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並不排斥跟陸希言親密接觸,甚至有時候還有些小期待,隻是,兩個人還像是生澀的小年輕一樣。
大多數時候有些放不開。
不是抗拒。
就是怕一時忍不住,兩個人現在雖然睡在一張床上,卻還能守住最後那一步,真是有些佩服自己。
“梅梅,要不咱們別忍了,順其自然吧。”陸希言伸手在被子下面抓住了孟繁星的小手道。
“要是萬一中了,怎麽辦?”孟繁星微微側過頭來,眼睛眨了眨問道。
“人類結婚的目的,不就是繁衍後代嗎?”
“要不然,你明天去……”孟繁星羞澀的道。
“不好,那個東西不衛生的。”陸希言道,“爸已經問過我了,咱們倆什麽時候生孩子,你讓我怎麽回?”
“哎……”一聲歎息。
陸希言自問自己現在還能克制得住,但還能堅持多長時間,真不好說,因為這實在是違背人類的天性。
第二天一早。
吃過早飯,陸希言與孟繁星一起去看望受傷的胡眉,順便接了巫錦雲一塊兒過去,術業有專攻。
雖然他是巫錦雲的老師,可是在骨傷方面,家學淵源的巫錦雲要比他這個老師要厲害多了。
買了一些進口的奶粉以及其他的營養品。
驅車來到拉都路胡眉寄居的家中。
給他們開門的是房東王先生,一個跟陸希言年紀相仿的男子,當然,家裡還有其他人,這要是孤男寡女的,也容易讓人想歪了。
“請問,您三位是?”
“我姓陸,這我是我太太,我們是胡眉先生的朋友,聽說她身體有些小漾,周末過來看看她。”陸希言解釋道。
“你們是小眉的朋友,我怎麽沒見過呢?”王先生很警惕。
“呵呵,其實我們剛認識沒多久,胡眉先生知道的,我們不是壞人。”陸希言再一次解釋道。
“楠哥,是什麽客人?”
“哦,說是你的朋友,姓陸的,和她太太,來看你的。”王先生衝樓上回了一句。
噔噔……
沒有回應,但見一陣急促的下樓梯的聲音,胡眉身穿一陣夾襖的旗袍,踩著一雙拖鞋從裡屋出來,手腕纏著紗布,臉色很蒼白。
“小眉,你怎麽下來了,快進屋,外面太涼了。”王先生一見之下,忙催促胡眉進去,臉上關切之意十分明顯。
“沒事,我又不是生病,隻是受了點兒小傷而已,不打緊的。”胡眉搖了搖頭。
“陸博士,繁星,你們怎麽來了?”
“小眉,你們真的認識?”王先生有些詫異。
“陸博士是我們啟華女中的校董,繁星是陸博士的太太。”胡眉解釋道,“我們自然是認識的。”
“哦哦,怠慢了,原來是校董先生和太太,快請進。”王先生心裡犯了嘀咕,什麽時候啟華女中有這樣一個校董,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問一問。
“胡眉先生,這位是我的學生,她叫巫錦雲,家傳骨傷科,我請她來,幫你看看手腕的傷。”陸希言介紹巫錦雲道。
“謝謝。”
“陸先生,陸太太,家裡沒有什麽好茶,您二位多擔待。”王先生換了一張熱情的面孔。
“王先生客氣了。”
“老師,初步診斷是骨裂了,但是她現在腫成這樣,肯定不能打石膏了,但必須固定,否則回留下後遺症的。”巫錦雲仔細的給胡眉檢查之後說道。
“嚴重嗎?”
“稍微耽誤了一點兒治療的時間,如果在受傷之後馬上治療的話,不會這麽嚴重。”巫錦雲道。
“巫大夫,小眉是拿筆杆子的,這右手要是出問題,那就麻煩了,你務必想想辦法。”王先生著急道。
“楠哥,沒事兒的,右手不行,我不是還有左手嘛。”胡眉倒是非常樂觀,一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
“這樣,先消腫,然後再用我家祖傳的骨傷膏,近期不能碰生水,飲食方面也要注意,清淡營養為主,最好是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巫錦雲道。
“好,那就請假在家休息。”
“我還要給孩子們上課呢……”胡眉聞言微微皺眉道。
“上課不是不可以,但是這隻手不能寫,而且站立行走的時候,必須托著手腕,盡量的不要讓它吃力,才能恢復的好。”巫錦雲解釋道。
“這個沒問題,板書我可以讓我的學生幫忙就行了。
陸希言和孟繁星也就坐了一小會兒,其間孟繁星還上樓去參觀了一下胡眉的閨房,然後就攜巫錦雲告辭離開了。
在他們走後。
“小眉,這個陸希言似乎名聲不太好。”王楠問道,“你們啟華女中怎麽會讓這種人擔任校董?”
“你是說他出手救了竹內雲子那個臭名昭著的日本女間諜的事情吧?”胡眉明白王楠說的什麽。
“還有說,他跟日本人關系密切,他那個索爾基金接受了日本方面的捐贈?”
“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楠哥,我覺得陸博士人挺好,也挺紳士的,而且她們一家跟麗瑛姐關系都不錯,麗瑛姐現在住的房子就是陸博士免費提供的。”胡眉道。
“我總覺得這個人摸不透,不踏實,你以後,還是少跟她們來往。”王楠道。
“楠哥,我跟她們也不過是泛泛之交。”
……
“陸希言同志,你太衝動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就不能冷靜一下呢?”這次是胡蘊之約見的他。
一見面就批評他。
“我哪裡衝動了,那種情況,難道我還能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不成?”陸希言反駁道,“我還算是個男人不?”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位置多重要?”胡蘊之問道,“你要是稍微出一點兒事兒,我們的損失有多大?”
“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陸希言道,“換做是你,碰到這種事兒,你會袖手旁觀?”
“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哎,我說不過你,說說吧,下面你打算怎麽辦?”胡蘊之泄氣道。
“打狼不死,反被其咬。”陸希言道。
“你要徹底打死任文禎這頭狼?”胡蘊之吃驚道。
“怎麽了,有問題嗎?”
“有問題,大大的問題,你知道任文禎是誰,你知道他有多大的勢力,你知道他背後又有誰?”
“老胡,那你知道我是誰,我有多大勢力,我的背後又有誰?”陸希言把胡蘊之的問題反過來問他道。
“你……”胡蘊之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細數一下,陸希言能直接和間接動用的力量還真不小呢,明裡暗裡都不輸給那個任文禎呢。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在這件事上大功乾戈,你跟鐵血鋤奸團的關系就可能暴露?”胡蘊之擔心的是這個。
“我對譚四有救命之恩,這在日本人心裡早就是一根刺兒了,就算那隻是一次普通的治療,隻怕還是會被懷疑的,再者說,這一次唐錦在明,我在暗,所有明面上的事情都由唐錦和他推出來的人出面,而我也是有正當理由,暴露的可能性很小。”陸希言分析道。
“唐錦為什麽要這麽做?”
“任文禎做過線了,他暗地裡跟把拐賣來的婦女賣給日本人的慰安所,充當軍妓。”陸希言道。
“什麽,該死,這個畜生!”
“就這個理由,我也不能放過這個任文禎,還有他背後的人。”陸希言道,“法國人也要面子,這樣的醜聞一旦爆出來,隻怕法租界當局的臉面也掛不住,所以,隻要抓到任文禎的證據,他的下場就注定了。”
“這種事兒,他們必定做的相當隱秘,隻怕很難抓到證據。”
“所以,我們才要逼的他自亂陣腳,讓我們有機會抓到他的證據。”陸希言解釋道。
“為什麽不想麻痹對方,暗中收集證據,然後再反擊呢?”胡蘊之反問一聲,欲擒故縱不是很好嗎?
“我必須馬上給受害者一個公道,而不是讓人去等待所謂的遲來的正義。”陸希言道。
“你這會逼著他們毀滅證據。”
“不會的,就算他們現在想收手,日本人也不會答應的。”陸希言道,“這麽長的一條利益鏈條,豈是一個人說斷就能斷掉的,隻有逼的他們狗急跳牆,我們才有更多的機會收集證據。”
“這需要冒很大風險?”
“這也是最快的,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花費的時間不說,受害的人會更多,而且現在的受害者更不可能得到公平的對待。”陸希言道。
“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這件事,你幫不上忙,還是不要參與了,我會處理好的,隨意跟你通報進展。”陸希言拒絕道,不是陸希言不需要人幫忙,而是這件事胡蘊之的確不適合參與進來。
胡蘊之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陸希言,“藏鋒”小組,他隻是總交通,而對方才是組長。
“老胡,你多關注一下刺魚同志那邊,自從汪兆銘出走河內,近衛文磨迫不及待的發表了第三次聲明,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會有相關動作,相關情報必須第一時間匯報組織上。”
“我知道,這個你放心好了。”
……
“先生,在滬西的憶定盤路一家煙館發現了陳強(陳穎哥哥)的行蹤。”見完胡蘊之回到家中,閆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有人盯著嗎?”
“有,滬西組的一個盯梢小分隊一直盯著呢。”閆磊道。
“好,我知道了,隨時保持聯系。”陸希言掛了電話後,馬上給唐錦去了一個電話,將消息通知了他。
唐錦得到消息後,馬上聯系公共租界警務處,秘密出警,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