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將將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色,不過祝同這一晚上基本沒怎麽睡著,他翻來覆去的想著這整件事,各種可能,各種方法,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查下去。
所有的已知的線索都已經斷了,而自己這邊目前隻猜測對方極有可能是一個龐大的邪-教組織,僅此而已。
這個組織的訴求是什麽?他們在謀劃什麽?目的是什麽?他們跟沉船事件到底有多少關聯?
無數的問題,統統是一團漿糊一樣,沒有答案,也沒有頭緒。
這個名叫“永生教”的組織,在泡菜國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坦白講,他現在有一點自己是蝙蝠俠的感覺,在蝙蝠俠的故事背景裡,他所在的哥譚市也是一個犯罪橫行,罪惡叢生,整個城市裡基本沒什麽好人的地方。
祝同覺得這裡也差不多,首先是泡菜國本地的警方完全靠不住,他們就算不是被徹底滲透了,也起碼有高層被收買了,反正對於這些人做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還給調查的人下絆子。
陸星謠等人被要求離境就是證明,他們堂而皇之的做這些,都不做任何掩蓋的,可以想象這些人壓根不害怕,應該是有恃無恐。
其次,那個船廠問題多多,一開始租給他們施工部的鐵鏈就有問題,現在又窩藏罪犯,但是具體問題出在哪兒,是船廠高層有問題?還是職員都有問題?祝同還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的探查,因為中間過了凌晨,所以他在船廠裡前後取了兩個攝像頭的錄像。
不過,這些資料只能證明自己當時沒有看錯,祝同要追的人確實跑了進來,也確實鑽進了一個修理廠房裡,可是之後的信息也就斷了。
他們當時在裡面沒能發現什麽線索的,估計那人從另外的出口早就跑了。
祝同拿出手機,看了看點兒,陸星謠他們估計已經登機了。
這裡要是在國內也能好點,在別人郭佳麗,祝同連韓文都不懂,想自己上網查詢資料都很麻煩,真是每一步都難走。
陸星謠昨晚掛了電話,又陸陸續續的給祝同發過來一些資料,但是也都是比較寬泛的內容介紹。
她先是介紹了一下泡菜國的宗教文化,不同於華夏國甚至島國,在東北亞的三家裡,泡菜國是宗教最為昌盛的一個地方。
這個國家據說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信奉著基督教,再加上他們對所有宗教也都是敞開大門的,所以陸星謠發過來的資料上寫著,整個國際的信教率高達60%以上。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數字了,即便是很多歐美國家都不一定有這個比例。
具備了宗教發展的豐厚土壤,這個國家正常的宗教還有不正常的宗教都在這裡得到了蓬勃發展。
從無神論國家而來的祝同,以前從沒意識到宗教這個東西的力量,現在看來,這些人都跟洗腦了一樣,無法用正常罪犯的思維方式來理解他們。
因為一般的罪犯,犯罪動機是好理解的,而宗教影響下的人,他們的犯罪動機對於常人來說,就很難理解了。
正在琢磨著這些有的沒有的,臥室的門開了,祝寒雪迷迷瞪瞪的走了出來,她本來還沒太睡醒,不過看到祝同梗直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卻是被嚇醒了。
“你這是怎麽了?沒睡?”祝寒雪被嚇得一個激靈,她清了清嗓子,小聲問道。
祝同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姐姐,愁容滿面說道:“半夜知道了一個消息,一晚上沒睡好。”
“看出來了,你的眼腫的跟什麽似的,一個消息?”祝寒雪說著走近了祝同,拉了一個凳子坐在旁邊。
“嗯,陸星謠他們,被上級要求,回國了。”
“啊??”祝寒雪自然也是吃驚不小,躺床上睡了幾個小時,竟然發生了這突變。
“陸妹子具體什麽時候走?”祝寒雪接著問道。
“現在應該都已經上飛機了……”祝同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他自打魂穿以來,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有勁兒沒處使。
祝寒雪扶著額頭想了一會兒,她現在腦子有點亂,隻睡了四個多小時,她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本想去個洗手間,結果又收到了這麽一個突如其來的轉折。
姐弟二人對視無語,過了片刻,祝寒雪咬了咬牙道:“要不然,咱們也放棄吧?”
“嗯?怎麽了?”祝同有點意外。
“這次來這邊,非要接這個案子,本來也是我做的決定,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你還拒絕過,就覺得這事兒咱們辦不了的,是吧?現在看來,你的預測是對的,這事兒確實超過了咱們的能力范圍……”祝寒雪一面說著,一面痛苦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因為睡眠不足而頭疼,又或者是被這件事情所折騰的胃疼。
“現在就這麽放棄的話,那個女鬼妹子韓思媛怎麽辦?”祝同抬起頭來問道。
“嗯?”祝寒雪一時沒想起來弟弟說的這人是誰。
那個“女鬼”妹子韓思媛,只有祝同本人見過她,跟她喝過咖啡會面過,並且也是祝同要求她幫忙一起調查,發現了那個詭異的遊戲,才有了後續的一系列事情。
祝同相信也是因為幫助他們,韓思媛才會失蹤。
祝寒雪和陸星謠只是從祝同的口中才知道了這麽一個人,所以對於韓思媛的印象並不太深。
“哦……她啊。”經過祝同的提醒,祝寒雪想起了這個人。
“她因為幫助咱們調查才失蹤的,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那你有什麽打算麽?”祝寒雪同意弟弟的說法,可是後續怎麽辦呢?她抓了抓頭髮,腦子還是有點懵。
“我打撈項目部那邊繼續查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還有就是陸星謠臨走前囑咐我聯系那個本地的檢察官,說是他應該可以信任。”
“嗯。聯系他一下?”
“我一會兒聯系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情況。”祝同起身,他走向洗手間,打算洗把臉讓自己更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