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要老朽付出什麽代價,老朽都同意了。”
下定決心的人,睜大了眼睛望著趙禪,等待著趙禪的回答。
主意是趙禪出的,張達並不認為去求徐邦瑞與徐顧二人有什麽用處,一個可以讓當今勳貴國公退一步的人,心志其實別人三言兩語就可以動搖的。
“代價什麽的,就不必了,只要張員外答應的大禮能做到就行,至於那群做天仙局的賊子,生殺大權幾乎就握在張員外的手上,還有一點,希望張員外能記住。”
聞言,低著頭等待著答案的張達眼睛一亮,趙禪的這句話正是他所希望聽到的,旋即立即抬頭道:“趙公子有什麽吩咐但說無妨,只要是在青浦內,老朽定能做到。”
身為父母者,心裡牽掛著的就是自己的子女,對於父母而言,子女就是自己的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當初,趙禪可以因為趙思,做下這等大事,同樣的,張達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女兒,從一個大善人變成一個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世間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從來都不存在絕對的公平,如果有人能給予相對的公平,就是難得一見的好人。
就如同先前的張達一樣。
“不會讓趙公子徐公子失望。”
交易從來都是相對的,想要不勞而獲的人,他們的下場從來都不見得會有多少,甚至可以說,他們的下場是悲慘的。
張達精與事故,這點道理豈能不懂。
“夜深了,老朽告辭。”
看了一下天色,張達立即離去。
...................................
月色下,透過窗戶映照出了一老一少的臉。
“徐總管可滿意了。”
“滿意。”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結果還未出來,可徐顧卻是率先嘗到了鮮美果實的味道。
有時候,添油加醋的話和如實匯報完全是兩碼子事情,不過,張達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做的事情就容易讓人省心,顯然,張達老道的做事方式,真的很讓人省心。
“算一下時間,明早徐兄便會回來,屆時,徐總管還需要與子升兄好好的配合一番。”
“老朽懂。”
一老一少兩人,就如同偷了雞的狐狸詭異的笑了起來。
次日,天一亮,趙禪等人便已經起來,果不其然,一大早的便見到庭院中坐著一人。
“果然,兄長從來不是一個會讓人失望的人。”
來人正是徐階,連夜兼程,從華亭趕到青浦,這一天下來,徐階可是遭了不少的罪,風流倜儻如他,臉上也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
“我可曾錯過了什麽好戲?”
“未曾。”
聞言,徐階忽然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不曾錯過一場大戲,那麽他的辛苦就是值得的。
“令尊那邊可願意配合?”
“家父已經同意,徐總管人在那裡,我需要見上一面,才能知曉人到底可不可以用。”
未雨綢繆!
徐階可不希望這一場大戲還未上演,就因為一些愚蠢的人,直接胎死腹中。
任何一個天仙局都是經過精密的計劃,他們都已經準備了萬全之策,如果,沒有的話,那麽都只是趙禪一人在瞎操心而已。
可誰不擔心那個萬一。
要是哪一天自己成為了那個萬一,豈不是要哭死。
天下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
有的只有未雨綢繆的準備。 任何的計劃,都是經過無數次的補漏最終才會成型。
...................................................................
“這位是徐公子,你接下來要聽他的話,懂了嗎?”
“奴婢懂。”
低著頭,面容姣好的老燕子,不敢與徐階對視,在徐階身上她能感受到那種壓迫感,甚至是一眼就能被看透的無助,更甚至是徐階的那種冷漠。
真正的冷漠無情...
“你敢壞了我的大事,我徐階定然饒不了你。”
冷漠的眼神,落在來老燕子身上,一刹那間,這隻老燕子渾身一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忙說不敢。
“你想要回去嗎?”
冷不丁的徐階口中冒出了這句話。
一瞬間,她呆在原地,直接愣在了那裡,記憶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她離家出走的那個時候。
“王清媛,王家那邊我還有點薄面,可以讓你重回家門,當然了,徐總管那邊答應的也一樣會有,不過所有的前提都是你必須要把這場戲給演好,演差了,你懂的是什麽下場。”
徐階二字在松江府有什麽分量,混跡江湖多年,布局天仙局的老燕子王清媛心裡當然有數,甚至她心裡也清楚,徐階有可能讓她生不如死。
“奴婢懂的。”
“懂的就好,阿一讓徐遠進來。”
“是的少爺。 ”
小書童阿一恭敬的走了出去,旋即帶著一位老者以及少年郎出現在徐階的面前。
“大少爺。”
“遠叔,一路上我交代的事情,可記清楚了。”
“記住了。”
“好,你們三人好好的對一下,不可出現任何的差錯。”
“是。”
旋即,徐階起身離去,一同離去的還有徐顧,到現在還不敢抬起頭的王清媛等到他們等人的身影徹底的消息在眼前後,才敢抬起頭來。
王清媛不知道昨日見到的那隻燕子到底是倒了什麽霉,竟然遇到魏國公的大總管和聞名松江府的神童徐階聯手布局,就算是死也是有榮幸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王清媛只能默默的為那隻小燕子默哀。
做天仙局的,怕的就是動情二字,一旦動了情,這場天仙局自然而然就廢了,情不動,入了這行的人,都知道的一個道理。
張家府邸內,趙禪與徐階正在下著對手棋。
“哎,天天叫我賢弟的,怎麽就不讓一讓。”聽著趙禪的抱怨,徐階手中的折扇一下子打開:“讓不得,這棋場就等於生死場,不能讓。”
“明明就是不想輸,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
趙禪瞥了瞥嘴,徐階的話他不以為意。
“什麽時候可以開始看這場戲。”
“不急,火候還不到,不過可以讓王清媛帶一丫鬟出門,不過丫鬟要機靈點的,出門釣釣魚也好。”
“這事你不用擔心。”
徐階手中的折扇一收,風輕雲淡中帶著乾坤在握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