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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拿起方才李沐獻給他的那頁配方看了一眼,突然將配方伸到燭火上,“呼”地一聲,轉眼化為灰燼。
李沐一驚,暗想除非他知道自己在配方上動過手腳了?
不應該啊,自己也就是將配方的比例增減了一些,他怎麽可能看出來?
這倒不是李沐弊帚自珍,而是真怕朝廷中有人泄漏了配方,被外族所獲,到時非但無法幫助大唐,倒還為禍大唐了。
就在李沐暗自心驚的時候,李世民道:“既然連教你的道士都不知道怎麽製造天雷,朕要這張配方何用?正如你方才說的,這天雷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改進,所謂一事不煩二主,製造之事還須你親力親為不可。”
李沐聞聽張口結舌、目瞪口呆,這下算不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李世民不理會李沐表情,顧自說道:“你放心去做事,朕不給你設置期限,隻要你能盡快將方才所說的天雷存在的問題解決,朕絕不吝嗇厚賞。”
李世民斜了李沐一眼:“朕知道你剛才說的都對,天雷不可輕易示敵,朕要將它作為大唐最後一道屏障,保護朕這片社稷江山。”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李沐知道無法拒絕,如果拒絕,保不準李二就惱羞成怒了。
可就這麽答應下來,以現在自己剛剛新封區區一個從五品縣男的爵位,根本不可能守得住秘密,隨便哪個重臣下個手令,是自己攔得住的?
再說了,這沒人沒錢的,難道還讓自己往裡貼錢不成?
所謂打也來罵也來,虧本生意不能來。
“微臣自當為皇上分憂。”李沐看似虔誠地拜伏在地,實在是腿麻得坐不住了,“隻是望陛下恩準,答應微臣兩個請求。”
“請求?”李世民詫異地望著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心中想道,這個時候你不該大喊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矣的嗎?還敢與朕提條件?
“講。”李世民嫌惡地撇了李沐一眼。
李沐直起身,心想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便獅子大開口道:“請皇上恩準,微臣至少要三百將作監各種匠人。”
不想李世民大手一揮,答道:“準。”
嘿,這就得到了免費的三百匠人了?李沐得隴望蜀,決定再下一城。
“微臣還要兵。”
李世民聞言眼神一縮,“何用?”
“微臣只知道,如果在皇莊製造天雷,消息一旦傳開,微臣就會是很多人的目標,不管是大唐以外的,或者大唐之內的。
李世民眼中光芒閃動,李沐這話倒是沒說錯,於是點頭道:“朕可以下旨,任何人不得窺探天雷的秘密。”
李沐卻搖搖頭,一時口快道:“如果皇上的聖旨任何地方都有用,還要軍隊做什麽?”
此話一出,旁邊一直默默無聞的太監抬起頭來喝斥道:“大膽,汝竟敢蔑視聖人?”
李世民的肺都氣炸了,雖然李沐說得是實話,但實話總是傷人心。
自己登基以來,也沒有誰敢在自己面前質疑自己的聖旨。
李世民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倒不是因為李沐的這句話,而是這句話背後的思想。
眼前的少年眼神清澈,看似年幼可塑,可骨子裡有一種天生的蔑視君權的味道。
自己如果放權於他,會不會養虎為患?
李沐卻不知道眼前的李世民心中已經讓他的腦袋拿去還來了好幾次。
他聽到太監的喝斥,仿佛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話損害了李世民的君威,趕緊拜俯地上,由於緊張有些口吃:“微臣該死,微臣無意冒犯陛下,隻是為了不泄皇上的秘密,微臣必須有足夠的人手來維護天雷之事不外泄。”
李沐是真怕了,後世吐槽吐習慣了,這不,一不留神,什麽話都往外冒。
所謂得意忘形,大概就是如此。
李世民慢慢散去了心中怒意,他知道自己不能殺了這少年,因為這是上天賜給他、賜給大唐的一把神劍,雖然劍有雙刃,有可能傷到自己,但自己總不能因為害怕傷了自己,而毀了這柄劍。
而下意識當中,李世民依然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掌控住這柄劍,如果連這份自信都沒有,朕何以君臨天下?
李世民衝太監擺了擺手,對角落起記錄起居的史官道:“那句話不要記了!”
又對李沐說道:“朕雖然不是以言獲罪的君王,但朕不想再有下一次。”
“微臣遵旨。”李沐有些佩服李世民的雅量了,畢竟是帝王,被臣下如此頂撞,也能克制得住不發作,難怪有人說他能被魏征唾面自乾,李沐自認沒有這等心胸。
“如你所說,需要多少人?”
李沐此時平靜下來,想也沒想地說道:“至少五百人。”
李世民不留痕跡地籲出一口氣,暗想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看來李沐並非如他所想,說來也是,他不過才十歲少年,還來那麽多心機?
從“至少五百人”這句話李世民更是猜測到李沐並無異常的心思,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李沐如果有別的心思,應該說“最多五百人”。
李世民想到此處,心情豁然開朗起來,臉色大好,“準。朕可以調兩營禁軍權充做護衛。”
“不可啊皇上,禁軍太引人注目了,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難道調府兵?朕信不過他們。”這倒不是說李世民不信府兵的忠誠,而是不信府兵的能為,禁軍代表著天子,這種威懾力不是府兵能比擬的。
“請皇上恩準,允許微臣在長安縣自行征召良家子。”其實李世民誤會了李沐的意思,李沐隻是為了有個編制或者準確地說是為了李世民的一個允準。
以李沐現在縣男的爵位,招募些護衛是合乎律法的,但護衛不準披甲。
大唐律明文規定,不得私擁甲兵,甚至那些帶兵的大帥武將們,擁有的帶甲私兵也是有明確人數限制的,而且往往在人數上限打個折扣,用以避嫌,以示自己沒有異心。
李沐所為的,就是能讓招募來的護衛帶甲。
李世民懷疑地問道:“征召來的都是壯丁,誰幫你訓練他們?”
李沐道:“或許……,微臣兄弟二人可以試試。”
“你會練兵?”
“微臣兄弟出身軍戶之家,尤其家弟,頗得家父真傳,還請皇上到時替微臣向涼州李都督調李沂入長安。”打虎親兄弟,這個時候,李沐太需要信得過的人手了。
而那邊李世民想道,不過數百壯丁,也就遂了他願吧。
“準。征召上限不得超過五百人,並且不屬於唐軍編制,對外隻能稱護衛。”
“微臣遵旨……,哎,不對啊,稱護衛無所謂,可軍餉誰出?”李沐反應不慢。
李世民看了李沐一眼,想想也是,一個十歲少年剛來長安,要養數百護衛確實挺難,便說道:“朕的內帑也拘緊得很,這樣吧,撥你五百兩黃金,先對付著。”在李世民看來,區區五百護衛有這些黃金,怎麽著也能對付個一年了。
李沐粗算了下,分到每個兵身上也就十貫,還想與李世民討價還價一番,不想,李世民眼珠子一瞪,看了過來,李沐這才想起現在是唐朝,面對的是李二,便嚇得將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但你要記住,如果天雷機密泄露,朕要治你之罪。”
“微臣惶恐,敢問皇上所說機密泄露的對象是何人?可包括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還請皇上定個準線。”李沐直視李世民道,如果機密泄露給了敵國或者外邦,李沐被治罪也不冤枉,可如果是大唐內部人泄露呢,他可不想到時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枉背黑鍋。
李世民道:“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窺探天雷秘密。”
“那就請皇上賜下密詔,微臣也好憑此詔製止一些窺探者。”
李世民拿手指點點李沐,罵道:“好你個田舍郎,你就沒有一些為人臣的自覺,倒是將朕推出去給你做擋箭牌。”
李沐趕緊俯身拜倒:“微臣不敢,隻是皇上也知道,有些人微臣是想攔也攔不住的,到時壞得依舊是皇上的大事。”
李世民怒目瞪視著趴在腳邊的李沐,心中很想一腳踢去,然終究是吸了口氣,忍住了:“無須密詔,朕賜你一面金牌便是。”
那邊太監隨即取來一面金牌,李沐接過一看,上面赫赫四個大字――如朕親臨。
“謝皇上隆恩。”
……。
李世民走到門口,望著李沐漸漸遠去的身影,他依舊覺得象是做夢一樣。
他發現這少年身上有一種某名的東西讓自己想要親近他。
回想李沐覲見以來的情形,讓李世民無法想像這是個十歲的少年。
“莫非朕真的老了?”李世民回到殿中,鬱悶地問自己。
當想到被李沐口無遮攔,言及君威的時候,李世民突然一股無名火冒出,突然起身將案上的文房四寶、奏折連同太監剛端上的茶水,全掃落到了地上。
“這該死的田舍郎。”李世民終於罵出聲來。
“陛下這是在罵誰呀?”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