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瘋女開膛破肚
那天夜裡,杜遊終於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了,這是一群窮凶極惡的匪徒,乾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那一晚,他們做了很多事,首先領頭的班主躺在院中裝死,他吃了一種藥,搞得臉色發青,嘴吐白沫,看上去甚是嚇人,緊接著杜遊便開始利用自己所擅長的口技,裝起了女鬼。
從那天開始,只要住進這個院子裡的客人,無不被杜遊嚇得肝膽欲裂,落荒而逃。漸漸地,這座院子成了鎮子上的鬼院。
這座院子一定有什麽玄妙之處,可杜遊摸索了許久,也沒找出端倪,漸漸地也就失去了興趣。十年來,時不時地出來扮鬼嚇人,反正每個月都會得到五十兩銀子,也懶得去多管多問。十年的時間,滄海巨變,杜遊也在小鎮成了家,娶了一房媳婦,有了兩個孩子。
小鎮上的人都知道西頭有個扎紙人為生的杜老五,卻沒人知道他就是鬼院裡的女鬼。
扮鬼嚇人,可謂是屢試不爽,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晚上會碰到蘇公子這樣的大奇葩,面對猛鬼,不慌不逃,還煞有介事的講著毒雞湯,想要勸鬼從良。
蘇公子口舌伶俐,語出成章,杜遊聽得雲山霧罩,稀裡糊塗,差點沒被感動的跪地上喊一聲活佛。可看在五十兩銀子的份上,杜遊還是決定撐一撐,可接下來,蘇公子拔出了寶劍,勢要斬妖除魔。
杜遊心裡那叫一個鬱悶,你特娘的膽子如此大,一開始就拔劍啊,還講什麽毒雞湯?
聽說過耍人的,沒聽說過耍鬼的。
杜遊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了,這讓蘇瞻很失望,折騰了半天,搞到一隻小魚小蝦,幫助並不是太大。
經過杜遊的敘述,一切如蘇瞻推測的差不多,院子裡的房間很奇妙,牆壁中夾雜著許多竹管,而竹管的源頭便在水井暗道之中,只要在水井中發出聲音,那聲音便可以傳遍院中所有的房間。
水井暗道直通鎮子外邊的杏林,長度約有半裡,暗道什麽時候挖通的,杜遊也不清楚。
順著井繩滑下,暗道入口距離地面有一丈,平日裡只要將入口的青磚合上,上邊的人根本發現不了端倪。通過入口爬進去,暗道變得開闊起來,水井內濕氣很重,陰風陣陣,火把閃耀,發出陣陣簌簌聲。
暗道有一人高,周圍用青磚堆砌而成,由於年代久遠,牆壁上長滿了綠色青苔,往裡邊走了約有十幾丈,就看到了杜遊所說的那根竹筒。竹筒經過烘烤,有用油料浸泡過,所以保存相當完好。接過縈袖遞過來的匕首,刮了刮青苔,看青磚的情況,恐怕至少有五十個年頭了。
這條暗道到底是誰建的?這座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院子,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陰冷潮濕的暗道中,除了那個竹筒,再無其他異常之處,如杜遊所說,暗道另一端在鎮子西面的杏林中。
重新回到鬼院,已經是寅時末,天邊已經有了絲絲亮光,看來天就快亮了。一夜折騰,又驚又嚇,肚子也餓的咕咕直叫,便想著著人去弄些吃得來。
突然有人砸響院門,砰砰聲響過後,那脆弱的門板發出痛苦的呻吟。
鬼院的房門實在太老舊了,平日裡風大一點,都要擔心吹斷門板,此時被人用力砸著,很快就淒涼無比的躺在了地上。
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她披頭散發,渾身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衣服破舊,到處都是破洞,她就像一個乞丐,可手中拿的不是瓷碗,而是一把尖刀。
女人衝進院子後,有些呆呆傻傻的站在院子裡,突然詭異而蒼白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
“鬼....鬼.....你害不了我......害不了我......”
女人有些神經質的嘟囔著,慢慢舉起了手裡的尖刀,那把刀在黎明的微光下,森寒無比。
她,握緊尖刀,朝著自己小腹刺去,一寸一寸,用力往下割著,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尖刀滑下,鮮血湧出,一截白花花的腸子流了出來,接著她將手伸到肚子裡,摸出內髒。女人躺在了地上,手中握著那把尖刀,那張嘴依舊無力的張合,臉上始終掛著那種瘋狂的笑。
“鬼.....殺不了我.....鬼.....殺不了我......”
清風淒冷,吹著院中每個人的心,就在他們眼前,一個女人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切太突然了,女人瘋狂的笑著,任由鮮血流出,直到生命走到終點。
鬼,又是鬼,這座鬼院,被人詛咒的鬼院。
之前看到水井女鬼的時候,蘇瞻沒有怕過,可是看到這一幕,心中竟然湧起了一絲懼意。這絕對不是幻覺,刺鼻的血腥味,女人的屍體,都是那麽的真實。蘇瞻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這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麽會跑到鬼院裡來,還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小小的杏花營,為什麽詭異事件層出不窮,好像每一個人每一個住處,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難道,這裡真的是一片受到詛咒的地方?
就在蘇瞻等人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闖進來幾個人,這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跪倒在地,抱著地上的女人痛哭著。
“小離,你為什麽這麽傻,嗚嗚.....”
男人叫田愣子,而死去的女人,就是當年被嚇瘋的田家婆娘,可是,許多事情依舊解釋不通,田家女人就是瘋了,也不太可能以這種恐怖的方式自殺,還刻意跑到鬼院中來。
冷無涯不知什麽時候回到鬼院,悄悄地來到蘇瞻身旁,小聲說道,“田家女人之前見過宋馳青,現在宋馳青已經領人趕來。”
又是宋馳青,好像杏花營發生的事情都跟他有關系,這家夥到底要幹嘛?
宋馳青年紀不小,但依舊壯碩,留著一撇灰白八字胡,頭上戴著一頂帽子,他看著蘇瞻等人,眼神中滿是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