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隱龍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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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這一個月來,看似安份,原來憋著這壞呢。
李沐實在想不通,李沂怎會與李世民走到了一起。
與李沐一樣,滿朝文武皆被這一消息震驚了。
一時間,十有八九張大著嘴巴,陷入短時間木頭人狀態。
人人心裡在想,這李沂不是攝政王的弟弟嗎?
之前攝政王挾大軍囤於蕭關,李沂不也是為李沐身先士卒,擊潰了尉遲恭、程咬金二部嗎?
怎麽就突然改投皇帝一邊了呢?
難道僅僅就為了尚晉陽公主嗎?
這在所有人眼中,簡直太荒謬了。
晉陽公主雖然尊貴,可也只是一女子,與萬裡江山和日後的顯達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事恐怕也就這種浮滑少年才乾得出來。
不少人搖搖頭,終究是少年人啊,衝冠一怒為紅顏。
耳邊又傳來李世民的聲音,“即日起,神策衛大將軍李沂冊封駙馬都尉,入中書省為中書侍郎,參知政事。朕已令司天監挑選了吉日,婚期定於五月十五,到時朕親自為晉陽公主和李沂主婚。”
又一個炸雷炸響。
尚公主,冊封駙馬都尉是題中之意。
可這中書侍郎,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中書省的職責,撰作詔令文書,補闕、拾遺,掌諫諍。
李沂雖貴為神策衛大將軍,可以其文采,恐怕也就蒙童的水平。
不象之前李承乾篡位自立時,遷駙馬都尉長孫衝為中書舍人。
長孫衝那是文采風流、聞名在外。
而且,就算如此,長孫衝也只是做了個舍人。
可李沂以一介武人,驟然入駐中書。
這中書可是皇帝近臣中的近臣,可以說幾乎天天能睹龍顏啊。
而參知政事,更是令人想不通。
大唐建國始,便設有政事堂,位於門下省,下設吏、樞機、兵、戶、刑禮五房。
相當於一個縮小版的朝廷。
能參與議事的僅僅只有三省主官,兩個中書令、兩個侍中、尚書左右仆射。
這六人可是名符其實的宰相。
可一直以來,中書令和侍中之職皆只有一人,也就是說,能參與政事堂的只有四人。
慢慢到了後來,李淵任命別的官員為參知政事或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得此任命者,亦可入政事堂,也被稱之為相。
就象韓仲良,任民部尚書,是不能被稱相的,但他兼有參知政事之職,故稱之為韓相。
象李靖也曾以腳疾為名,上書請辭尚書右仆射之職,被李世民授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故亦可稱李相。
所以,六部尚書往往都被稱相,是因為他們皆兼有參知政事或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可參知政事和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不是常設,而是臨時官職。
故真正的宰相也就是三省主官。
李沂驟然從武將擢升為中書侍郎已經夠驚豔了,如今參知政事那就等於直接進入大唐權力核心了。
大唐有了一個十七歲的攝政王,如今再多出一個十七歲的李相,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朕的旨意,攝政王意下如何?”李世民悠悠問道,“想來以攝政王與神策衛大將軍的兄弟之情,聞之當為李沂賀,朕此猜測想來不必有差吧?”
李沐原本確有反對之意,如今他是攝政王,政事堂等於是他的辦公室。
進入一個參知政事,他就算沒有提名權,也有否決權。
可被李世民拿話這麽一堵,李沐就不能說出口了。
如今滿殿朝臣都懷疑自己與李沂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如果此時再開口阻攔,那就等於坐實了兄弟之間的矛盾。
若在平日,李沐反對沒有問題,可現在卻是不能。
李沐應聲道:“陛下所言極是,臣自然是聞聽心喜的。”
說完走到李沂面前,拱手道:“李大將軍歷任以來,屢獲軍功。如今得尚晉陽公主,也是皇恩浩蕩。還望大將軍日後盡心為國為陛下,更添新功才是,本王在此恭賀大將軍了。”
李沂目光躲閃,象是不敢看李沐的眼睛,“謝攝政王金玉良言,臣謹記攝政王教誨。”
李沐轉身對李世民道:“方才陛下說有二事宣布,不知余下之事為何?”
李世民道:“第二件事,也與李沂有關。鑒於神策衛戰力彪悍,朕欲擴編神策衛,上限八萬人。諸公以為如何?”
李沐為難了。
真為難了。
李世民三段話一環套一環。
先是為李沂指婚,父親嫁女兒,誰也無法干涉。
好嘛,嫁了女兒,冊封駙馬都尉,也無人有異言。
於是借李沂是李沐兄弟為名,堵住了李沐的嘴,使得李沂順利進入中書省,參知政事。
最後拋出擴編神策衛的最終目的,李沐此時想攔,也沒有了借口。
因為神機衛已經超過十萬之眾,有此前例,李沐以何理由去阻攔皇帝擴編名義上還是自己掌控的神策衛呢?
見李沐不開口,魏征等人是空著急,也只能閉嘴不語。
於是,李世民先抑後揚,志得意滿地離開了。
這次朝會,李沐雖然堅持了調息令的繼續執行,卻丟失了政事堂一個席位,原本就力量失衡的政事堂,如今李沐的掌控力更加被擠壓。
如今政事堂中三省主官房玄齡、岑文本、劉洎、褚遂良四人,參知政事魏征、韓仲良、馬周三人,加上李沐這個攝政王,共計八人。
本來力量是均衡的,可韓仲良重傷在家養傷,力量就變成了四比三。
如今加入李沂,顯然李世民對李沂是有把握的。
那麽力量就成了五比三。
散朝之後。
太極殿外,白石台階上。
李沐與李沂相對。
無數的官員遠遠地看著,他們雖然無法聽到二人的交談。
但以他們察言觀色的本領,從二人的舉止神態也能揣摩出一二。
“為什麽?”
“告訴我為什麽?”
李沂一直微微低頭,面對著李沐的兩次追問,皆沒有回答。
他的沉默讓李沐有些惱怒。
“為了一個駙馬的頭銜嗎?還是陛下許諾給你的高官厚祿?”
李沂終於抬起頭來,他正視著李沐道:“大哥應該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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