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說的秘密,陸希言到現在腦子裡都還沒回過神來,羅耀祖居然有這樣的過去,這真的很荒謬。
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它又確實是有可能是真的。
“老貓同志,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已經脫離組織很多年了,他現在的思想動態還有個人的想法,我們也完全不能掌握,所以,組織上交給你一個任務。”老貓嚴肅的道。
“老貓同志,您說。”
“如果有可能,他也願意重新接受組織考驗的話,接他回家。”老貓鄭重的道。
“這個任務……”陸希言微微露出一絲苦笑,這還真是一個不輕松的任務,要知道羅耀祖在中統內那可是有相當深厚的根基,而且就連中統的徐泰來都要給他三分面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雖然他沒有做什麽對不起組織上的事情,可人是會變的,就算他記得過去的情分,現在又還會堅持過去的信仰嗎?
“這個任務隻有你能夠完成,判官同志,而且你還要對啄木鳥同志絕對的保密。”老貓提醒道。
“這個我知道,我絕不會對啄木鳥同志泄露半個字的。”陸希言點了點頭。
“上海的局勢越來越亂了,中央判斷,日本下一步極有可能會假借汪偽之手,收回租界,邀買人心,達到他們控制上海經濟,為接下來的侵略戰爭服務。”老貓說道。
“周福海仿造宋子文組建了一支稅警總團,就是打著收復租界的幌子來的。”陸希言點了點頭。
“我老鬼同志介紹了,你已經暗中答應了,一旦汪偽收復租界,你手下掌控的禁煙大隊將會改編為稅警總團的一個大隊?”
“沒錯,現在這支隊伍已經完全被我掌控,我正在努力的擴編人手,爭取在達到一個主力團的規模。”
“好呀,你這個吸收汪偽的資源和養分壯大自身的主意非常好,能夠在敵人的心髒裡拉出一支隊伍來,真是想常人所不敢想。”老貓驚歎不已。
他把陸希言這個想法匯報給中央首長的時候,首長們聽了之後,那也是嚇了一跳,這還能這樣乾,那不是孫猴子鑽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裡了。
這現或許還看不出作用來,可是一旦形勢發生變化,在將來,這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
“這種超前意識,應該把判官同志弄到抗大來,給我們的學員們好好上一堂課才是。”老貓道,“我這說的可是主席的原話。”
陸希言感到一陣臉發燒,什麽超前意識,他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至於將來會怎樣,他還真沒想到那麽遠呢。
“關於你在上海的工作,中央對你有幾點要求,這也是我過來見你一面的主要目的。”老貓道,“這第一呢,就是牢記中央對隱蔽戰線上工作的通知的紀律要求,不能犯低級錯誤,給自己和組織造成巨大的損失;第二……”
老貓一邊說,陸希言一邊記,說完一遍後,就記得差不多了。
“你在上海,接觸的都是最新最前沿的資訊,你要第一時間做好歸納和分析,上報,確保情報的準確送達。”
“明白,這方面我手下有一個專門的小組在做這件事。”陸希言點了點頭。
“這很好,香港那邊,英國人迫於日本人的壓力,對我們進行了驅逐,接下來,你們的電文不需要通過香港中轉,直接發送南方局和中央,電台有沒有問題?”老貓問道。
“大功率的電台容易被敵人的偵測設備發現,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在附近的尋找一隱秘的地方,建一個中繼台,這樣,更容易隱藏我們的電台?”
try{mad1('gad2');} catch(ex){} “這個辦法好,可是中繼台的功率一定不能小,而且需要長時間的開機,電力和維護怎麽辦?”
“這個我來想辦法,小型柴油發電機組還是能夠搞到的。”陸希言道。
“嗯,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在上海活動的空間可就大了,甚至可以把電台放在汽車上,移動發報,這樣敵人的偵測車就無法知道我們的電台具體位置了。”胡蘊之一邊給兩人的水杯添水,一邊說道。
“這件事,回去我就會考慮,找一個既可靠,又不容易讓敵人發現的地方。”陸希言點了點頭。
“關於你的身份,我今晚要跟啄木鳥同志見面,本來中央的意思是,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夫妻應該同心協力,一起挺過這最黑暗額時刻,但經過審慎的考慮之後,還是決定把是否告訴啄木鳥同志實情是選擇權交到你的手上。”老貓看了陸希言一眼說道。
“能否有保留的跟她說明一些情況呢?”陸希言還真是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有關他的身份是否對孟繁星和盤托出。
“你的意思是,告訴啄木鳥同志,你是在為黨做事,但不要告訴她你是判官的身份?”老貓明白了。
“我是這樣考慮的,我是判官的身份,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我擔心她知道了,會加重她的心理壓力,會給我們接下來的相處造成一些隔閡。”陸希言解釋道。
“你真是處處為啄木鳥同志考慮,我都有些羨慕了。”老貓驚歎一聲道。
“其實,老貓同志,老陸的考慮也不無道理。”一旁的胡蘊之插話進來道,“啄木鳥同志若是知道老陸是判官的話,那他們可就是上下級的關系了,這樣他們相處起來恐怕就不會那麽自然了。”
“尷尬肯定會有的,但時間一長肯定會消失的,畢竟是親密的愛人。”老貓道,“不過我還是尊重判官同志的意見,把你的身份有限度的告訴啄木鳥同志。”
“多謝老貓同志體諒。”
“人呀,有點兒小私心,這沒什麽,不過私心不能影響到工作。”老貓微微一搖頭,他能理解陸希言心中的顧慮,這是人的正常情感,“你是想日後時機成熟了,親口告訴她,對嗎?”
陸希言尷尬的笑了笑,他還真是有這樣的念頭,隻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
“我這次也是來化緣的,老蔣對我們又是封鎖,又是打壓的,陝甘寧邊區相當困難,出來的時候,我可是向主席保證過了,這一次至少能弄這個數回去。”老貓衝陸希言豎起一根手指道。
“十萬?”
“是一百萬。”老貓說道。
“法幣還是美金?”陸希言問道。
“你要是有美金,我也照單全收。”老貓嘿嘿一笑。
“一百萬美金我可沒有,十萬美金的話,湊一湊還是能弄到的,要不,我給你換成金條吧?”陸希言想了一下道。
“金條,那最好了。”老貓驚訝道,黃金可是硬通貨,那是可以直接交易的,美金雖然值錢,可有些地方它不認呀。
“昨天晚上發了一筆小財,呵呵。”陸希言笑道,“76號吳四寶的小金庫讓我給抄了,估計是夠了。”
“行呀,可以呀,這簡直就是及時雨呀。”
“這錢我雖然可以支配,但是死神小組繳獲的,所以,還的找個名義,才能拿出來,不過,我來想辦法,隻要是抗戰救國,這些人的覺悟是高的。”陸希言保證道。
“老陸,這些人可都是發展的好種子,能不能……”
“時機還不成熟,不過,閆磊和郭漢傑這兩個人我還是有把握的,他們都知道老胡的身份,也知道我跟老胡的關系密切。”陸希言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不需要去說,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到時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try{mad1('gad2');} catch(ex){} 閆磊和郭漢傑都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既然知道了,還願意跟你乾,這就很說明態度了,至於什麽時候開口,那還真的要選一個好的時機,現在時機還沒到。
……
“怎麽了,梅梅,今天看起來你有些不一樣?”晚上回來,孟繁星臉上滿是激動,顯然是從老貓那裡聽到了有關他的消息。
“沒有,可能今天我贏錢了。”
“你贏了楊淑慧她們?”陸希言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是呀,我總不能不胡牌吧?”孟繁星表情無辜的道。
“哦,你還真是實在,這樣的牌局,你就算手裡天胡了,牌也不能胡,贏了多少?”陸希言一拍腦門兒。
“幾百塊吧。”孟繁星想了一下。
“你是缺心眼兒,還是故意的?”陸希言可不相信自己老婆的情商會這麽低,應該是故意贏楊淑慧三個的。
“你說呢?”
她是真不願意跟這些汪偽高官的太太們打牌,贏了她們,估計下次就不會找她打麻將了。
這是聰明,可是這樣一來,又怎麽能通過這些太太們打聽到汪偽內部的消息呢?
“行了,我給周福海打個電話,解釋一些,這些女人,心眼兒小著呢。”陸希言趕緊說道。
“別,解釋什麽,我就是這個樣子,她們才不會對我太防備。”孟繁星伸手按住了陸希言拿起電話機的手道。
“哦?”陸希言有些驚訝了。
“我要的就是她們在我面前,不會太過防備,這樣才能更有利的套她們的話。”孟繁星道,“對付女人,我比你了解。”
“那我要是要打這個電話, 你傻,我這個做丈夫的不能裝傻,明白嗎?”陸希言說道。
孟繁星點了點頭,松開了手。
“我去洗澡了。”
“你吃飯沒有?”陸希言拿起電話機,還沒撥號,追著問了一句。
“吃過了。”
“周兄,真是不好意思,梅梅她不懂事,今天跟周太太她們玩麻將,一個下午居然贏了他們好幾百塊……”
“哈哈哈,陸老弟,沒事的,玩個牌而已,幾百塊的輸贏,小意思,不要緊的,淑慧晚上回來就跟我說了,你太太人是直了一點兒,但賭品比陳太太好多了。”
“是嗎,那改日,我讓梅梅請她們去法國會館玩,那裡有冷氣,環境也好。”陸希言忙道。
“好,好。”
周公館,周福海放下電話,對楊淑慧道:“夫人,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還是陸董心思細膩,這樣一來,咱們走動的越勤,他就算是上了你的船了。”
“陸希言這樣的人,有才,又有財,還年輕,還有個性,日本人還就吃他那一套,你看我們的政府,那一個個卑躬屈膝的,還落不到一個好臉色,偏偏他就是不給日本人好臉色,日本人還的好好的跟他供著他,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周福海道。
“那是人家有本事,日本人也得求著他。”楊淑慧白了丈夫一眼。
“婦人之見!”周福海哼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