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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911章 發作
眾人都是頷首,任敬叫人牽來自己坐騎,與一群步九團的軍官一起騎馬離去。

 走到半途,一個軍官忍不住道:“任指揮,你猜猜到底是為了何事?”

 “肯定不是因為打敗仗,或是東虜斷絕貿易的事情。”任敬沉吟著道:“老子猜肯定有別的事情,沒看朵兒看了軍令後面色大變。這事情和楊泗孫這龜孫沒啥關系,他說自己有事是成心打岔來著。”

 “這樣說叫步七團留下,是看著銃一團?”

 “狗日的想什麽呢。”任敬眯著眼看著說話的軍官,罵道:“要是軍令來逮老子,你們還會造反不成?”

 眾軍官訕訕的笑,剛剛說話的軍官很得任敬喜愛,當下壯著膽子道:“造反肯定不敢,不過我們會替指揮向軍司鳴冤。”

 “指望你們鳴個屁冤。”任敬板著臉罵道:“切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想以人多來要挾軍司和大人,最終的下場定然不妙。有事就到軍法司說清楚,未必軍法司敢公然枉法,軍令和軍政司還有內情司每年年終會一起會辦軍法司宗卷,不要說我這樣的身份,就算普通小兵也不可能任由軍法處置。”

 任敬語重心長的又道:“軍司要是真不放心,定然將老子也留下來了。可是用的著麽?沒有正式軍法,主官連一個中隊也調不動,調動要留檔記錄,調兵對抗軍法官?我和裕升沒有這樣的軍官,記得我們是商團軍,不是北虜或是大明邊軍。”

 這兩年九邊常有鬧餉兵變的事發生,萬歷年間亂兵連巡撫也逮過,前兩年內地也不安穩,勳陽官兵包圍總兵府邸,把總兵逼的跳牆跑了。

 這一類的事,近年來發生很多起,都被軍司當反面教材宣講過。

 商團軍的信條就是任何情形下都必須遵守上級軍令,所以接到軍司命令後,步七團和銃一團就算已經準備好了要拔營離開,軍官們也只能下令停止準備,等候軍法司派來的人員前來調查。

 至於所為何事,軍令司的軍令公文上並未明言,眾人也不能對上詢問,只能安心等候。

 任敬等人則率部離開,對同僚被查,步九團的軍官們也是心生同情,但在軍令之下,沒有人會說什麽,更不要說做什麽了。

 眼看著步九團的人從營地離開,只在身後留下廣袤的大地,銃騎兵團上下心中均不是滋味。

 王敬忠被人扶著到湖邊看人釣魚,由於重傷,他沒有穿上鎧甲,軍中很多人也沒有披胸甲,哨騎遠在數十裡外遊弋警備,不太可能受到偷襲,在營區和區外數裡范圍內,也並不強迫將士一定要披上重甲才能活動。

 只有值哨的將士才身披胸甲,手持火銃,在寂寂的草原深入四處巡邏遊哨。

 偶爾傳來零星的火銃響聲,那是休假的將士在四處行圍打獵。

 王敬忠胸口中了重箭,皮肉被撕開嬰兒嘴般大小的傷口,箭頭打斷了他好幾根肋骨,還好不曾深入體內重傷內髒,當時傷的很重,熬過危險期之後,恢復倒是很快。

 四周是一大隊的一些軍官,人們都有劫後余生之感。

 一個口快的營指揮道:“我等在前方戮力奮戰,甘冒矢石之險,傷亡慘重,結果還要受軍法調查,想想心中不甘。”

 “不甘又如何?”另有軍官道:“商團軍需以服從軍令為第一信條,這是當初在官校的時候開宗明義的第一課。別的都是假的,這一條才是最重要的一條。”

 眾人一時無語,長久以來的信條使他們沒有辦法說更多抱怨的話,而且軍令司做這樣重大的決定也不可能不向張瀚匯報,所以就算有怨氣他們最多也隻敢算在軍令和軍法兩司頭上,連孫敬亭等政事官也不敢涉及,更不要說對張瀚有所不敬了。

 長久以來的宣傳就是張瀚已經在人們眼裡成為半神般的人物,張瀚的經歷也確實是印證了這一點,少年崛起,到青年時已經改變了千千萬萬人的命運,和裕升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整體,迄今為止,只有創業那兩年有想叛離而去的糊塗蛋,這兩年已經很少有人想要叛離,內情司其實在諸司中是較為清閑的一個部門,有人取笑這個部門行動人員少的可憐,反而是覆核查帳的文職人員很多,和外勤人員極多的軍情司是兩個極端。

 王敬忠眯著眼不說話,他心中隱隱已經有所感覺,此次事情應該不是戰事不利的原故,而是和上次自己等人篡改行軍記錄有關,當時隻覺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現在想想卻是對上隱瞞軍情的情節比打敗仗還要嚴重很多,估計是這事敗露才導致連累全軍不得離開,他心中鬱鬱,也無可排解,只能坐待軍法司派人員前來,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都只能坦然受之。

 ……

 張瀚將田季堂所說之事講完後,座中諸人都是沉默以對。

 張春面色十分難堪,避席下拜,說道:“屬下執法不利,愧對職守,請大人將屬下罷職。”

 張瀚看了張春一眼,臉上浮現怒氣,他站起身來,走到張春面前,喝罵道:“你和我當年說是主奴,其實情同兄弟,我最信你,將要緊的軍法司交與你,你看你做的什麽事情,你不僅愧對軍司上下,也愧對你家在我張家幾十年的情份,更不要說愧對我對你的信任!”

 張春俯首無語,一時涕淚交下。

 李慎明這時道:“這事也不光是軍法司一家的責任,軍中主將責任更大。要說起來,王長福也難辭其咎,若不是他的資格人脈,這事也沒那麽容易遮掩,張春也不會有所忌憚。”

 張瀚道:“我已經命王勇去王長福住處了。”

 眾人都是霍然起身!

 李慎明道:“這事文瀾還是要慎重,長福不說人脈資歷,就是和咱們的情份也是極好的,若是逮拿於他,面子上難看,也會造成上下人心浮動。”

 孫敬亭也道:“我向來對事不對人,長福和我交情拋在一邊不談,主要是這事他並沒有太大過錯,也就是說了個情,按規矩來辦就好了。如果叫內情司逮拿,感覺是處罰過重了一些。”

 張瀚有些生氣的道:“長福在我心裡向來也視為左膀右臂,可你們看他,此前在榆林戰事時他就跟不上趟了,梁興此時就在漠北主持軍務,兩相比較,他怎不知慚愧?軍訓司交他主持,也是練的不怎樣,百戰精銳固然是要苦戰得來,但訓練也事關要緊,不苦訓之師,豈能經得起苦戰?軍訓司疲遝的很,我早就不滿。此次之事,性質嚴重,長福不來報我,卻暗中替部下張羅說情,諸多事情,令我對他十分失望!”

 眾人默然聽著,也是難得見張瀚這麽發脾氣,甚至有時候人們感覺張瀚過於深沉,完全不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此時大夥才感覺到,張瀚也是有年輕氣盛,心中對朋友和部下失望導致情緒失控的一面。

 李慎明等張瀚情緒平複一些,又勸道:“不管怎樣,今年的大局要以穩為主,軍中諸將向來還算得力,商團軍每戰必勝,說明已經是罕見精銳。我看,不僅北虜不是對手,東虜也不會是對手。十三山之戰,說明東虜也不過如此,軍訓司還算是兢兢業業,如果文瀾還是感覺訓練過於松馳,那麽叫他們擬一份更嚴格的訓練大綱也就是了。”

 張瀚看向孫敬亭,問道:“孝征兄怎看,軍中這些人欺瞞於我,是不是要嚴治?”

 孫敬亭道:“長福和朵兒,可以訓誡為主,底下的犯錯軍官,按軍法該抓便抓,該罰便罰。切不可因為害怕軍心不穩就免罰,那樣軍心反而更不穩!”

 “照!”張瀚讚道:“孝征兄說的很明白透徹,我適才也是這樣想的。”

 李慎明笑著拍拍腿,斜倚在廊簷邊上,說道:“剛剛可是把我嚇住了。不過,文瀾你叫王勇去是什麽意思?”

 “長福這混帳東西。”張瀚又怒氣上來,他道:“抓是夠不上,但他肯定要換換地方,稍作懲戒,另外我要嚇唬他一下,所以我叫王勇端了份蒸鵝給長福,前一陣我看他愛聽大明忠烈傳這套評書,蒸鵝這事他肯定知道,準嚇他個半死。”

 “送蒸鵝?”李慎明哭笑不得的道:“也虧你想的出來。”

 張瀚笑一聲,說道:“氣極了,想起這麽一出。”

 孫敬亭白他一眼,說道:“你也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

 眾人都不理會張春,張春大拜跪在地上,情形十分尷尬,李遇春看不過眼,對張瀚道:“春哥兒說到底是自己家人,有什麽錯處說開了就罷了。”

 張瀚不好卻他的面子,輕輕踢了張春一腳,說道:“先起來罷。”

 張春狼狽站起來,張瀚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軍法司章程要改,首先一條,軍法官徹底獨立出來, 軍方不複再有考核建議之權,軍法官隻對本司和我負責,再有這樣的事,你就直接回家吃老米飯去。”

 ……

 出了這檔子事,各人也無心再飲宴下去,一時眾人各自散去。

 李遇春還怕張春想不開,一路跟著出來。

 待到背靜處,李遇春拉著張春,勸說道:“此前的事確實是軍法司失職,文瀾發作你幾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張春揖手道:“多謝二老爹關愛……”

 當初在櫃上時,張春叫周逢吉大老爹,叫李遇春二老爹,梁宏三老爹,一晃七八年光景下來,故人雖在,光景卻已經不複當年,兩人竟是一下子都有些楞神。

 張春接著笑道:“今日大少爺是生氣不假,也氣我不爭氣,沒把事做好。不過他還是回護我的,若不然二老爹想想,今天既然要說這樣的軍政大事,又為何巴巴的把你請到後園來喝酒?還不是叫你關鍵時候,叫你出來護持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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