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氣死人不償命
一身緋紅飛魚服的蘇瞻,與朱厚照站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胡扯。
再看周圍,不是王公子弟,就是當朝大臣,這讓蘇公子這位小小百戶頗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總之,就是扎眼。
朱厚照顯然對祭祖沒太大興趣,要不是上邊有老公爺張懋和張皇后壓著,他早就拉著蘇瞻溜號了。
“老大,你瞧瞧那位老大人,明明心裡在流血,還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順著朱厚照的手指看過去,正好那人也扭過頭來,看清那人後,蘇公子頓時無語了。
這不是鎮遠侯顧仕隆麽,朱厚照這是故意刺激顧仕隆的吧,瞧把顧仕隆氣的,臉都發青了。
也不知道朱厚照是吃什麽藥了,跟顧仕隆杠上了,顧仕隆瞪眼睛,他也不客氣,雙手一攤,做了個鬼臉。
要不是場合不對,顧仕隆真想大罵幾聲草泥馬。
蘇公子趕緊拉拉朱厚照的袖子,低聲道,“三弟,莫要刺激顧仕隆了,他兒子還在床上躺著呢,咱們要低調,低調,你的懂?”
朱厚照眼珠子一轉悠,嘿嘿笑道,“我的,懂,等祭祖完事,咱們再.....”
正說著餿主意呢,就看到張紫涵快步走過來,手裡還抱著兩件白袍服。
將袍服扔過來,張紫涵蹙著眉頭說道,“你們兩個怎麽還在這裡閑聊,上邊祠堂已經準備差不多了,你們趕緊把袍服換上。”
抖開袍服,通體白色,中間幾條系帶,在袍服左胸位置繡著一個圖案,棕色戰虎手持長弓。
戰虎持弓,乃是張氏的家族標志,也可以稱之為家徽。
這種袍服,頗有漢唐風韻,平時是不會穿戴,只有祭祀或者大型節日的時候才會穿。
看著手裡的袍服,蘇瞻有點懵逼,朱厚照穿張氏袍服,沒有關系,因為人家是張皇后的兒子,可自己穿袍服算個啥?
瞅瞅袍服,又瞅瞅大小姐,沒一會兒,就看到大小姐臉上浮現一絲羞紅。
“你看什麽看,到底穿不穿?”
蘇公子還有啥猶豫的,要是不穿,那才是傻蛋呢。
“我穿!”
一邊穿,蘇公子還一邊嘿嘿笑,笑的那叫一個浪。
與此同時,鎮遠侯顧仕隆眼裡在噴火,他的怒火竟然是衝著張紫涵去的。
真不愧是英國公府大小姐,心思就是夠深的,這種場合下,讓蘇立言船上張氏家徽袍服進祠堂,這不是變相承認蘇立言的身份了?
這是在赤裸裸的打鎮遠侯府的臉啊,張紫涵僅僅通過一件袍服,就告訴朝廷所有人,你們別再撮合那個鎮遠侯小侯爺了,本小姐沒看上他。
站在顧仕隆身旁的官員們,一個個面色古怪,張家大小姐也太彪悍了,蘇立言這邊剛把顧寰小侯爺打成豬頭,你這邊就拉著蘇立言進張氏祠堂,要不要這麽剛猛?
顧仕隆覺得自己這張老臉今天算是被人踩在地上了,若是老國公張懋,也就罷了,關鍵是被兩個年輕人踩了,踩一次還不算,還是翻來覆去的踩。
在小王小八的幫助下,穿好袍服,蘇公子屁顛屁顛的跑到張紫涵身邊,還不忘回頭掃了掃。
“嘖嘖,涵涵,我怎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鎮遠侯的目光似乎要殺人啊!”
大小姐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不是被顧仕隆嚇得,而是被蘇公子惡心的。
涵涵?你要不要叫的這麽肉麻。
“你能不能正經點?”
“涵涵,蘇某很正經啊!”
“.....你.....你別管顧仕隆了,這種場合,他還能拿你怎麽辦?”張紫涵本想跟蘇瞻掰扯掰扯的,
不過稍微一想,便放棄了這個心思。蘇立言有多無恥,那是深有體會的,不讓他喊“涵涵”,不知道過一會兒,是不是還有更肉麻的叫法。
要是過一會兒,他直接喊一個“愛妻”,那自己到底是應不應?
時辰已到,蘇公子和朱厚照跟在張紫涵身旁慢悠悠的上了高台,至於顧仕隆以及那幫子大臣,是沒有資格上高台祠堂的。
那可是張家的祭祖祠堂,就是請這幫子人來,他們也不會來的。
總之,今日只要是進張氏祠堂的人,以後都將是六部重點關注的對象,當然,不是想提攜你,而是要找機會給你使絆子。
上了高台,有張氏祖老站在上邊宣讀祖訓,此時,就連老公爺張懋也乖乖的站在下方聆聽。
聽著那一句句祖訓,每一個族人心中都湧出一絲自豪感,也加深了族人的凝聚力。
可惜,這種場景在後世已經很難看到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後人早已忘記了這些古老的東西。後世年輕人進了城,過上兩代,就已經忘了族譜是什麽東西,更遑論其他?
世家大族,並不完全是壞事,世家大族有壞處,但更多的是對上層統治者有威脅,但是對於民族,對於底層人,更多的還是好處。
有世家,即使局勢糜爛,依舊有著抵禦外辱的資本,而不是直接變成一盤散沙。
世家的存在,也帶來了競爭,以及不可控,有世家大族在,就永遠不可能有閉關鎖國,因為無論怎樣,總會有一個家族會為了利益打通世界交流。
族老在上邊神色莊重的說著祖訓,而蘇公子,卻有些心不在焉,一雙賊眼左看右瞧。
張紫涵離著蘇瞻不遠,看他左顧右盼的樣子,便悄悄地和張侖換了個位子。
“蘇立言,外圍已經安排好了,郭提督已經帶著人手埋伏起來,你之前說逆黨會來祠堂鬧事,此事能確定?”
大小姐雖然性情穩重,但祭祖已經開始,還沒有什麽動靜,也不禁有些著急了。蘇公子吞吞口水,很尷尬的笑了笑。
“這事啊,還真不敢確定,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一切都只是猜測。”
大小姐那張俏臉當時就黑了,三成把握都沒有,還是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猜測?就算五成把握也好啊,你特麽三成把握都沒有。
一雙杏眼冷厲異常,伸手狠狠地擰了下蘇瞻的胳膊,“蘇立言,你要是五軍營的人,信不信光憑你這種行為,就能治你個謊報軍情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