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組雖然是晴氣慶胤擔任組長,實際上是竹內雲子在負責,鬼塚是主力,還有從上海的各機關抽掉來的一些人組成。
76號和為上海警察局都有派員參與妖靈組。
這是要集中上海的日偽情報精英力量,對“幽靈”來一次大規模的搜捕和圍剿,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的,暗地裡陣勢已經擺開了。
有了具體目標之後,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總比四處亂撞,跟無頭蒼蠅似的。
“雲子小姐,這家震古軒的老板朱金濤,在服部長官出事之前,跟服部長官關系很密切,他曾經介紹和買賣給服部長官不少中國古代的刀劍,我把這些刀劍拿去請專家鑒定後,得的一個結論,大部分都是贗品。”
“哦,這家古玩店的老板欺騙了服部君?”竹內雲子道。
“是的,自從我們得知幽靈的背後是黑山老妖後,我就開始對服部長官來到上海之後接觸的人秘密排查,因為我太了解黑山老妖了,如果他知道我們的也來到上海,一定會派人來接觸我們,而我們服部長官唯一的愛好就是收集中國的古代的冷兵器,這一點,黑山老妖比誰都清楚……”
“鬼塚君,說下去。”身為總顧問,赤木清之當然並不相信淺野一郎是被誤殺的,他更相信76號的那些愚蠢的特務是被人設計栽贓了。
當然,他們也是死有余辜,畢竟,淺野一郎的的確確是死在他們的手裡,這一點,並沒有冤枉他們。
“哈伊!”鬼塚不由的一陣激動,能得到赤木清之的肯定,對他來說是一種難得的榮耀。
“而就在服部長官出事後,這家叫珍古軒的古董店沒過多久就轉手,而老板也下落不明,我做了調查,這個朱金濤買下珍古軒不到一個星期,這家古玩店就從過去經營瓷器和字畫為主,變成了古代刀劍,並且找人在圈子你散播消息,說他這裡古代的刀劍,上至王侯,下至普通販夫走卒,那是應有盡有,珍古軒的位置就隔著東亞植物研究所三條街,而那條街也是服部長官經常便服閑逛的地方,看到有人再買古代刀劍,服部長官本身見獵心奇,自然不會放過,隻是,他想不到,這家珍古軒其實是黑山老妖派人開的,目的就是引誘服部長官上鉤……”
“服部長官買下的這批中國古代冷兵器,其實是有人仿製的,都是做舊後的贗品,我們已經找到了做舊的匠人,經過他證實,的確是有人在他那裡訂購了一批做舊的刀劍,這個人出手很大方,說話帶一點兒東北口音,根據其描述的特征,我們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老金,綽號金大牙,是黑山老妖的手下,這就證實了我之前的推斷,黑山老妖不在關外了,他,已經潛入上海了。”
“很好,鬼塚君用心了。”竹內雲子點了點頭,雖然鬼塚經過調查隻有,確認了黑山老妖跟“幽靈”的關系,但相關的證據還是不足,尤其是直接的證據。
“再說半年前,我們分明采集疫區試驗的病菌標本,卻意外的發現有一支神秘的隊伍也在跟我們做同樣的事情,要知道,我們來上海是絕密的,這邊的任務也絕密,這邊知道的人僅限於配合任務的部隊,而他們也是知之甚少,所以,我們判斷是冰城總部那邊出了問題,走漏了消息……”
“冰城那邊是出過一次事情,破獲了一起蘇聯間諜案。”
“中蘇之間是有情報合作的,這一點不稀奇。”赤木清之點了點頭。
“可為什麽他們既然拿到了證據,卻要在數月之後才公布呢?”酒井忍不住發問道。
“他們這是在保護幽靈,保護取得這些證據的人,還有,一些證據並非當時取證,而是在事後,還有,他們取得了菌種樣本後,也需要進行研究證實,光靠一張嘴是不能讓人相信的,這也是他們為什麽毀在取得菌種標本數月之後才公布。”竹內雲子解釋道。
“還有一點,他們選擇在香港公布,而不是直接在上海,明顯就是怕被我們提前得到消息,而香港又不在我們的控制范圍內,所以,這才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影響。”赤木清之補充道。
“這背後得有一個人在操控整件事,這個人除了黑山老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做到。”鬼塚重重的道。
“還有一個人。”竹內雲子緩緩道。
赤木清之看了竹內雲子一眼,雖然他現在還是不喜歡這個女人,但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敏銳。
“我們之前也懷疑過,但後來,我們並沒有發現他跟幽靈之間有任何的關系。”
“但是,別忘了,死亡通知書。”赤木清之緩緩道。
“赤木閣下,我知道,但就目前而言,死亡通知書隻出現過三次,雖然每一個接到死亡通知書的人都無一例外的,但這並不能說明問題。”
“是呀,這並不能說明問題,但如果我們需要同時面對軍師和黑山老妖這兩股力量,會怎麽樣?”
“您的意思是,如果他們聯手……”
“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報,軍師雖然接收招安,但並未融入軍統的系統,他們可以說是獨立於軍統和中統兩大重慶在上海的地下勢力之外,卻有著極高的自主權,這才是最危險的。”赤木清之道,“一郎生前一直在追蹤軍師的下落,出事之前,已經是有些眉目了,可惜,他這一去,許多線索都沒了。”
“死神小組最近有活動跡象嗎?”鬼塚問道。
“鬼塚君,死神小組一直都在活動,但我們卻很難掌握他們確切的活動的規律。”竹內雲子道。
“他們是改變策略了,不再明面上與帝國硬碰硬,所以,我們很難發現他們。”赤木清之道。
“改變策略了?”
“對,我也一直關注這個死神小組以及他們的領導者軍師,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很清楚,在上海,繼續跟我們硬碰硬,會付出很大的代價,這對於本來就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他們來說,是最不可取的。”
“赤木閣下,能具體說明一下嗎?”竹內雲子虛心求教道。
“雲子小姐,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周邊的反抗勢力,比如重慶系的忠義救系和新四軍的遊擊隊越打人越多,實力越打越強嗎?”赤木清之道,“還有,我們曾經繳獲新四軍的一批藥品,這批藥品雖然被他們重新封裝,可藥品成分檢測都證明,這些藥品別說他們生產不出來,就是重慶方面也沒辦法生產,全部都是進口國外的。”
“您是說,他們在做藥品走私?”
“藥品走私隻是其中之一,恐怕涉及軍用的各種物資,每個月都有相當一部分流入到他們的手中,可我們雖然嚴厲封堵,層層攔截,卻始終難以禁絕。”赤木清之歎了一口氣。
“您是懷疑他們不再給我們製造麻煩,而是暗地裡給走私物資提供給忠義救和的遊擊隊,新四軍?”
“這隻是我的猜測,否則,軍師一向在上海租界內活動,為什麽要離開上海,去蘇州遙控指揮呢?”赤木清之反問道。
“閣下所言有道理,不過,我們現在要對付的是幽靈,這才是我們首要任務,隻要剿滅了幽靈,才能告慰淺野君,才能為服部君報仇!”竹內雲子定了定神,緩緩說道。
閉門會議,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這裡是竹內雲子的地盤兒,身為主人,又是“妖靈”組的副組長竹內雲子沉聲吩咐一聲“進來。”
“報告長官,法租界傳來消息,章嘯林的華董職務被罷免了。”進來的一名年輕的下屬,微微欠身稟告道。
“怎麽回事兒?”竹內雲子聞言不由的一驚。
“今天上午,公董局找來法租界華人納稅人會董事會,會上法租界華董陸希言以章嘯林長期臥病在床,未能履行華董職責的理由,提議罷免章嘯林華董的職務,得到了全票通過。”
“什麽?”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竹內雲子怒道。
“聽說,是章嘯林三番兩次派人刺殺陸希言,激怒了對方,才聯合其他華董和理事一起將他的趕下了台。”下屬小聲說道。
“混帳!”竹內雲子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也不知道是罵章嘯林,還是罵的陸希言。
“雲子,這件事隻怕會帝國在法租界的利益帶來極大的影響,海軍那邊跟章嘯林利益緊密,隻怕會有所反應。”赤木清之道,“陸博士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一郎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閣下的意思是?”
“章嘯林雖然可以為帝國服務,但他隻是一個為了利益而毫無禮義廉恥之人,如果能夠人取代他的位置,照樣可以跟帝國合作,那舍棄他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赤木清之呵呵一笑道。
“閣下說的極為有理,我會就此向影佐機關長建議的。”
“嗯,我還有公務處理,先告辭了。”赤木清之起身告退一聲。
“雲子恭送閣下。”竹內雲子微微一彎腰。
……
溫莎旅館,三樓套房。
“老陸,你這是想要把章嘯林逼出法租界,逼出上海灘呀。”唐錦慨歎一聲,陸希言報復起來,真是又快又狠。
他都沒想到,陸希言會用這種方式報復章嘯林。
“我脾氣好,但也不是隨隨便便讓人搓揉呀。”陸希言道,“這種人,就得把他從上面拽下來,狠狠的踩在腳下。”
“下一步這麽做,繼續嗎?”
“繼續,咱們不是說好的嘛,有財大家一起發嘛?”陸希言嘿嘿一笑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唐錦招呼一聲“等一下,我接個電話,一會兒我請你吃飯。”
“喂,我是,嗯,知道了。”唐錦放下電話道,“老曹打來的,說章嘯林又暈過去了,正送往仁濟醫院搶救呢。”
“他要是這次醒不過來,還省得我們動手了。”陸希言並不覺得奇怪,這種曾經小中風的病人,再一次中風的幾率更大。
“說的也是,小東門捕房今天早上報上來說,禁煙大隊昨晚在小東門有行動?”唐錦問道。
“嗯,抓了三個,跑了一條蝰蛇。”陸希言輕描淡寫的道。
“啥,你們差點兒抓了蝰蛇?”唐錦真是嚇了一跳,在東南亞連警察都犯怵的“暗殺之王”蝰蛇到了上海,才蹦Q了一下,就差點兒被抓了。
“這家夥不在,讓他躲過去了,不過,他跑不了的,你放心好了,不會給你們巡捕房添麻煩的。”陸希言道,“這一次,我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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