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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飛雨皺了皺眉,喔了一聲,回頭過來,瞧著身形婀娜容貌俏麗但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冷月,頗為倨傲地冷聲說道:“你是新入門的三九師妹冷月吧?我是古飛雨,是你師父的二兒子,你該叫我二師兄。——你剛才的確過分了,即便有理,也不該這樣對你大師姐。”
冷月來之前,已經聽胡太醫說了玄器宗裡的事情,知道古老怪夫妻有兩個兒子,跟著古老怪學煉器,而古老怪並沒有收其他任何弟子,在包二娘開始收弟子之前,古老怪兩個兒子就開始跟古老怪學煉器了。而夫妻一體,玄器宗以入門先後為序,所以他們兩兄弟也就是大師兄和二師兄了。
盡管這兩個人是冷月進入煉器中最想結識的人,因為,他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法器來提取裡面的天地元氣修煉,可是古飛雨卻幫著吳春華說話,這把冷月孤傲的性格激起來了,也不說話,更沒有見禮,轉身就走。
吳春華大怒,指著冷月的背影對古飛雨道:“二師兄,你看到了吧?這賤人就是犯賤……!”
冷月驀然回,目光如電,鎖定了吳春華的雙眸。
吳春華立即感覺到了異常恐怖的威壓,凌厲無比,禁不住目露驚駭之色,往後退了一步。
古飛雨也是被這眼神震得心頭一凜,所有外門弟子見到他,都是親熱巴結,無不用其極,偏偏這新來的小師妹冷月,竟然對他橫眉冷對,根本不搭理,只因為自己訓斥了她。
這小師妹當真有個性。
古飛雨嘴角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於是,他轉身對吳春華說道:“小師妹有點不是,但你的錯更多!……剛才小師妹說了,她昨夜是去給人治病去了,你是誤會了她。你身為大師姐,先要公正,沒有證據就亂說,侮辱小師妹清白,也由不得人家頂撞你了。”
吳春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敢反駁只是低頭不語。
冷月想不到他會幫自已,有些詫異,目光慢慢轉向了他,變得柔和。片刻,才溫柔無限地斂衽一禮。
這一禮是如此風情,在古飛雨眼中,頓時猶如一朵嬌嫩的牡丹花綻開般驚豔。
玄器宗裡不管男女,都是道家的稽為禮。唯獨冷月,行的是世俗女子所用的斂衽而禮,這是冷月按照飛月的要求,刻意讓自己每一個動作都融入女性身份才這麽做的,這讓古飛雨很新鮮,覺得她渾身上下充滿了女人的魅力,不由得一雙眼更是充滿了柔情。
他雙手虛托之下,嘴裡忙說:“小師妹不必多禮。這件事我聽我娘已經說過,娘說了你可以自由出入宗門,即便不是給人看病,那也無妨。所以,以後你不必理會別人的言論,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如果有人刁難於你,你就可來告訴二師兄,有二師兄在,不管她是大師姐還是小師姐,都欺負不了你的,放心好了!”
聽到這話,那吳春花臉色更是難看,趕緊又抱拳說道:“師妹不敢!”
古飛雨回頭瞧了一眼吳春花,說:“你既然是大師姐,對下面的師妹還是要和顏悅色,不要動不動就掄拳頭,你的拳頭也不是最硬的,到時候自取其辱那就不好了,更何況,本門主修煉器煉丹,武技乃是末節,你拳頭再硬,誰又服你呢?你煉丹煉器的本事於常人才說話腰杆硬啊,你說是不?”
“二師哥教訓的是,師妹謹記在心。”
古飛雨轉頭又和顏悅色地對冷月說道:“明天就是煉丹大比之日,師妹準備的怎麽樣了?有什麽不明白的?師哥可以點撥於你,雖然我煉丹的本事還不是很高,但指點你入門想必是夠了。”
冷月一聽,不由大喜,趕緊又福了一禮,說道:“多謝二師哥,小妹還真是有許多不明白的,想向二師兄請教呢。”
“那好呀,左右無事,我到你屋裡面坐坐,順便指點於你。”
於是,古飛雨跟著冷月,把臉色鐵青的吳春花甩在一旁,沿著石階來到冷月的石屋。
蘆葦兒見到了冷月回來,欣喜地迎上來正要說話,又瞧見古飛雨,頓時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趕緊垂手而立,不敢抬頭。
古飛雨心情很好,見蘆葦兒欲言又止的神色,說道:“有什麽事盡管說,是不是不方便我在這兒?”
蘆葦兒慌亂地搖頭說:“不是不是,二少爺,是這樣的,先前一姑娘來過了,問我們姑娘去了哪裡,我說了之後她很是生氣的樣子。”
古飛雨笑呵呵一擺手說道:“這個你不用說了,剛才我已經遇到了她,狠狠給了她一個教訓。這種人仗勢欺人,以後她再敢欺負你們姑娘,你盡管來找我,我來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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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蘆葦兒想不到姑娘出去這麽一晚上,便搬來了這麽大一個靠山。有了二師兄做靠山,那想必沒有哪個姑娘敢欺負冷月了。主子腰杆硬,做奴婢的當然也就可以趾高氣揚不受人氣,當下不由心花怒放,用力的點著頭答應下來。
古飛雨兩人進石屋,在圓桌旁坐下。蘆葦兒奉茶。
古飛雨問道冷月:“師妹是哪裡人士?家裡可還有什麽人?成親了沒有?不過看師妹如此年輕,想必還沒有婆家吧?”
蘆葦兒站在屋角,聽古飛雨竟然問起這樣的話題,不由睜大了眼睛,瞧瞧古飛雨又看看冷月,想聽冷月如何回答,其實她對主人冷月也一無所知。
冷月跟文馨所編的故事當然不能用在這兒。於是含糊的回答:“小妹自幼跟隨師父學藝,師父就是最親的人,只是師父從來不願意張揚,也不允許我們在外宣揚他老人家的名號,所以也不能告訴少爺,而修煉之人,一心隻想練就一門本事,其他的事情,一切都還不想去考慮呢。”
古飛雨一聽,不由很是歡喜,笑得合不攏嘴,說道:“對對,應該如此才是,我也一樣,我倒不是一門心思修煉,只是一直沒有碰到讓我心儀的,就如姑娘這樣,容貌身段端莊文雅,而又才華橫溢的女子,所以也就耽擱了下來。”
冷月笑了笑:“小妹哪裡算得上什麽才華橫溢,二師兄謬讚了。”
“我聽我娘說,你是古太醫推薦的,而古太醫說你擅長給人開膛破肚治病,如此神奇的醫術,連胡太醫都大加讚賞,我娘雖然不以為然,說胡太醫是言過其實,不過,今天見到姑娘之後,我覺得胡太醫說的應當是真的。擁有如此醫術,還能說不上才華橫溢嗎?”
冷月說道:“小妹的醫術也還說得過去,只是煉丹和煉器的本事卻還差得很遠,小妹昨日練了一枚一品元氣丹,還是一個初等而已,剛剛凝聚成形,小妹正苦悶該如何是好。其實,小妹對煉器的興趣更大,只可惜,師公他老人家不願意收徒弟,無緣拜入他門下,所以這煉氣的法門,今生今世只怕是只能空想了。”
說到後面,撚著衣角,低垂著粉,黯然神傷。
胡飛雨見她神情淒楚,顯然傷心失望到了極致,噙著眼淚在眼中打轉,當真我見猶憐,恨不得便想過去摟在懷裡溫存一番,柔聲安慰,可旁邊還有個丫鬟,正瞪大眼睛站在哪,他哪敢造次,即便是從懷裡掏出手絹去給她拭淚,卻也不敢。
這種欲哭無淚,似怨似歎的表情,正是當初飛月傳授給冷月的女人絕招之一。假扮一個女人的外表相對容易,真正要把女人骨子裡的味道表現出來,那可不是平常人能做得到的,偏巧楊仙茅遇到了飛月這個名師,加上她天資聰慧,領悟力極強,所以,表現出來惟妙惟肖,入骨三分。將這古飛雨迷得神魂顛倒。
玄器宗裡的女人一個個的都潛心在修煉上,哪有這樣有女人味的可人兒呢。
古飛雨對站在旁邊的蘆葦兒揮揮手,示意她出去。
等蘆葦兒出去之後,他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冷月說道:“我爹不讓我教別人煉器,就算是同門師妹也不行。但是,既然小師妹這麽想學煉器,這麽著吧,我偷偷教你基本入門的煉器法,只能教這麽多……”
冷月心下一喜,看來飛月教自己的女人絕招多愁善感還是很有用的,剛才一施展出來,古飛雨立即中招,主動提出教自己煉器了,不過古飛雨雖然答應教自己煉器,但顯然非常勉強,所以不能著急,有這個開端,後面就好辦了。
當下以退為進,冷月說:“多謝二師兄。不過,沒有得到師父的恩準,小妹是不敢擅自偷學的。可憐小妹一門心思想學煉器,卻連法器都沒見過,即便是廢品法器也沒見過,唉……”
剛才古飛雨那番話,其實說出之後他就有些後悔,因為父親十分嚴厲,一旦知道他私自將練器的法門傳與外人,那不僅僅是責罰的事情,恐怕還有更厲害的後手出來,還會連累這位讓他一見傾心的三九師妹遭受責罰,甚至攆出師門,那才得不償失。而現在聽到冷月如此體貼,沒趁機要求自己教她煉器,暗自松了口氣。
古飛雨見冷月哀歎的樣子,很是憐惜,同時覺得自己出爾反爾有些愧疚,想了想,說道:“你沒見過法器,那沒關系,我身上就有一個,可以送給你。這法器雖然級別不太高,但很有用,特別是對你這樣剛入門的最有幫助了。”
冷月一雙明眸閃動,好奇地瞧著他:“什麽寶貝這麽稀罕?”
古飛雨從袖袋中取出一塊小小玉牌,上面有一根絲線系著的,遞給冷月說道:“這是一件三品法器,這玩意兒名叫靜心玉牌,能讓人寧心靜氣,處變不驚。不管什麽原因導致的心情激蕩,只要將這玉牌貼在胸口,便能讓心境平和,從容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