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域三號世界。
在難以忍受的失重與眩暈感中,程斌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這裡似乎是一個KTV包間,五顏六色的旋轉燈令人幾乎無法視物,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塞著整個空間。
伸手推開一個壓住他的看不清的人影,程斌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憑感覺走到門邊打開了燈光,隨後他有些疑惑地四處打量著這個房間。
真是一幅群魔亂舞般的景象――一群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穿著非主流洞洞裝的年輕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屋,其中幾個還極不雅觀地四肢糾纏在一起,茶幾上除了亂七八糟的啤酒瓶外,還放著一些非常可疑的藥片和白色粉末。
程斌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走到衛生間裡,跨過一個躺屍的家夥後程斌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外面那些家夥也沒多大區別,同樣的染發與亂七八糟的著裝,而且在耳朵嘴唇等地方還戴著各種金屬環。
摸了摸手肘處的針孔,程斌臉色有點難看,這個世界的平行自我貌似經歷差異大的有點誇張。
念氣彌漫而出,滲透了程斌當前身體,仿若外骨骼般替代了軟綿綿的肌肉控制了程斌的行動,隨後念氣在程斌體表一路掃過,那些零零碎碎的金屬飾物就扭曲著脫離了程斌的身體,連同一大坨汙穢一起飛進了下水道裡。
在念氣的輔助下程斌的肺部迅速交換著氧氣廢氣,他有些僵硬的腦子漸漸恢復了清醒。
“我是來這個世界...看望父母的。”程斌低聲喃喃道。
程斌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在內域零號世界修整了一段時間後,確定念氣核心已經穩定的系統就在他的要求下為他篩選出了父母還健在的平行時空,讓他穿越來看看令他安心。
“不過,這個世界的我是這樣的形象的話。”程斌有些苦笑地看著鏡子裡那帶著黑眼圈、發色暗紅的身影:“總覺得爸媽那邊也不會太妙啊。”
程斌掏出錢包來看了看,裡面有夾著他的身份證,令他意外的是,這個世界的自己雖然出生日期和零號世界一樣,但姓氏卻不是程而是文,文斌――文是程斌父親的姓氏,程斌在原來的世界是隨母姓的。
有些疑惑地將錢包揣好,程斌又將塞在褲兜裡的手機掏了出來,他打開通訊薄界面開始查找,但令他意外的是無論是通過父母爸媽的代稱,還是直接搜索印象中父母的名字,他都沒有在這手機裡找到匹配的聯系人。
這個我還真是個混蛋啊...
程斌有些頭痛地走出衛生間,掃了眼滿地的非主流青年,他是真心不想從這些被酒精藥品燒焦了腦袋的家夥身上問詢什麽東西。
所幸系統留下的信息檢索功能起了效果,程斌仔細搜刮腦海記憶的時候,回想起了一些地址信息,將隱約感覺是這個世界自己家的地址輸入地圖軟件後,程斌皺著眉頭打開了反鎖的ktv包廂大門,向著外面走去。
不過在明亮的走廊裡沒走多遠,程斌就臉色一變停下了腳步。
他的身體瞬間汗出如漿,胸口更傳來煩悶惡心的嘔吐欲望,不少肌肉更開始不斷的抽搐。
程斌帶著抑製不住的眼淚扶住牆壁彎腰大聲喘息,他一邊用念氣不斷清理掉汙穢,一邊狠狠罵了一句:“...這是戒斷反應?!”
在大聲咳嗽中,程斌強行抑製住自己返回之前包廂的欲望,經歷過不少事情的他在念氣的輔助下還是能勉強壓製住身體的負面反應。
在駐足十數分鍾後,程斌劇烈跳動的心髒才慢慢恢復了平靜,他深吸一口氣後抬起頭來,就看見他面前走來了一個黑發青年。
只見那吊兒郎當的青年側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性,對著程斌笑道:“喲,這不是文斌文大少爺嗎?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昨天在場子裡玩的開心不?”
程斌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緩緩邁動腳步繼續前行。
“這麽不給面子?哦,我懂,不舒服了是吧?”那青年有點詫異,隨後對著程斌的背影大聲道:“黃哥我這幾天晚上都在這裡,文少你有需求隻管來找我就是,保證還是熟悉的味道!”
隨後那青年背對著程斌走開,同時和身邊的女性低笑著竊竊私語,他卻不知道,他自以為微弱的聲音在開啟了強化聽覺的程斌耳邊是那麽的清晰明顯――
“...戒?我就從沒見過能戒得掉的!等他再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哄那小子去他蠢娘蠢爹那要錢,隻要多鬧那麽幾次,慶爺交代的任務就算完成的差不多了,說不定下次例會我也能多分幾成呢!”
程斌霍然回頭。
自稱黃哥的青年聽見身後傳來極速逼近的腳步聲,但他剛剛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怎麽回事,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脖頸、後背、後腦杓傳來一陣劇痛。
卻是程斌沉著臉,單手扼住他的脖子甩手頂在了牆上。
在劇烈的碰撞聲後,被窒息感弄的慌亂的青年兩手使勁扳著程斌的手,卻發現那單薄的手臂紋絲不動,他凌空亂踹的雙腳踹在程斌身上,卻像是踹在厚實的卡車輪胎上一樣被震的隱隱作痛。
隨手將尖叫著撲過來的女性掃開,程斌強忍著身體本能泛起的厭惡感,將有些翻白眼的青年甩手摔在地上,等到對方回神後才開口道:“你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看來我們需要好好溝通溝通。”
“X你X的溝通!”擺動著四肢從地面上爬起來的青年, 一邊捂著脖子咳嗽了兩聲,一邊下意識地倒退幾步,隨後他對另一邊聽到響動走過來的幾個大漢喊道:“孟哥,這小子鬧事啊!”
看著幾個渾身肌肉鼓起的大漢走了過來,程斌冷哼一聲,正面迎了上去...
以程斌現在的念氣能力,在輕武器交火中搞定幾隊特種兵都沒什麽問題,何況是這家半黑半灰娛樂城的保安?
因為身體反饋導致心情十分糟糕的程斌,使用極其簡單粗暴的方式達成了他的目的――
他將聞訊趕來的幾波保安打手全數打翻弄暈塞進了一個包廂,隨後提著黃哥來到衛生間進行了幾次水療呼吸法,就順利獲得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原來眼前這個黃哥就是引誘此世界文斌染上毒癮的家夥,類似的事情這貨乾的還不少,之前程斌所在包廂裡的那一地妖魔鬼怪十有八九都得讓這黃哥背鍋。
隻不過文斌是他頂頭老板特別交代的任務,目標就是掏空文斌身家後,引導他去找他父母去鬧去要錢,至於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黃哥卻是真的不知道了。
程斌皺著眉頭聽完這黃哥的說辭後,再次將他的腦袋按進水裡,有些頭痛地想到――那麽,我該先去找那個所謂慶爺溝通溝通?
渾身再次開始冒汗的程斌打了個冷顫,他有些無奈地捏了捏鼻梁,完全無視了另一手按住的黃哥在水槽裡越來越激烈的掙扎。
戒斷反應對自己的影響比想象中的更大――程斌有些冷漠地想著,直到手下的黃哥漸漸停止了掙扎,胸腔不再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