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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仔細一看,不由大吃了一驚,又趕緊抱拳拱手,聲音壓得很低,說道:“原來是……兄台。兄台誤會了,我沒有不按兄台的意見辦呀?”
絡腮胡哼了一聲,說道:“你先前就提議抓這夏寡婦逼那小郎中出來,我就說過不行。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真是那小郎中殺了我的十五個手下,我會光明正大找他算帳,但是我不會拿他的女人來逼迫他,也不允許其他人這樣做。大丈夫立於世,光明磊落,靠脅迫其別人的家人來達到目的,那是膽小鼠輩所乾的事。——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你卻還是瞞著我悄悄帶人來抓他,你當我不知道嗎?”
馬力頓時額頭見汗,強辯道:“兄台誤會了,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麽意思,我現在再告訴你一遍,這位夏寡婦,——不管她是不是那小郎中的人,我都不允許你用她來脅迫那小郎中露面。你要敢再違抗我的話,我就把你腦袋砍下來。你們馬家船幫在別人眼中是棵大樹,在我眼中就是根枯草,我一腳就能將你們剁碎。聽到了沒有?”
馬力連後脊梁冷汗都冒出來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他完全有這種能力,不盡冷汗盈盈,忙抱拳拱手一躬,到底說:“馬力謹遵兄台號令,不敢違抗兄台的意思。請兄台見諒,下次再也不敢了。”
絡腮胡冷冷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詭計多端,你們馬家人都是一肚子的壞水,陽奉陰違。若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才不屑於跟你們這種人打交道。你回去轉告你爹,夏寡婦和她的茶肆如果有半點閃失,我不管是誰做的,我都記在你們馬家的頭上。不要逼得我踏平你們馬家船幫。記住了?”
馬力趕緊點頭,說:“記住了,不敢不敢!”
“那就滾吧。”
馬力一句話不敢多說,帶著手下攙扶著那個手腕被打碎幾乎要昏迷過去的打手,倉皇著轉身而去,消失在街道盡頭。
夏銀花不禁又驚又喜,趕緊上前福禮,說道:“多謝壯士相救,沒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絡腮胡卻沒有理睬她,而是轉過身,望向站在街邊的楊仙茅,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一直走到距離楊仙茅半步遠,幾乎是面對面他這才站住,眼睛從上往下打量了一下楊仙茅,說道:“閣下好快的身手。剛才閣下也是想出手救這位夏寡婦?難道閣下跟她或者那小郎中也有什麽關系嗎?”
楊仙茅瞧著他,忽然笑了,說道:“你就是造反的夷人首領乞弟,對吧?”
絡腮胡身子一震,也笑了,抬手,將頭上的鬥笠取了下來,往旁邊一扔,旁邊一個壯漢輕舒猿臂接住。原來,絡腮胡還有幾位隨從跟隨在身邊的。
絡腮胡瞧著楊仙茅說:“沒錯,我就是乞弟,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
原來,這位絡腮胡真的就是聚嘯山林的反叛夷人首領乞弟,沒想到他膽大到如此地步,居然隻帶了幾個人便深入渝州這等大宋重兵把守的城裡來了。
盡管楊仙茅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得到確認後還是身子微微一震。聽到乞弟問他為何知道之後,楊仙茅沒有直接回答,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瓷瓶,倒了些藥水,先抹在了自己的臉上,接著又抹在胡須之上。
片刻,他取出一方手帕在臉上擦了幾下,擦掉臉上易容物,恢復了本色。接著,他抓住三縷胡須慢慢的揭了下來。基本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乞弟點點頭說:“你的易容術很了不起,我居然沒有看出來,這麽說,你應該就是那個姓楊的小郎中了?”
夏銀花已經看清了,那位在他茶室裡坐了一天的風水先生,居然就是她朝思夜想的小郎中,不由喜出望外,叫了一聲:“仙茅!”
楊仙茅一擺手,阻止了她過來,然後瞧著乞弟說道:“沒錯,我就是你要找的小郎中。”
乞弟緩緩點頭,說:“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怎麽知道我就是乞弟?”
楊仙茅壓低了聲音,用對方才能聽到的音調說道:“你的十五個手下,得到了馬掌櫃的大兒子馬強重金賄賂,幫著他在河邊小樹林伏擊我,被我全都殺掉,我逼問了消息,得知事情的整個經過。又從你剛才跟馬力所說的話自然而然就能推出你就是乞弟。你既然如此光明磊落,不願意用女人來脅迫我,而且你作為反叛匪首,隻身闖入渝州都毫不畏懼,我又有何不敢露出真面目呢!”
乞弟好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仙茅,說道:“很好,你的脾氣很對我的胃口。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也相信馬強做得出那樣的事情來,我的那十五個手下,也的確是錢才能買得動的。不過我不大相信,以你一人之力就殺掉他們十五個,還包括武功不錯的馬強,這一點讓我對你的話多少有些懷疑,所以你得證明一下你有這個本事,同時,我也得跟我的手下有個交代,我至少替他們出手了,只是,沒能-->> ,最快更新大宋小郎中最新章節!
達到目的。當然,是不是真的達不到目的,得由你來告訴我。”
楊仙茅左右瞧了瞧,遠處有不少行人在圍觀,只是距離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便說道:“你想在這動手?別忘了,這可是渝州。”
乞弟淡淡說道:“既然造反,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沒有什麽地方嚇得到我,就算金鑾殿上我也不怕。”
“那好,你想怎麽比?”
乞弟瞧了一眼楊仙茅的手,說道:“我聽說,你當時救下劉老五的兒子劉康的時候,是使用一種細如牛毛的梅花針,射傷了馬強的手,你的暗器出神入化。很巧的是,我也很喜歡用暗器,不過我的暗器是石頭,比你的細如牛毛的梅花針要沉重得多。這樣吧,我們倆就來比比暗器,我相信,你如果要殺我那十五個不成器的手下,使用暗器可能是最方便。你能在暗器上證明你的實力,我就相信你的話。”
楊仙茅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乞弟一抬手,一枚小小的石子托在手心,然後他慢慢攥緊拳頭,說道:“我轉身往回走,走到十步,我會回身出手。這個石頭,我要打你的胸口,而且不會留情。”
楊仙茅沒有說話,轉身背對著他。
乞弟微微一愣,讚許地點點頭,轉身,穿著草鞋的腳,踩在青石板街道,啪啪地往前不緊不慢的走著。
他背對著夕陽,夕陽的余暉照在他身上,居然有一種,亮閃閃的金邊,使得他魁梧的身子充滿了力量。正是由於太陽的光輝,使得他對自己這一擊充滿了自信。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敢說話,膽小的都躲到了屋角後面。
走到第十步,乞弟站住,突然回身,一揚手,手中的小石頭迎著陽光的照耀,如流星一般急射而出,朝著楊仙茅胸膛飛射而去。
這一瞬間,楊仙茅雙腳一點地,整個身子騰空而起。人在半空,落山的的半截夕陽正好在他的身後,耀眼的光線使得他整個人光芒萬丈。
人在半空,他手指輕輕一彈,細如牛毛的梅花針激射而出,凌空擊中了飛馳而來的石子。
嚓!
半空飛濺出一朵小小的火星,那枚小石頭好像被凌空狠狠砸了一錘,猛地往下一沉,急射到楊仙茅立腳之處前面一塊青石板上,當的一聲,將那青石板擊得一圈圈龜裂。
楊仙茅輕輕落在地上,背著手,瞧著對方,一言不發。
雖然表面上風輕雲淡,但是,楊仙茅內心也很震撼。他沒想到,自己經過陰陽真火淬煉的身體,在經過極北極寒地冥河水那吞噬之火的令人詭異的增強效果之後,居然強悍如斯。
雖然法力不複存在,但是這增強之後的效果卻留在了他身體之中,在這種能力的灌注之下,現在,他的漫天花雨的功夫,就連教他這一手功夫的馮秋雨都是望塵莫及。
乞弟呆了好片刻,才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苦澀:“厲害!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你居然能用一枚細如牛毛的梅花針將我這枚勁道十足的石頭砸得變了方向。我相信你有能耐殺死我十五個不成器的手下。既然他們受人錢財要先殺你,所以你殺他們當然也是應該的。人在江湖,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他們學藝不精,自尋死路,也怪不得別人。好了,這件事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不過,我想告訴你,我乞弟的人也不是隨便可以殺的,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把我逼成你的敵人,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如果有一天你混不下去了,可以來找我。我相信,你將是我最得力的乾將。後會有期。”
說罷,乞弟轉身走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那幾個壯漢盯著楊仙茅,緩緩後退,隨即轉身,也跟著乞弟沒入小巷之中。
乞弟走出很遠,忽然站住了。慢慢抬手,摸向了自己的鬢角濃黑束發之間,輕輕抽出了一枚細如牛毛的梅花針。
此刻,夕陽已經落下山去,彩霞滿天。借著夕陽余暉的反射,乞弟看見手指頭上細如牛毛的梅花針反射著淡淡的寒光。
乞弟苦笑,原來楊仙茅射出了兩枚梅花針,一枚擊落了他的石頭,另一枚則射入了他鬢角的發間。如果這一枚梅花針是對著他眼睛射來的話,乞弟相信,此刻,他的一隻眼已經瞎了。
他現在也明白了,楊仙茅為什麽要騰身而起射出梅花針,將他的石頭擊落。他如果單純想把石頭擊落的話,他原地站著也能做到。而他卻騰空而起,主要目的應該就是借著夕陽余暉光線的照耀,掩飾住他射向他耳邊發髻的這一枚細細的梅花針。
乞弟將那枚梅花針又重新插在了束發裡,長長的吐了口氣,嘴角露出苦澀的微笑:“好你個小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