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啊?”李雲有些小失望,“算了,看沐弟的面子,我不計較就是了。”
李沐搖搖頭道:“是沒有品階。”
“你……沐弟也太小氣了,織造坊還是五品官呢。”
李沐樂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官迷啊?”
“官迷談不上,可真要點威風不是?”
鄭觀音插嘴道:“雲兒,別亂說話,聽沐兒的。”
李雲撅撅嘴不說話了。
鄭觀音問道:“沐兒啊,雲兒畢竟是個女孩子家,拋頭露臉總不是太好。你要不換個人?”
這話一出,李雲不樂意了,她這幾年在織造坊野慣了。
如今聽說能獨擋一面,心中哪有不樂意的?
衝李沐要官,只是玩笑,不想母親卻當真了。
這急得她連連說道:“不打緊,不打緊的,無品我也去,沐弟放心,我一定替你管得好好的。”
鄭觀音無奈地搖搖頭。
“那就好。”
“只是我對交易所之事還不熟稔,沐弟能不能與我細說一番?”
李沐想了想道:“雖然名為交易所,它的職能卻並非直接買賣,只是管理商人的交易而已……孫福在我身邊久了,對交易所的瑣事還是知道一些的。由他輔佐你……也罷,我扶你上馬,走上一段時間,這樣總行了吧?”
李雲這才眉開眼笑道:“太好了,謝謝沐弟。”
李沐笑道:“如今二姐管著織造坊,三姐管著茶葉坊,你去管交易所自然是好事。三位姐姐放心,等你們出嫁,做弟弟的一定每人送上一份大大的嫁妝就是了,絕不讓你們在夫家丟臉。”
在李沐看來,李婉順三姐妹被圈養在長安宮城,那個小小的區域中十余年之久,如今得到自由,再圈養著,就她們再優裕的生活,也未必是件好事。
能讓她們掌握一技之長,心有寄托,才是真正的愛護她們。
三姐妹一聽,都羞紅了臉,撲向李沐,四人玩鬧成了一團。
鄭觀音微笑著退去,這種快樂讓她想起了當年,可一想心中便痛。
……。
李沐出府去了軍營。
傳來李師,一腳將李師踹了個後滾翻。
李師心中一凜,起身後竟低頭而立,連問都不問李沐為何踹他。
李沐冷冷地問道:“做賊心虛了?”
李師不敢答話。
“你與二姐兩情相悅我不怪你,可你千萬別和我說,你不知道同姓不能成婚的律法。”
李師撲通跪在地上,低著頭道:“開始時真沒想到,等後來想到了,就……。”
“那衛國公不同意該如何?”
“我……我親自去向祖父懇求,祖父會答應的。”
李沐歎了口氣道:“起來吧。”
李師生怕李沐再踹,擔心地掃了一眼李沐。
發現李沐已經轉身回座,這才拍拍膝蓋站了起來。
“殿下,其實我是真喜歡縣主,再則說了,你我兄弟,如果能親上加親,豈不美哉?”
都說狗改不了吃屎,這廝剛給了他一份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
李沐沒好氣地說道:“你倒是想得美,可我要為你們成婚,背上敗壞禮法的惡名。”
李師上前訕笑道:“我與縣主雖然同姓,可畢竟沒有血緣關系,他日殿下登基,改下律法就是了。”
李沐其實也只是出出氣罷了,心裡卻是高興的。
李師是自己兄弟,文才風流,長得又帥,可稱得上是文武全才。
配得上李婉順。
他氣得是李師瞞了自己幾年。
“你明日便去蘇州,向衛國公稟明此事。”
“殿下……四弟,你不與我同去?”李師有些怕了。
李沐一皺眉道:“多大的出息?”
“不是……我真怕祖父發怒不允這樁婚事。”李師憂鬱道。
看著李師刀刻般清晰的臉,李沐心中一軟,“你隻管放心去,衛國公如果不允,就說我讓他來錢塘府議事。”
李師聞聽大喜,李沐出面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李靖如今效忠於李沐,那李沐出面,就叫做賜婚。
就算李靖心中不願意,那也得替李沐的面子想想不是?
所以,李沐的這一表態,其實就是拍板了這樁婚事。
商議,只是走走過場罷了。
“謝謝四弟,不,謝謝舅哥。”李師忙不迭地稱謝。
李沐笑罵道:“滾吧,還不快回去準備?”
……。
李師如蒙大赦,快樂地飛奔而去。
粗略地收拾了一下,就帶著數人去了蘇州。
一路策馬急馳,第二天就到了吳縣。
吳縣是蘇州府治,原是江南道的治所。
如今杭州崛起,成了江南東道的治所,蘇州就日漸失去了往日的光輝。
李師見到李靖時,他此時正在檢閱李沐留下的一萬神機衛。
看著將士們眼中那抹自信的目光,李靖為之震驚。
不是說將士們不懂禮節,而是他們看著李靖的目光,不象是看一個掌握他們生殺大權的統治者,更象是在看一個……兄長?慈父?或者是先生?
他帶過太多的士兵了,無論是招募還是征召,無論是戰勝還是戰敗,那些士兵眼中有敬畏、恐懼、忐忑、興奮、激揚等等,唯獨從沒有見過這種自信。
自信,顧名思義就是對自己有信心。
一個人對自己有信心,就會不甘心服從統領。
所以,這種目光讓李靖感到驚訝和不安。
因為將帥馭下,講得是令行禁止,說是讓將士愛戴,那是套話。
統兵最關鍵是震懾和威嚴,說到底,也就是讓士兵怕你。
當士兵怕你之後,再輔以嚴格的賞罰制度。
這才有了打造一支鐵軍的基礎。
可面前一支軍隊士兵的目光中,沒有對將帥的畏懼。
他們的目光平視,臉色從容。
李靖一直很好奇,李沐究竟用什麽方法,能收攏住將士之心。
沒有敬畏,就沒有震懾和威嚴,也就沒有令行禁止。
這支軍隊顛覆了李靖數十年的統軍思路。
這些天,李靖一直待在軍營,不找上層軍官,只找中下層軍官聊天談心。
李靖的折節下交,並沒有為他帶來將士們的親近之意。
反而,將士們似乎對李靖持有一種敬而遠之的疏離感。
這讓李靖更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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