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
瑪德!
這家夥臉皮越來越厚了!
這老家夥越來越會裝了!
兩人嘴裡各自念了兩句,十分牙疼地各自分別。
身為相府長史的李儒自然是打道回府,李肅卻不是,這家夥一出相府,就直奔羽林校場而去,目標不用問都知道,只能是高順和他的陷陣營。
不過千萬別誤會,李肅沒打算讓高順效忠,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也沒那個必要。
畢竟李肅需要的僅僅是讓高順幫忙做事。
因此雖然不可能讓高順效忠,但是讓他幫忙做事卻有很多的辦法,不過在此之前,首先需要解開這位練兵大家身上的枷鎖。
因此李肅又來到了羽林校場。
暫時駐扎在這裡的陷陣營一如往常,不巡邏的士兵修整兵甲,該巡邏的在崗位上絲毫不敢懈怠。
只不過今日他們對李肅的態度產生了一點變化。
從超感知的感應可以清晰地發現,比起往日,陷陣營的士兵對李肅多了一絲敬畏,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問路。
進入校場後,李肅發現今日高順不見蹤影,於是拉住了軍侯王政:“嘿,王政,你家將軍呢?哪兒快活去了?”
“啊,將,將軍,哦,將軍去那邊啦!”軍侯王政發抖地往遠處的小山坡一指。
“哈,謝啦!”
敏銳地察覺王政的敬畏,李肅笑著拍拍這家夥的肩膀,也不想解釋那麽多,徑直朝著山坡而去。
不多時李肅便找到了高順。
原來這家夥躲在了山坡北面,手裡居然破天荒地拿著一個酒壇子。
李肅馬上一愣,隨即笑著上前:“哈,好你個高延和,居然躲在這裡喝酒!”
“給你!”高順一點都不廢話,隨手把壇子遞上來。
“謝啦,趕了半天路,正好有點口渴呢!”李肅一點不客氣,笑著接過來就往嘴裡倒。
隨之而來的卻是酒精的味道,而是一股子苦味。
苦茶!!
李肅稍稍意外:“這是苦茶!”
高順依然還是那張冰山臉,坐在石墩子上,望著遠方的夕陽,平淡道:“是,軍中不飲酒,所以只能略備苦茶,恭候軍師駕臨!”
“哦,特意為我準備的?”李肅更加意外了。
“不錯!”高順點點頭:“今日軍師特意帶順上殿,順就知道,軍師絕不是隨便調順來此地,而是有所圖謀的,所以順略備苦茶在此相迎,現在,軍師可以說了,若是能夠幫忙,順不推辭!”
啪啪啪!
總算又遇到了一個聰明人,李肅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好,好,好,延和果然聰明!”李肅連說三個好,眼神充滿了欣賞。
懂得練兵,頭腦還不錯,更難得的是還知道進退。
若不是死的太早,估計曹魏麾下就不是五子良將了。
可惜啊,就是太過執拗了點。
高順不知李肅短短時間想了這麽多,依然平淡地道:“順這點小聰明算什麽,軍師信手之間將滿朝文武玩弄於鼓掌之間,那才是大智慧!”
不知為何,大智慧三個字一出,李肅馬上樂了,臉上充滿了嘲弄。
“軍師不以為然?”高順有些奇怪。
“自然,不過玩弄幾個廢物而已,還稱不上什麽大智慧!”李肅矢口否認。
高順驚了:“滿朝文武在你眼中盡是廢物?”
呵呵!李肅不屑地一笑。
“關東正在發生巨變,王允這個廢物不知也就罷了,可三天前的兩道奏疏已經明確顯示,陳留太守張邈意圖不軌,可你看看今日朝會,他們除了攻訐政敵,可曾有一人提到過此事!”
“啊……”高順這回徹底震驚了。
在距離洛陽不算太遠的陳留有一場兵變正在醞釀,朝堂諸公卻對此置若罔聞,反而費盡心機攻訐政敵。
如此荒謬的事,高順簡直不敢想象。
可偏偏這種事居然發生了。
“為什麽?”高順脫口問道。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就算關東有變,出兵趕跑了董相國,這些人同樣還是會被奉為上賓,所以他們根本不需要在意這種小事。”李肅直接道出了根本原因。
如同諸葛孔明舌戰群儒,大罵東吳大臣勸孫權投降一般。
道理其實都是一樣的。
不管赤壁之戰勝負如何,東吳的大臣們投降了,依然可以得到榮華富貴,國家的生死存亡根本不足道。
今日王允這些人不在意陳留張邈的事,也是這般道理。
高順不是蠢人,一點就透,不由地生出幾分好奇。
“既然如此,他們應該是聰明人,為何你卻說他們是廢物?”
哈!李肅曬然一笑:“因為董相國被趕跑,吾等西涼一系的人首先就得遭殃,如此關鍵時期,這些人卻還敢與我為敵,你說這些人此舉叫什麽?”
“找……死!”高順不確定道。
“對,沒錯,就是找死!”李肅狠狠地拍了拍高順的肩膀。
“哈,怪不得你說他們是廢物,果然都是廢物啊!”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蠢豬。
之所以對陳留兵變都不在意,是因為不管兵變成功與否,除了董卓,其他人的利益都不會受到損害。
世族依然是那個世族,勝利者依然還是要與世族共治天下。
既然是這樣,當然是先乾死董卓這個新崛起的豪強要緊。
因此群臣此舉看似不聰明,但依然有著基本的邏輯可尋(屁股決定腦袋就是這個道理)。
可惜這種小聰明一個絕頂聰明的人面前根本如同兒戲。
更可笑的是這些人居然不知死活地在李肅面前賣弄。
呵呵!
連高順都忍不住苦笑。
李肅見高順難得的笑了,不由地加快了說服速度:“看來延和明白了,那麽延和你說說看,若吾等並州兒郎跟著這群廢物,下場如何?”
“呃……”高順幾乎瞬間錯愕。
跟著這群廢物會怎樣?
答案還用得著說嗎?
明眼人都知道,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個問題,答案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所以你想讓我們效忠於你?”高順幾乎脫口道。
“不!當然不!”李肅馬上矢口否認:“當然,吾承認的確需要並州同鄉的幫助,但卻不需要你們效忠我,而是我們本來就是利益共同體。”
“什麽意思?”高順又懵了。
“很簡單!”李肅笑嘻嘻躺在了山坡的草地上,眯起眼睛看著夕陽:“第一,奉先投效了董相國,心甘情願地做了董相國的爪牙,雙方已經是休戚與共,第二,並州乃是苦寒之地,吾等都是草莽出身,就算入了朝堂,恐怕也沒人會把我們當自己人,而狼的同伴注定只能是狼,第三,你來幫我,其實人家早就把你當成我的幫凶啦!”
尼瑪!
饒是高順脾氣再好,聽到第三點,臉同樣瞬間一黑。
跟所有人一樣,高順此刻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念頭,能不能抽死這個王八蛋?
李肅當然也知道這話說的有點欠抽,趕緊補救。
“別這樣看著我,這是事實!”
“我知道是事實,但是依然很想揍你怎麽辦嗎?”高順咬牙切齒道。
“呵呵,那你打得過我嗎?”李肅絲毫無懼。
“……”
高順好心塞(周毖:終於有兄弟啦,淚奔呐!)。
比劃了一下拳頭,結果考慮到早上李肅展現的可怕力量。
嗯!還是別找抽了!
高順馬上明智地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說吧,要我怎麽做?”
反正已經上了李肅的賊船,高順索性破罐子破摔。
李肅卻微微一笑:“哎,錯了,延和,不是我要你怎麽做,而是為了並州兒郎們的未來,你要去升官,只有升了官,你才有話語權,才能帶著身後的兄弟們好好活下去,為他們謀一條出路,而路我已經幫你鋪好了, 只要這幾日你帶著兄弟們繼續巡邏,狐假虎威地把洛陽的治安難題徹底解決,憑功績自然可以升官。”
“……”
瑪德,這家夥真的黑!
高順簡直無語,可是他能怎麽辦?
難道負氣離去?
別逗了好不好,看過今日的朝堂,高順很清楚,不前進就是等死,試問他能帶著背後的陷陣營兄弟等死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顯然這家夥早就算準了這一點,今天才會故意帶著他去看王允等人的醜態。
哎!
防來防去,結果還是著了道啊,高順歎了口氣,苦笑著把李肅手中的苦茶搶了過來,咕嚕咕嚕使勁往嘴裡灌。
反觀李肅卻笑了,笑得跟陰謀得逞的狐狸似的。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計謀得逞似的。
當然,能說動高順,李肅還是值得驕傲的。
要知道這家夥可是到死都沒有背叛呂布。
現在好了,只要多給這家夥立功,讓高順的官職迅速升高,甚至比呂布還高,嘿嘿,到時候可就不是他背不背叛呂布的問題啦。
至於是否忠誠於李肅,那完全不重要。
對李肅而言,只要有人用,能幫忙乾活,有足夠的職業操守就行。
忠誠那種東西根本無關緊要。
哪怕是仇人都沒關系!
比如王允,這老兒現在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估計已經把李肅恨的牙癢癢,但是完全沒關系,老子依然敢用。
甚至明日早朝過後,王允還是尚書令。
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