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承認了就好。你在網上勾搭這些小姑娘，然後呢……”祝同乾咽了一下吐沫。

　　其實祝同心裡是慌得一批，只不過他通過擺出一張臭著臉，讓外人看不出來自己的緊張。

　　現在終於到了關鍵時刻。

　　“我啊，我就跟她們在網上聊天啊，然後跟她們磕炮，讓她們給我錄視頻。”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某些視頻裡的內容，這小夥淫笑著摸了摸下巴。

　　祝同面色如鐵，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這人，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夥繼續說著:“然後，我每天把這些小浪貨……”

　　“你嘴巴放乾淨點！”

　　“呃……這些……小女孩的音頻和視頻都保存到一個固定的文件夾裡。”

　　“音頻?別人給你發的語音消息，你怎麽處理的?”祝同記得語音消息沒法轉發的。

　　“他們給了我一台電腦，裡面有一個轉錄軟件，可以把微信啊之類的語音轉錄成音頻文件。”小夥指了指桌上那台運轉著的電腦。

　　“這些音頻和視頻傳出去之後，被拿來做什麽了，你知道嗎麽?”

　　“沒人跟我說過，不過我大概猜出來了。”經過了這一會兒的交談，這小夥感覺祝同也沒那麽可怕了，他放松了不少，語氣也輕松多了。

　　“猜出來了?是什麽?”

　　“就是有個地方，跟個網上超市差不多吧。上面全是這些小……女孩的磕炮語音，還有視頻。有錢人可以花錢聽，花錢看。還能點播，費用特別高。”

　　“點播?”

　　“我管這個叫命題作文，最簡單的啊，他們會給我發一段小黃文，然後跟我說，你讓你手裡的哪個小女孩給我念一下。”

　　“……”祝同沉默。

　　“視頻的也有，價格更高。不過，視頻的不好弄，可遇不可求。”

　　“價格?你還能分到錢?”

　　“沒現錢，不過都給我抵債了。”

　　“你……”祝同有些心亂，這件事情的進展是他始料不及的。

　　停頓了一下，祝同靜了靜心神。

　　“對方通過什麽方式跟你聯系的?”

　　“那台電腦，每天都會發給我一個文檔。告訴我前一天發的每一個音頻和視頻，各讓我得了多少積分，也就是錢，跟玩遊戲一樣。”小夥笑了，“還有今天有沒有特殊任務，比如讓哪個女的給念一段什麽話之類的。”

　　“……”祝同感覺手有點癢，他很想給這張笑臉來上重重的一拳。

　　“你知道對方是誰麽?還有，你剛才說視頻?未成年視頻可是大罪，你心裡沒點B數?”祝同冷笑道。

　　“哎，哥們你說對了。”這小夥一點不怵，“有嚴格要求的，視頻不能漏點。如果是露點的視頻，立刻刪除，不能保留。”

　　祝同心想，這些人倒是對法律法規門兒清，專打擦邊球，這樣警察也無法插手。

　　大概搞清楚了他們的業務模式，祝同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雖然祝同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

　　“我剛才給你看的那個女孩，你為什麽後來不跟她聯系了?”

　　“我後來不跟她聯系了?”小夥一愣，“我不記得了，我這裡每天太多小姑娘了。”

　　“別說其他人，就告訴我為什麽不跟她聯系了。”

　　“我不跟她們聯系了，原因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她們的貨不好賣。每天我都知道哪個人的音頻視頻好賣，哪個人的不好賣，連著一段時間沒人買的，

我就不用那個號了，不聯系了。就跟超市裡那些沒人買的東西一樣，你可不就得下架啊。”　　小夥仍在喋喋不休:“那些熱門的貨，就得多上心。我跟你說，我最近就剛聯系上一個，就一個唱歌的視頻，那邊天天催我搞到她的貨。不過這小妮子一直沒給我……”

　　祝同心道，這個所謂的“熱門商品”似乎是顧小晴。

　　小夥看祝同沒說話，仍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道，“剛才照片裡那個女的，她怎麽了?”

　　祝同被這句話問住了。

　　一時間，百感交集。

　　她怎麽了?

　　她因為失去了你的消息自殺了。

　　她把你當依靠，你把她當商品。

　　一件無人問津的商品，這就是程玥玥被拋棄的原因……

　　一個……商品。

　　…………………………

　　207房間裡，祝同拿出手機，對準了這個小年輕。

　　小夥首先打開筆記本電腦，從一個小本本裡找到相關的帳號密碼，然後登陸進了某個視頻平台。祝同對準用戶名區域，給了“一條宗介”這個用戶名一個特寫。

　　這個用戶很明顯很久沒有登陸過了，祝同看到帳戶詳情裡顯示有“99+”的未讀消息。

　　看著這些未讀消息，祝同的心被重重的揪了一下，那裡應該都是程玥玥生前給他發的留言。

　　“好了，你轉過臉來。”祝同冷冰冰的命令道。

　　“好……”那小夥現在對祝同是言聽計從。

　　祝同做了個手勢。

　　“我是一條宗介這個用戶的使用者，我現在是一名留學生，很抱歉，我……”小夥看了一眼鏡頭後方的祝同，“我之前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沒能繼續跟程玥玥聯系。發生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想的。很抱歉。”

　　說完這些，這個年輕人又展示了一下其他平台上，自己跟程玥玥聊天的記錄。

　　隨後，年輕人趴在地上，衝著鏡頭深深鞠了一躬。

　　祝同收起手機，他不忍心告訴程玥玥父母真相。

　　不管如何，程玥玥都無法死而複生。希望這個道歉，能讓他們兩個仍然活著的人感到寬慰。

　　可是，這個平台仍然存在……

　　祝同想起了程義山在自己面前痛哭失聲的樣子，不停呼喚自己女兒的嘶吼。

　　刹那間，祝同下定了決心，他打算繼續追查下去，一直找到整個平台的幕後。

　　“你這台電腦，被我征用一段時間了。”祝同冷冰冰的道。

　　“啊?”這小夥傻了，“別啊，大哥，我完不成任務，他們管我要錢的。”

　　“我征用幾天，等我查清楚裡面沒有我家大小姐的東西，我就還給你。”祝同說完。砰的一拳砸在四角方桌上，整個屋子都連帶著震動了幾下。

　　這小夥咽了口吐沫，不敢說話了。

　　祝同拿著那台筆記本電腦出了207號公寓。他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先在周圍溜達了幾圈。確認了這個小夥沒有在跟蹤觀察自己，然後祝同才警惕的回到了酒店。

　　回到客房，祝同把這筆記本收好。他打算先跟緒子說一下剛才的情況，雖然在行動前自己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了，說是今晚要借用一下她的名號。

　　不過，現在事情略微有一些變化，祝同需要向緒子再次道謝，還有就是說明一下這台筆記本相關事情的。

　　拿出手機，祝同卻看到了好幾條來自顧小晴的未讀消息。

　　“大祝祝，你太帥了。”

　　“我現在徹底是你粉絲了。”

　　“愛你，大祝祝。”

　　“什麽鬼?”祝同皺眉，這瓜娃子又要作什麽妖。

　　“剛才這人忘了關掉跟我的視頻了，你們兩個說話我都聽見了。你太帥了。?_?”

　　“還行吧。”雖然祝同現在心裡憋悶的很，不過被人誇了一通，他也還是忍不住有點小得意。

　　“偶像，這裡有個少女萌妹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今天破例一回。”

　　“偶像你草粉不?”

　　“滾。”祝同黑臉。

　　“滾什麽?滾床單麽?哎呦……偶像你這麽直接啊。【害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