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可不知道啊。”林奶奶笑了笑“這人心啊，都是會變得，你看我個老太婆，活了這麽久，見過好些變化的人了。我可不發表什麽看法。”

　　“也是，不管怎麽說，事辦成了就好。”陳小文有些尷尬，心中不太相信劉鑫會想出這個主意，試探的問問林奶奶的主意，卻又被拒絕了。

　　三人走到分叉路口，林奶奶停下腳步“陳老師不是還要去看望劉鑫嗎，那就在這裡分開，我回去給你準備點夜宵，早點回來。”

　　“這個，不了吧。”本來就只是為了逃出宴會的借口，既然知道劉鑫都是在演戲，那就沒有必要去劉鑫家了。

　　“我呀，再說點廢話，人老了，總是囉嗦起來了。村長能當這麽久，還是有本事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因為他太關心劉鑫了，一時沒有察覺，倘若他細細回想，肯定會覺得不對勁的。下次千萬不要那麽的魯莽。”

　　“您說的對，這次答應宋家，實在太衝動了，就是感覺太可憐了，應該出手幫忙一下。結果成了這個樣。”

　　“陳老師，這不挺好嗎。說明你心地善良，只不過，還需要歷練一下。”林奶奶抱起開始打哈欠的林聖光，駝背的身影，抱著林聖光，看去就覺得好吃力。

　　“我來抱吧。”陳小文伸手要抱過林聖光。

　　“不用了，我還抱的動，陳老師，你確定不趁現在去看看劉鑫，順便跟宋家說說出殯的事嗎?”林奶奶又反問。

　　陳小文沒有說話，不過被林奶奶這麽一說，倒是開始動搖了，去還是不去呢?

　　“還是去一下吧，我看胖廚師下手是真的。怎麽的，也該去問候一聲。去吧去吧。”林奶奶將陳小文推倒另一條路上。

　　“去吧，去吧，我帶林聖光回家了。”林奶奶擺擺手，示意陳小文快走“我在家裡給你準備下夜宵。”

　　“好吧。”既然林奶奶這麽勸說自己，陳小文就去走走吧。也好將心中的疑問給解決了“那您路上小心。”

　　“恩。”林奶奶點點頭，抱著林聖光離開，只剩下陳小文一人被黑暗所包圍。

　　借著月光，陳小文來到了劉鑫家。

　　劉鑫爸還沒有回來，估計還在陪酒，推門進去，劉鑫媽正忙著整理衣櫃“陳老師，你來了?”

　　“劉鑫呢?”陳小文笑笑，左右看看沒有劉鑫他人。

　　“被潑了一身的黑狗血，我讓他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太臭了。”劉鑫媽從衣櫃的底層，掏出一套衣服，拍拍上面的灰塵“出去好幾年了，也不知道，這衣服還穿的上嗎。”

　　“翻了下他帶回來的箱子，裡面都沒幾套衣服，還是髒的。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不愛乾淨。”劉鑫媽自己說著，便是拿著衣服進內屋。

　　天色晚了，不放心劉鑫在外面河流裡洗澡，劉鑫媽便自己燒了一大盆的開水，混雜涼水降溫，讓劉鑫進木桶裡好好泡一泡。

　　一來可以洗乾淨身子，還能給自己身上緩解被胖廚師打的傷痕。

　　“劉鑫，媽媽將衣服放這了，自己洗好穿好出來。對了，陳老師來了。趕緊洗完出來啊。”劉鑫媽把衣服放到裡面，很快便是退了出來。

　　“坐吧，我身上也粘了好些黑狗血，臭的很。”

　　“不礙事，我就過來看看，劉鑫還好吧。”陳小文坐了下來，聽著內屋裡的水聲，隨意的問到。

　　“沒事，事先都沒跟你商量，自作主張的來了這麽一出，還好陳老師反應靈敏，才沒有露餡。”

　　“我也很意外的。這是劉鑫的主意嗎?”

　　“呵呵。”劉鑫媽笑了一聲“就他那個性，哪有這個膽子。全是胖廚師給出的主意。”

　　“他?”陳小文疑惑，這件事，怎麽又把胖廚師給扯進來了?

　　“下午的時候，我家男人正好出去買菜，他過來問有啥菜，結果就聽到我們母子倆為了提出殯的事而煩惱，他就給我們出主意了。”

　　“胖廚師說的對，讓村長放棄，實在很難，那就只能走歪路了。村長迷信，不如就對此下藥，以毒攻毒。不成想，還真的成功了。”

　　陳小文笑了，原來如此，就說嘛，劉鑫這麽個老實孩子，哪裡能想出這種事情“胖廚師大大咧咧的，能想出這種主意，到不足為奇。真的麻煩你們了，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怎麽跟宋家交代。”

　　“做點好事罷了。”劉鑫媽怪不好意思的“回來的時候，已經和宋家說過了， 他們很開心。”

　　“對啊，我去看看他們。很快就回來。”反正劉鑫也沒洗好澡，自己也就出去看看宋母。

　　想必他們現在高興的，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一走到宋家的豬圈門口，裡面便傳來宋母的聲音“陳老師嗎?是你嗎?”

　　“是我。”陳小文回答，趕緊靠上去“宋人生，可以出殯了，村長親口說的。”

　　“謝謝！”豬圈裡亮起一點光亮，應該是宋母點燃了蠟燭。

　　透著這股光亮，陳小文隱約的能看到裡面的影子。原本筆直的影子，突然就矮了一截。

　　“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只希望來世給你當牛做馬。”宋母跪下了，微弱的燭光抖動了一下。

　　這可把陳小文嚇了一跳，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出力幾乎沒有，怎麽能受宋母這麽一跪。

　　都是能當自己媽媽的人了，就算自己出力最多，也經不起宋母的一跪“你起來。跪不得。宋人生看到，也會怪我的。”

　　陳小文急忙蹲下，從門板的縫隙中伸進自己的手臂，感覺抓到了宋媽的手，趕緊拉著他，想讓她站起來“跪不得，跪不得。”

　　“陳老師，陳老師。”宋母挪開陳小文的手。一道滄桑的男聲響了起來。

　　“我兒子不孝，落得如此下場，還搭害了你們惹了這麽多麻煩。實在過意不去。我們兩口子，大字不識一個，但我們知道一個理。那就是恩！”

　　“孩子他爸，你怎麽起來了！”

　　“我沒事。”透過余光，可以看得見，宋母過去攙扶虛弱的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