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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渙聞聽一喜,“那大哥是同意我的想法了?”
長孫衝點點頭,又搖搖頭。
“大哥這是何意?”
“為兄之意是,既然要做,便須做得徹底,這話是父親生前說給為兄聽的。”長孫衝喟歎道,“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收獲,方是良策。這也是父親說的。”
長孫渙不解釋道:“還請兄長賜教。”
“李沐勢大,連陛下也忌憚三分。若僅以此事投靠李沐,恐怕長孫氏無法得到想要的。”長孫衝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而帶來的後果,便是從此被陛下敵視。所以,何不借此事,取信於陛下呢?”
長孫渙更加不解了,“大哥的意思是,向陛下出首李沐?可如此一來,豈不是同樣得罪了李沐嗎?大哥已經同意你我投靠李沐,為何還要行此背叛之事呢?”
長孫衝搖搖頭道:“二弟別急,且聽為兄慢慢道來。”
……。
長安城東,約一百裡處,有個官驛。
大唐的驛站很普及,這幾年因商業興旺,愈發得多了。
全天下陸驛有一千七百余個,還有四百多個水驛。
因為此處離長安近,所以驛站規模比較大。
一個四合院,加上東側一個佔地數畝的馬廄。
李沐選在此地等候長孫渙的到來,是因為這是由洛陽東進長安的必經之地。
當親衛帶著風塵仆仆的長孫渙來到李沐所在房間。
李沐看去,原本體形渾圓的長孫渙,如今下巴幾乎可以當刀使了。
這讓李沐不由得不佩服長孫渙的勇氣和毅力。
都道磨難可以成就一個人,眼前的長孫渙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初的長孫渙為了躲避神機衛的訓練,寧可舍棄軍職去做個後勤。
倒不是說後勤不好,以長孫渙的天賦,確實能勝任後勤事務,事實上,長孫渙在李家莊也是乾得很出色。
可長孫渙母子,從被長孫無忌趕出家門之後。
長孫渙就象換了個人似的。
“殿下,真的是你,你怎麽來這了?”長孫渙已經三個月不曾見到李沐了,若說不想念那肯定是假的,正象李沐雖然心中猜疑長孫渙會不會背棄自己,可真看到了人,也不免心中暖意湧上心頭。
“二哥多日不見,又見消瘦了。”李沐含笑應道,“來,先坐下說話,我已經叫人準備了一桌酒席,今日你我兄弟痛飲一番,以解思念之情。”
“這……也罷。屬下聽殿下的就是。”長孫渙解去腰間佩劍放置一旁,然後坐在李沐對面。
要說長孫渙猜不到李沐用意,自然是假的,他之前雖胖,可腦子靈活。
如今體形消瘦,可不是因病,而是練的。
只是長孫渙不知道如何向李沐開口。
李沐也沒有照直了說,而是與長孫渙共飲了三杯之後,才開口道:“我現身在此,本就是為了等二哥前來。想必二哥帶孝匆忙進京,也是為了陛下的奪情旨意。”
“正是。”長孫渙沒有回避。
李沐點點頭道:“我知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為讓二哥為難,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只能懇請二哥鼎力相助了。”
長孫渙道:“殿下想說的話,屬下心裡明白。屬下效忠殿下的心意,從未改變過。只是屬下如今總掌長孫氏,不得不為長孫氏全族數千條性命考慮。若今日依從了殿下所請,那長孫氏覆亡全族之日就不遠了。屬下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
李沐能體諒長孫渙的難處。
長孫無忌兄妹已經不在,李世民心中唯一的眷顧也因長孫無忌的逼宮,消耗得一乾二淨,如果長孫渙此次真公開支持自己。
那麽,李世民的雷霆一擊,就會降臨在長孫渙的頭上。
而長孫氏全族必被牽連,甚至連長孫衝這個駙馬都尉,也在劫難逃。
李世民要麽不動手,一旦動手絕不會漏過任何一個長孫家族之人。
大不了再替李麗質重新尋覓一個好郎君。
此時風氣開放,男女離異再嫁,並不被人詬病。
皇族中一樣有幾位公主有過再嫁經歷。
所以,長孫渙的話一說,李沐就很難開口了。
“既然二哥有難處,我自然不好強迫,那就吃完這頓飯,你我分開而行,長安再見。”
李沐心裡失望,語氣難免有些冷冰冰起來。
這不能怪李沐,確實長孫渙的婉拒,將直接導致李沐籌謀的計劃失敗。
韓仲良棄了老命中的一箭,也將前功盡棄。
因為有了長孫渙的半成,李世民手中就有了五成半,李沐再怎麽爭取,也只能得到四成半的股份。
如此一來,皇家銀行的控制權就會易手,調息令就會被封駁。
由此帶來的後果就是,已經搶得盆滿缽滿的世家豪族,可以心安理得地等待下一輪田產價格暴漲,直到天下所有百姓的財富全部匯集到他們手中。
李沐甚至已經在打算發動一場內戰了,以鐵血手段鏟除這些毒瘤,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
此時,長孫渙突然起身長揖道:“敢問殿下,可還信任我?”
李沐明顯一愣,“二哥說笑了,若不信你,我何以在此等你?”
這話半真半假,信是有程度的,此時李沐心中,早已不象在之前李家莊時,那般信任長孫渙。
這是成長的結果,也是融入這個時代的結果。
到了今天,若這世界上,李沐還有真正信任一個人,也就常綠雲了。
長孫渙聽了李沐的回答,抿了下嘴唇道,“我在洛陽與大哥商議過此事,一致認為長孫氏已經不宜涉足朝堂之事,保全家族最好的方法便是兩不相幫,選擇中立。”
李沐慢慢品味著長孫渙的話,不解地問道:“要選擇中立,談何容易?先不說我,就說陛下肯嗎?如今局勢已是非黑即白,陛下多半成,我便少半成,陛下豈肯輕易放過?”
長孫渙道:“其實我也聽聞韓相遇刺之事,如此想來,陛下自然已經不能再執意動韓相的尚書位,只是民部那一成股份,陛下未必肯輕易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