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7月10日開始,德國空軍飛越英吉利海峽,開始了與英法等盟國的空軍展開了激烈的空戰。
這場慘烈的空戰持續到了十月中旬才算結束,德國失敗了。
而在法國關閉滇越公路後不久,對日恐懼,無心顧及亞洲戰場的英國人突然緊隨其後宣布關閉滇緬公路三個月,香港也實施了禁運措施,一時間援助中國抗戰的物資減少了一半。
日軍如此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動搖中民的抗戰信念,威逼誘惑重慶政府投降,國民黨內一些人妥協投降危機空前加重,為了打破這一僵局,也為了打破日軍實施的“囚籠政策”,領導的八路軍在華北戰場上,出動上百個團的兵力,沿著正太鐵路發動了對日軍的破襲戰,一時間戰鬥如火如荼,震驚世界。
戰爭的走向已經很難預測了,上海依然是亞洲的情報中心,這裡接收到的信息很多,但是也很駁雜。
從這些駁雜的信息中,摘出和分析其中的真偽來,這是非常考驗一個情報員的能力和智慧的。
做這個工作的不光是陸希言一個,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人,從自己的渠道收集消息,不斷的給抗戰後方的決策者提供依據。
一轉眼就到了秋天了,天氣沒有那麽熱了,早晚出門都要穿上一件外套,不然就容易著涼了。
陸希言自請處分的報告遞交上去後,就石沉大海了,派宋鑫去美國這件事,中央到底是怎麽考慮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他沒有請示匯報就擅自決定了,雖然事出有因,事後也及時上報了。
但違規就是違規,沒有什麽可說的,該受的處分那是一定要受的,這樣沒動靜就有些不尋常了。
但是,這事兒匯報上去了,他又不能追著問,再說也不合適。
……
直到一個月後,陸希言接到了宋鑫從紐約發來的電報:“已到,平安。”四個字,他才算放下心來。
按照約定,如果隻是發“已到”,就說明他人到了美國,但解決嚴朝旭的任務沒有完成。
而“已到,平安”則說明,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接著是到美國的第二個任務。
其實,在送走嚴朝旭的第二天,陸希言就接到了周福海的電話,詢問到了嚴朝旭的情況。
這很明顯了,嚴朝旭隻不過是東亞同文書院的一名歸國的繪畫老師,跟汪偽的三號人物怎麽會有交情?
明顯是日本人托的請,這也證實了嚴朝旭的身份,他果然偽裝成進步人士騙取了東亞同文書院內的日共的信任,甚至還將其吸納進去,結果,他轉手就出賣了他們。
這一切都是日本情報部門故意安排的,嚴朝旭甚至早就加入了日本的間諜組織,成為他們的情報特工了。
怪不得他故意拖著不肯去美國呢,身上有日本人交給他的任務,怎麽敢輕易的離開呢?
而對於嚴朝旭的調查,陸希言一支並沒有因為送嚴朝旭上了美國的輪船就結束了了,通過在東亞同文書院內還潛伏的自己同志,暗中對嚴朝旭過去的生活軌跡和言論進行了認真細致額調查和分析。
也基本確認了嚴朝旭是一位在日本接受了嚴格特工訓練的間諜。
“這個是嚴朝旭的上線,叫阪本小五郎,經營一家畫廊,跟嚴朝旭關系相當密切,經過我們跟蹤和監視之後,發現他在金門大飯店有一間長期的包房……”老馬稟告道。
“通知楊一鳴同志,讓他暗中派人監視這個阪本,先不要打草驚蛇,看能不能在挖出一些線索來。”
“明白。”老馬點了點頭,明明陸希言可以直接個楊一鳴下達命令,但他還是通過老馬轉達,目的就是隱藏自己的身份。
……
“千代子課長,紐約領事館發來的電報,我們的人並沒有在那艘郵輪上發現蟾蜍,但是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說!”服部千代子憑借在東亞同文書院的“日共間諜”一案,迅速的在特高課站穩了位置,而且以極為強硬的姿態主導者特高課諸多案件的調查,在特高課內部有“魔女”的稱號。
因為她隻抓潛伏在內部的間諜,所以對在上海活動的重慶分子和地下黨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可能我們的蟾蜍先生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郵輪在到達夏威夷的時候,船上有一名中國人喝醉了酒,不慎掉入了大海,盡管派人下水營救了,但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找到。”酒井低頭稟告道。
“這個中國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嚴朝旭?”服部千代子微微一眯眼,問道。
“是的,正是嚴朝旭。”
“他是怎麽去的美國,你調查清楚了嗎?”
“卑職不是已經跟您匯報過了嗎?”酒井一愣,嚴朝旭去美國,他早就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了。
“你覺得他是自願去的嗎?”服部千代子反問道。
“這……”
“這個陸希言博士,你了解多少?”服部千代子再問一聲。
“千代子課長,這個人很厲害,而且背後也有極其強大的力量,雲子課長在的時候,就曾說過,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做任何事情分寸都把握的極為精準,你想挑出他的毛病都難。”酒井想了一下,認真的道。
“這世上還有讓人挑不出毛病的人,那是真少見。”服部千代子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這話讓酒井不好接了,服部千代子的性子他摸到了一些,就是特別的自戀,不喜歡聽與自己不相符的意見,尤其是下屬的意見,至於上司的話,也要看人的,要是特高課的南田,她基本上沒把他放在眼裡的,隻有梅機關的影佐以及派遣軍司令部高級將領,有貴族身份的,才會讓她高看一眼,其他人她真是一個都瞧不上。
“找個機會,幫我約一下這個陸博士,我想見他一面?”
“您要是想要見陸博士的話,最好是先派人送一份拜帖,然後再登門拜訪。”酒井提醒道。
“哦,需要這麽麻煩嗎?”
“這是一種禮節,也是一種規矩。”酒井道。
“好吧,那這件事你能替我安排嗎?”服部千代子居然聽了進去,沒有反對。
“哈伊!”
“等一下,安排車,我要出去一趟。”服部千代子叫住了往外走的酒井,命令一聲道。
“您要去哪兒?”
“赤木閣下家裡。”
……
“什麽,赤木清之解除了對赤木晴子的軟禁?”陸希言接到了“刺魚”方曄發來的消息,他很吃驚。
赤木晴子被懷疑有“日共”的身份,隨後被服部千代子帶走,交給其父親公共租界警務處副處長赤木清之軟禁在家中審查。
赤木晴子當然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一直都被關在家裡,哪裡也出去,而且赤木清之還派了手下嚴密看守。
赤木清之突然解除了軟禁,這是為什麽,難道說,出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信任,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不能否認赤木清之對親生女兒的袒護,虎毒不食子,就算有極端的案例,可大部分正常的邏輯之下,父母是不會主動是傷害自己的子女,一個連自己親生子女都可以隨意傷害的人,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他會被所有人孤立的。
沒有一個有腦子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赤木清之不傻,就算證實了赤木晴子的身份,他也絕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女兒。
赤木清之突然解除了對赤木晴子的軟禁,恢復了其自由,絕對沒有那麽簡單,這是陸希言的第一直覺。
他馬上通過胡蘊之傳信給方曄,讓他密切觀察,就算赤木晴子恢復自由,暫時也不能跟她有接觸,除了工作上的。
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赤木清之不是一個輕易改變主意的人,此人的忍耐力和韌性是非常強的。
又過了十多天,從華北戰場上傳來好消息,八路軍發動的百團大戰在正太鐵路線上取得了輝煌的戰果,一時間,全國對抗日悲觀的情緒一掃而空。
八路軍在敵後都能把日軍打連連吃虧,那比八路軍裝備更為精良,兵力眾多的國民黨軍呢?
全民都十分期待, 並且變得樂觀起來。
但是八路軍的突然崛起引起了重慶方面的高度警惕,雖然表面上還是對八路軍取的戰績表示祝賀,可私底下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9月初,日軍在這個時候又發起了第二次進攻長沙的戰役,其作戰目標是殲滅第九戰區的主力,達到以武力威脅誘惑重慶方面投降的目的。
但是這一次被重慶方面稱之為“第二次長沙會戰”,最終還是讓日軍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在中國戰場上,日軍自己也知道,想速勝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性了,而面對歐美的以切斷資源出口製裁的步步緊逼,日本國內的財政狀況也在持續的惡化,國內反戰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對於今後日本今後決策走向,國內也是意見分歧很大,一部分人主張北上,而一部分這支持“南進”。
十月初,一個驚人的消息被國內外各大報紙發布出來,9月27日,德、意、日三國在柏林簽署了三國同盟條約,這標志這軸心國正式成立,戰爭的規模再一次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