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什麽的,以程斌十數年的小說界書齡,自然是有著清晰的概念的,大致相同的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自己,不同的發展什麽的,反正差不多就是這種東西。
雖然系統一開始就提到過高維度、平行世界什麽的,但對程斌來說這些東西都有些缺乏實感,所以他不是很在意。
但現在既然要直接接觸了,那程斌就必須得有一定的了解了。
系統對程斌詳細解釋了一遍內域平行世界間進行意識穿越的事情。
簡單來說,正常的內域諸多世界應當是以程斌為核心進行部分重疊的,但凡涉及到程斌的事物都保持著高度的一致性,以此來保證程斌高維信息體的存在。
但這個宇宙的時空本質上是趨於不斷分裂拓展的,平行世界本來就是因此而生。
被外力提升為偽高維生命的程斌,其實並不具備思維跨越、干涉其他平行世界的能力,所以沒被他本人錨定的內域世界,偶爾會因宇宙分裂拓展的本質產生分裂出另一條世界線的趨勢。
對此系統認為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將分裂出去的世界線重新合並回內域核心,在高維度系統可以幫助實現這個過程。
但對低維度的重疊核心程斌來說,他就會在兩個世界線貼近融合的時候自然地產生意志跨越世界線的感官與記憶。
這其中,到底是系統讓程斌意志跨越世界線將分裂的世界拉了回來,還是系統將分裂世界拉回來讓程斌產生自己跨越過世界線的幻覺,那就真的是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了。
但無論如何,這個名為穿越的過程對於程斌而言,在念氣或升維方面都有著不少潛在好處的。
程斌捏了捏眉頭,將系統說的這些信息整理消化掉,隨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照系統你這麽說,合並世界線的同時我會有意識穿越的感覺,那念氣能夠產生,本身就是因為你們曾經合並過世界線吧,為什麽我以前沒有經歷過你說的跨越世界線的體驗呢?”
“...這是禁止事項。”黑貓此刻以一種令程斌毛骨悚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玩味、憐憫、戲謔...
隨後它才緩緩道:“再說...你又怎麽知道,你真的沒有經歷過呢?若合並的世界線差異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呢?如果合並時你並不具健全的思考能力呢?你真的能確定,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沒有任何變化嗎?”
程斌渾身一寒,隻覺的剛才提出來的是一個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險的問題。
於是他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咳,先說說這次我要怎麽做吧?”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你隻要知道以下幾點就好。”系統化身的黑貓舔了舔爪子,那萌萌的感覺,仿佛之前令程斌渾身惡寒的眼神就是幻覺一樣。
系統舉爪列出了程斌須知的幾條――
1.平行世界發生的一切不會影響到內域核心世界――暫名內域零號世界,不會死亡不會受傷,沒有任務行動隨意。
2.念氣可以正常使用,但隻能意識跨越,無法攜帶任何物品。
3.為避免某些禁止事項,系統不會在內域核心世界外的其他內域世界出現。
4.回歸是必然結果,但回歸條件未知,視世界線合並的核心,即宿主個人的靈魂意願而定。
5.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親身試一遍,宿主你先進去體驗體驗,有什麽疑問先攢著,等回來再說。
既然系統如此說了,
程斌也隻能接受,他先看了一眼手機,記下了日期和時間,然後在一發念氣清潔之後,脫下衣褲鞋襪躺在床上,拉過涼被蓋好,再轉頭看向一邊蹲著的黑貓道:“我準備好了,這就開始嗎?” 黑貓驟然消失,程斌也覺得大腦像是中了一錘,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既不冰冷,也沒有抖動。
程斌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抬起腦袋,他的身周一片漆黑,隻有似乎是門縫的地方傳來一絲光亮。
兩手的手腕似乎被什麽金屬物體扣住了,程斌動了動手,伴隨著鎖鏈的嘩嘩聲,一陣火辣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怕是已經磨破了皮膚。
這就穿越了?程斌感覺自己渾身難受,一種深深的疲倦和饑餓折磨著他的神經。
“系統?”感覺嘴被什麽封住的程斌默默念了一句,然而系統並沒有響應,隨後程斌仔細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也沒回憶起任何這個身體本身的記憶。
這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將記憶的問題記錄下來後,程斌皺了皺眉頭,念氣向著手腕的鐵拷滲了進去,將裡面的鎖芯結構模擬顯示在程斌眼前――幸好結構簡單,不是程斌無法理解的那種。
伴隨著念氣對鎖芯內零件的推動,束縛程斌雙手的鐐銬哢的一聲脫離,隨著固定在牆壁上的鎖鏈來回搖動。
忍著疼痛撕掉粘在嘴上的膠布,程斌用脫離束縛的手摸了摸隱隱腫脹的臉和腿側,隻覺得一陣刺痛,指尖有些鹹腥的濕潤,隨後他又掏了掏身上的口袋,別說手機了,連眼鏡都不見了。
程斌摸索著站了起來,先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放輕腳步跟著念氣繞著漆黑的小屋轉了一圈,在眼前具現出了這個小屋的具體影像――這個屋子怕不是用來殺豬的?程斌探知到牆壁上除了扣住他右手的鐵拷外,還有其他各式型號能調整長度的鎖鏈鐵扣,以及其他金屬鉤子什麽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情況,但將他囚禁在這裡的人顯然滿是惡意,程斌小心靠近了房門,不出意外地發現門從外面關死,但其實就隻是一根門栓橫在那裡,他仔細聽了聽,外面似乎沒有人聲。
雖然一道門隔離了程斌的感知渠道,會讓念氣的效率下降,但和開鎖一樣,程斌隻是把手貼在門板上,念氣就滲入房門具現出模擬3D圖,同時自動套用所有能利用的、程斌已經理解掌握的知識,就在隔著門板的情況下,產生足夠的作用力將門栓掀開。
推開房門,程斌走出了漆黑的小屋。
適應了下忽然明亮的光線,程斌一邊緩緩走著,一邊打量這棟房屋,從結構和擺設來看,恐怕他現在是在某個偏僻的鄉下。程斌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看了看,果然是一片青山綠海,只在程斌目光所及的極其遙遠的地方,才能隱約看到不寬的灰白公路。
在無人的房屋裡轉了一轉,程斌發現了一些食水酒類,撿了些沒開封的零食墊了墊肚子,程斌又在一個衣櫃裡發現了幾套恐怖分子一樣的黑色衣物、簡陋頭套什麽的...
不過人都去哪了呢?正疑惑的程斌忽然聽到外面隱約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程斌快步走到窗邊重新拉上窗簾,隻留下一絲縫隙將目光投向外面,只見窗外的土路開來一輛布滿泥汙的白色麵包車,連車牌都有意無意地被汙了一部分。
隨著汽車熄火與砰砰關門的聲音,三個男性人影從麵包車上走了出來,看上去形象完全不搭調――一者黃毛染頭,似乎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一者身著白色襯衣,手托西裝一臉的老成;剩下一個則是穿著背心,肩寬體胖的壯漢,他滿臉橫肉,外露的臂膀布滿紋身。
只見這三人在院壩裡活動了一下就向房屋大門走來,同時傳來一陣對話聲――
“...這每日取款限額簡直就是有病啊,吳哥,每天搞這麽一次都要幾個小時,累都要累死了。要我說何必這麽每天辛辛苦苦地去那麽遠的地方,還換著提款機取那麽幾萬塊錢,那小子一看就是個沒膽子的,我們把他弄到銀行去把帳一轉不就完事了嘛!”
手托西裝的中年男子吳哥,轉頭狠狠地瞪了說話的黃發青年一眼,另一邊的壯漢卻開腔了:“彪子,聽吳哥的,這些年我們哪次不是靠吳哥發財的?你就耍耍手機開開車,這算什麽幸苦?說了多少次安全第一了,別搗亂啊!”
黃毛嘴皮動了動,沒敢直接頂著壯漢回話,隻是側過臉嘀咕道:“一直關著不也挺麻煩的,那小子無親無故的,又沒人報警來查,找個地方埋了就是了,怕個毛啊。”
沒有管其他人習慣性的嘴炮爭執,這時穿著襯衣的吳哥已經掏出了鑰匙,用手背抹了把腦門熱出的汗後打開了房屋大門,但等他往屋內一看,就驚的手上一滑,西裝和鑰匙都掉在了地上,激起一陣塵埃。
後面兩人見吳哥呆在門口,疑惑地快步跟上,往屋裡瞟了眼後齊聲罵了一句。
只見程斌施施然的站在大廳中間,用好奇的目光來回打量著他們,接著還輕聲打了個招呼:“嗨!”
“這小子怎麽跑出來了?!”反應最快是一邊的壯漢,他呸了一聲抄起門邊的一條常用鋼筋,面目猙獰地向程斌走去:“他X的大爺我今天不把你骨頭打斷幾根,你XX的就學不會老實啊!”
回過神來的吳哥臉色也有點難看,之前他們綁架程斌的時候可都是做足了偽裝的,現在程斌不知道怎麽的居然掙脫了拘束,還看見了他們的臉...難道真要和黃毛彪子說的一樣開了殺戒把他埋了?搶劫綁架和殺人背負的風險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這些問題隻能之後慢慢想了,吳哥心底歎息一聲,和黃毛一起抄起木棍長凳當作武器,跟著壯漢一起向著程斌逼迫過來。
程斌看著窮凶極惡的三人圍了過來,他的內心卻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帶著一點莫名興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