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鄅國公,如果本王現在殺了你,然後帶著你的人頭,回京城向陛下上奏,鄅國公與折衝府一同謀反,你說陛下會相信孤呢,還是相信你的人頭呢?”
“啊……。”張亮一聲慘呼,被李沐的話說得一分神,背上就被劃了一道口子。
“哎……。”李沐歎息道,“如果按謀反罪論,鄅國公家中妻兒怕是不免被株連,到時不知道是流放呢,還是一同被誅殺呢?”
“嗆啷”一聲,張亮扔下手中橫刀,怒視著李沐道:“要打要殺,給某一個痛快的,某只求殿下不要牽連某家人。”
李沐揮揮手,士兵們上前將張亮拉拽下馬,按在地上,綁了起來。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說說吧,這軍營中究竟有什麽讓你們如何忌憚的東西?”
張亮怒哼一聲,“李沐,某乃國公,就算有罪,也須有陛下親自處置,你勿須多言,將某押往京城便是。”
“想得美。”李沐譏諷道,“你以為入了京城,就有人保你?告訴你,待我今日攻破軍營,搜查到什麽違禁之物,京城的那些個人,說不定個個想殺你滅口呢。”
張亮將頭一扭,不再理會李沐。
“劉仁軌。”
“卑職在。”
“帶你的手下去一邊看住張亮和他的手下。”
“喏。”
“目標軍營轅門,凡有抵抗者,斬。”
李沐的命令一下,一百神機衛騎兵中馳出兩隊,各二十人,從左右衝向轅門。
張亮突然嘶聲喊道,“李沐,你會後悔的。”
可他的嘴巴立時被劉仁軌塞上。
對於劉仁軌來說,只有李沐進了軍營搜查,自己才可能有戴罪立功的可能。
否則,李沐襲擊張亮就是一大罪,自己與李沐在一起,不但脫不了罪,反而罪上加罪。
就這麽一回功夫,神機衛兩路騎兵已經衝至轅門前。
齊盛和王建安並不擔心,以他們的作戰經驗來看,神機衛兩路騎兵的進攻,無疑是以卵擊石。
如果在軍營外,一百騎兵擊潰二千府兵還有可能,可現在,二千府兵據軍營而守,盾、槍兵配合,弓弩手壓陣,李沐的騎兵佔不了便宜。
更何況李沐只派了四十騎兵出擊。
“射。”齊盛大喊道。
“嗡嗡”、“咻咻”弓弩手開始射擊。
由於騎兵的馬速快,距離軍營很近,弓箭手也已經改成平射。
神機衛的兩路騎兵的手裡突然亮出一個鋼盾,“叮叮當當”聲響起,如雨的箭矢射中鋼盾。
偶爾射中馬匹的箭矢,卻因馬匹身上的鎖鱗片,滑落了。
這一幕讓齊盛和王建安開始不安。
齊盛連連怒吼道:“射,快射。”
王建安抽出佩刀,下令身邊府兵豎起長槍,迎擊騎兵的第一波跨越。
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神機衛騎兵抵近到轅門的一瞬間,竟撥轉馬頭,劃出一個圓弧。
左右兩隊騎兵在轅門處交匯,然後平行而去。
齊盛、王建安相視一眼,莫名其妙,這是什麽戰法?
再看向戰場。
兩隊騎兵已經重疊橫行在軍營前,這時,從騎兵陣中拋出數十團黑呼呼的東西。
齊盛、王建安抬頭眼睜睜地看著數十團黑呼呼的東西往自己的頭上落下,竟毫無躲避的心思。
“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之後,整個門前已經被濃煙灰塵籠罩。
張亮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情景,他無法理解這一切。
兩隊騎兵投擲之後,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返回本陣,與本陣的騎兵組成一個錐形陣,馬蹄聲急促地響起。
突擊開始了。
當騎兵衝鋒到軍營前面時,曾經被府兵當作依靠的門已經支離破碎,門後的府兵不是被炸死,就是如魔怔般地傻站著。
當神機衛騎兵衝過煙塵,出現在他們視野中時。
可想而知道,一場亡命鼠竄開始了。
可兩條腿怎麽跑得過四條腿?
沒多久,被軍營柵欄阻擋府兵們,只能屈服於騎兵的馬蹄下,投降了。
好在神機衛並沒有屠殺的意思,如草原上牧羊一般,憑著手上的橫刀,將府兵切割成十來塊。
如此大局已定,神機衛迅速接管了軍營。
李沐走到張亮面前,道:“鄅國公,與本王一起入營吧。孤要看看,究竟營中藏了什麽能令國公如何急迫地趕來阻攔本王入營。”
張亮“嗚嗚”地咆哮著。
李沐向劉仁軌道:“正則,帶上俘虜入營。”
劉仁軌同樣也被面前的一幕驚呆,但他的心中泛起的是驚喜。
在這一瞬間,劉仁軌做出了決定,投效在李沐麾下,成就一番功業。
有這樣的一支強軍做後盾,自己的後半生就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此時聽李沐下令,便恭聲應道:“臣遵命。”
神機衛正在清掃戰場。
死的人並不多,也就十多人,傷得不少,有四、五十人。
王建安被當場炸死,齊盛運氣好,爆炸的氣浪將一個士兵推倒在他身上,除了被煙熏黑,他身上竟無一點傷痕。
只是一時間還在驚愕中。
李沐本想下令全營搜查。
卻被劉仁軌勸阻,他的意見是,軍營范圍太大,李沐帶來的神機衛人數太少,不足以細致地搜查,他建議李沐以審訊為突破口。
他向李沐主動請纓,攬下了盤查、審問府兵的任務。
審訊是劉仁軌的本行,李沐便應允了下來,除了劉仁軌自己帶來的十余捕役,李沐還撥了二十神機衛交於劉仁軌。
李沐人手不足,但不想求助於陳倉縣府,因為無法保證其中沒有內應。
剩余的神機衛一部分被派往營中,看守府兵。
另一部分去控制轅門和軍營巡邏。
二千府兵的盤查、審問不是一個輕松的差事。
可讓李沐意外的是,到傍晚時,劉仁軌便興匆匆地跑來複命了。
“殿下,臣已經審出,被劫掠錢財的存放處。並且臣還查出了一件驚天大案。”劉仁軌興奮地言詞有些結巴。
“驚天大案?”李沐心中一動,這符合之前的判斷。
本來嘛,區區一個折衝府,能不顧抗旨的罪名阻攔自己帶兵入營,還能讓一個州刺史、當朝國公親自前來說項,這便是明顯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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