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部分特殊的韃子,那就是南汛口戍堡攻陷之後被迫投降的韃子,被楊仁天編成了一伍,以代替楊義騰伍留下的空缺。
他們是幸運的,一開始就當了奴兵,因此他們的家人也未被分給士兵當奴隸,算是自由人,但還夠不上平民,所以也享受不到黑甲軍給出的各項福利,需要自已想辦法糊口。
他們既沒有田土,也沒有工作,只能幫別人打點零工,或是去山林打獵,去海邊鑿冰釣魚,在長生島上倒也餓不著肚子。
那些韃子奴兵,因為對家人的牽掛,訓練比誰都吃苦,就是夢想有朝一日能在戰場立功,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待遇。
黑甲軍實行連坐製,不僅是處罰連坐,有好處家人也同樣享受,比如該奴兵立功升級為列兵,那他的家人就自然而然的升為了平民,能享受到黑甲軍政府給出的各項優待及福利,起碼就再也不怕餓肚子。
楊文禮是個極重信譽的人,他一視同仁,不管該平民以前是什麽人,哪怕是韃子,該給的福利,一樣不少,他是有遠大志向的人,他從現在開始,已經把治下的人不分民族,隻分階級了。
不過所有的這一切,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個人身份登記制度,也即每個人都有檔案登記,其身份轉變,檔案也隨同改變,比如從奴隸檔案中,轉到平民檔案中。
古代也有檔案,但都比較粗糙,聊聊幾筆,一筆帶過,沒有單獨的個人身份頁,跟黑甲軍科學化的類似於戶口薄般的個人身份簡歷頁差距甚遠,做不得依據,不能實行精細化的管理,因此常常有逃奴隱戶等等,這在黑甲軍治下是不可能出現的。
……
呼哧呼哧……
晚上睡覺前,術虎還在炕上費力的做著俯臥撐,他的阿瑪老卓魯,不解的問他說:“濟,你還在那幹什麽?還不早點睡覺,每天要訓練,不辛苦嗎?”(注:濟是滿語,兒子的意思。)
術虎聽話的停止鍛煉,並回道:“阿瑪,我在做俯臥撐,是鍛煉力量的簡易方法,在哪裡都可以鍛煉。
我的力量不達標,被我老爺嚴令加強訓練,否則不僅是我無法參戰,就是我們老爺和其他四位弟兄都無法參戰。”
“不參戰就不參戰叭!你參戰就是去打我們的族人,難道你不難過嗎?”老卓魯教訓兒子道。
“什麽族人?阿瑪你不知道嗎?我們董鄂部是東海女真,和建州女真根本不是一族,以前還是生死仇敵呢!”術虎不以為然的反駁道。
術虎說的是事實,這一點老卓魯也知道,但他還是教育兒子道:“我們董鄂部不是投靠了老汗嗎?就已經是一個部族了,我們女真人少,不及漢人萬分之一,不團結,早就被消滅了。”
“阿嗎,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已是黑甲軍治下一員了,不能再提這些民族矛盾,那是和大明的事情,而我們黑甲軍不是明軍,是一支新興的勢力,治下之民,不分民族,隻分階級。
假若我在戰場立功,我升為列兵或士兵,我們全家就會升為平民,甚至我們還有可能分配五十畝良田,幾個阿哈。
暫時地位低不可怕,只要我夠努力就有希望升級,這就是黑甲軍的優點。
阿瑪,你知道嗎?我的箭術不比別人差,只有力量和度不達標,我完全有機會殺敵立功。而且我會騎馬,而其他的黑甲軍士兵不會騎馬,我們立功的機會更多。
據暫領我們伍的小旗大人講,我們伍有可能會編成拆堠伍,這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意味著我很容易就會升級。
以我們黑甲軍的裝備和訓練方法,殺建奴是很容易的事情……”
“住嘴!什麽建奴?那是尼堪對我們的汙辱稱呼,你還說得興高烈,沒有廉恥之心嗎?”
術虎越講越興奮,被老卓魯厲聲打斷了,他嚴厲的教訓術虎道。
“阿瑪,我必須糾正你一點,建奴是專指建州女真,老奴爾哈赤的直系部族,和我們東海女真沒有半文錢關系。”
“縱是這樣,別人可以說,你不能說,因為我們以前也是建州女真下面的一個牛錄。”
“好的,阿瑪教訓得是,我會注意的。”
術虎終於承認了錯誤,他這段時間已被嚴重洗腦,很自覺的以黑甲軍一員為榮,主要是他已知道黑甲軍真實的恐怖實力,不認為女真人會贏。
人都會趨利避害,沒幾個傻瓜會站到弱者一方,那和找死沒什麽分別。
黑甲軍的可升級制度,給了每一個人升級家的希望,和此時明朝出身即決定一生,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比如明朝內部的民、匠戶、礦工等階級,一出身就注定了悲慘,軍戶還可能通過在戰場上立功,升官財,可匠戶、礦工和民,沒有任何升職財的途徑。父親是匠戶,就子子孫孫都是匠戶,不能改變,除非改朝換代。
這就是為什麽古代的礦工一直是反抗義軍主力的原因,他們反正沒有希望,打爛了這個花花江山,又關他們什麽事?
所以楊文禮特別注意這一點,可以分階級,但必須給底層的階級向上的希望,否則將來又是一個亂世循環罷了。
時間總是不停止一步,轉眼就到到四月份,冰雪徹底消失不見了,海面上的浮冰也像變魔術般的消失無蹤。
春天的氣息已經非常濃烈, 北方的早春初暖乍寒,帶點寒氣的春風,像個魔法師一樣,吹綠了大地,你看那枯黃的野草中,竟然綻出了嫩芽。
春風吹過樹梢,那河邊塘坎上的楊柳樹,吐出了鵝黃的嫩枝。
還有各種鳥類,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正在到處穿梭,不知疲倦的抓著剛才封凍的地裡鑽出來的害蟲,可能是它們餓了一個冬天,急著填飽肚子吧!
大地到處充滿了生機,這就是春天的魔力,人們喜歡喜春天,喜歡春天的生機。
小燕兒也喜歡春天,不過,她沒有那麽多詩情畫意,她是吃了一個冬天的肉食魚類,嘴巴吃厭了,迫不及待的想吃點新鮮的海鮮,那海灘上的飴貝蝦蟹,是那麽的欲人,早就逗得她的口水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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