天之後,船隊裡體質稍差的老幼婦女就開始6續死人,船隊裡彌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大家不知道何時會死去,會被丟入大海喂魚蝦,落得屍骨無存。
緊接著馬兒也開始有耐不住長途航行而生病,既而死去,更致命的是淡水資源不多了, 全艦隊都處於危險之地。
主要是楊文禮當初判斷失誤,他以為日本海也如東海黃海一樣,海中總有島嶼,不缺淡水資源,船隊一路往北,只要中途停靠兩次,補充淡水,就可以平安地到達蝦夷島。
哪知日本海地形獨特,挨近日本列島的海域是淺海,其間是有小島,但也很少有淡水的島,日本海中間偏北的地方,是深海,一路上連一個島也沒見到,這才造成了如今危險的境地。
船隊經過了五天的航行已經越過了日本的隱歧諸島和朝鮮竹島之間的這個海域,再往北就真的沒有島嶼了。
因此周船東向他提議向倭國海岸靠攏航行,楊文禮也不得不答應了。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第七天頭上,船隊踫上了暴風雨天氣,要是平時,肯定會嚇得魂飛魄散,海上航行最怕暴風雨天氣,但如今船隊缺水,反而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正是七月炎熱季節,各船上所有的人,都衝到甲板上淋雨,大口大口的喝著雨水,大家放肆歡笑,任憑暴雨衝刷著已經悶熱不堪的身子。
夏天一般刮東南風,船上手水降下大半船帆,任憑狂風將船往北吹去,這一吹就是三天,竟然比平常滿帆而行快了近倍,一路順風地到了日本本州島最北端。
此時已是十天過去了,要死的也死得差不多了,余下暈船的也漸漸好了,主要是這幾天暴雨,有力的緩解了炎熱的氣溫,大家心裡舒服了,身體自然就漸漸的好了,又加上淡水充足,楊文禮令船隊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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