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分鍾之前,葉夫根尼還在那副眼鏡中,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枚*正躺在四千米深的水下,深深地陷在海底的淤泥中。
*的尾部因為鏽蝕出現了泄露,燃料倉因為泄露和巨大的水壓,出現了明顯的凹痕,就像一個空的可樂罐被壓扁——此刻,這個帶著凹痕的*,就安安靜靜的躺在船艙內,這艘豪華遊艇的娛樂室裡。
*被鏽蝕的表皮上,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附著的海洋生物和新鮮的海泥,葉夫根尼伸出手去,輕輕拂過*的表面,上面帶著微微的潮濕,仿佛剛剛才從海中打撈出來。
條件反射一般,葉夫根尼飛快地望向了地面:
完全沒有積水。
葉夫根尼在大腦裡,快速就眼前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作了盡可能簡單又盡可能全面的推演。
整個過程花了不到10秒鍾——所有的方案最終結果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不可能存在一種打撈方案,可以在短短2分鍾以內,深入4000米深的海底,把東西打撈上來,而不讓這艘小艇產生晃動。
把這兩分鍾時間繼續擴大,倒推到昨天晚上11點,他最後一次進入這個娛樂室的時間開始算——假設他剛剛離開,整個打撈就已經開始,那……
6個小時,還是不可能。
當初美國人為了打撈這艘潛艇,通過總統授權,啟動了亞速爾計劃:前前後後花了兩年時間建造了專用的打撈船,在打撈過程中依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麻煩。
別說是六個小時,如果沒有美國政府的支持,就算是600天,也不可能在這片海域中撈起一顆螺絲釘。
再把整個想象力擴張到極致,即使是美國人同意了,結合現在地球上最先進的技術,動用世界范圍內最先進的打撈團隊和設備……
短短的6個小時……
依然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們此刻所在的這艘遊艇的排水量充其量也就幾百噸,要用這樣的遊艇打撈4000米水下,十幾噸的彈頭,就好像讓正常人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在塗了油的光滑地面上,把自己的頭髮絲做成魚線,從池塘深處釣上來一台電視機——不是說完全不可能,但這個可能性,實在是低到難以想象!
4000米的深度,打撈過程只要出現一絲一毫重心的偏差,巨大的力矩都會把這股力量放大,頃刻間就能把整艘船掀翻。
但是,然而,可是……
窮盡葉夫根尼的想象能力,依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卻真實地出現了。
在他面前就是核彈頭,貨真是假的核彈頭——他甚至不用拆開看,只需要看彈頭表面的標號和特殊印記——就知道這就是貨真價實的蘇聯產品。
就單是這個彈頭的模型,在這個時代,要在這上面模仿造假,耗費的資金甚至都夠再造出一枚核彈來了。
“它沒問題是嗎,教授,核材料被保護的很好,”吳小清走進葉夫根尼,低頭問道,“只是需要重新布置*,這恰恰是您的專業,教授。”
葉夫根尼感覺渾身像過電一般顫抖了一下,他下意識想拒絕,但嘴裡卻回答說:“所有核彈頭*的配方和工藝,都是嚴格保密的……我們也只是知道基本數據……”
“當然,當年確實如此。”吳小清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
“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當年60年代最尖端的*和配方才可以完成這個工作,50年後的今天,我們能夠找到的*——同樣可以保證讓它順利工作的*配方和范圍——已經擴大了無數倍,不是麽。”
葉夫根尼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不是這樣的……每一種核彈頭的引爆,都有其特別的需要,如果更換*種類,整個飛彈的重心和控制都會出現嚴重的問題,不能再用於遠程投送……”
“教授,沒人要把他投送出去,我們只需要讓他原地工作……這就夠了。”搜救隊不認為那些飛人會對核彈產生防備和警惕,在他原來的打算中,也隻計劃把核彈頭改造成核*,如果還原成飛彈進行遠程打擊,那些用飛劍的人群反而會把它看成威脅——從而干擾正常的飛行軌跡。
“教授,你現在需要冷靜。”吳小清給他拿過了伏特加,親手給他倒了一杯,等他喝下去之後,又領著他走出房間外。吳小清把門關上,又給他倒了第二杯。
葉夫根尼喝下去之後,感覺整艘船突然輕輕晃動了一下,他以為是海上的風浪,或者是自己飲酒過量,導致的身體不平衡。
這時候,吳小清過來收回了酒瓶和酒杯,然後再次為他打開門。
葉夫根尼曾經在美國的一個公園裡,近距離的看到過近景魔術,在那個魔術裡,魔術師當著所有觀眾的面,把一隻老虎,從籠子裡變消失了。
現在,他不得不懷疑,眼前的吳小清是一個同樣高明的魔術師,因為就在這短短的十秒鍾內,剛才娛樂室裡的*,又完全消失了。
放置*的地板上,還能看到明顯的壓痕和地毯上的潮濕痕跡,他伸出手,細細的在地攤上摸了一把,然後把手放入嘴裡,又鹹又苦——的的確確是海水的味道。
魔術師變走一直老虎,這很容易解釋,但要變走一枚核彈頭……就不得不讓人擔心了,再聯想到吳小清之前所說的,那些關於超級英雄的言論,他看向吳小清的眼神整個都變了。
葉夫根尼近乎失態般整個掀開了地毯——即使知道不可能,但他依然懷著一絲的希望,覺得可能是這裡的地板存在問題——也許這艘遊艇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在這娛樂室的下面,還藏著一個巨大的空間。
但他失望了,地毯下面是木質的地板,他輕輕用手扣了扣,地板發出沉悶的回聲。
這不是魔術。
這怎麽可能不是魔術!
不是魔術,那是什麽?
是自己醉酒之後的幻覺嗎?現在這是什麽?難道這是一個噩夢?也許自己還醉倒在床上,根本沒有醒來?
“博士,”吳小清在門外,對著他招手叫他,“出來,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抓緊時間?什麽時間?
葉夫根尼感覺自己已經聽出了答案,但他不敢確定。
博士從沒覺得自己是一個會因為伏特加而醉倒的人,但這一次,他覺得自己真的醉了,看著吳小清手中的那瓶白鯨,葉夫根尼開始懷疑,也許其中有致幻成分?
腦子裡雖然在胡思亂想,但他的腳步,卻依然順從地聽從了吳小清的安排,再次走到了門外。
此時的風似乎比剛才大了很多,讓小艇產生了微微的晃動,在這晃動之間,葉夫根尼感覺船整個仿佛沉了一下,他心中一動,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開門進去,但整個門卻是鎖著的,吳小清的手一直放在門把手上,他看著葉夫根尼說:“別急,教授。”
過了大概有10秒鍾的時間,吳小清才打開門,進去之後,正如葉夫根尼剛才在門外,所預料的那般,飛彈又出現了。
但不是剛才那枚,是另外一枚。第一枚看到的飛彈引信還算正常,這一枚已經完全失效了。環繞核材料的爆破藥也都被腐蝕,損壞程度比第一枚更加嚴重。
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只要加上爆破藥和引信,它依然是一顆貨真價實的百萬噸級核武器。
葉夫根尼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地醉透了。
再次跟著吳小清出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對方朝著自己輕輕笑了一下,葉夫根尼苦笑著舉杯,沒有說一個字,只是把手中這杯酒一飲而盡。
從頭到尾,對方沒有對自己說一句勸說的話,沒有對自己說一個字,但葉夫根尼覺得,自己已經被說服了。
對方沒有提價格,報酬,沒有說使用核彈的理由,甚至都沒有承諾事後他的安全問題,但他卻覺得,自己會接受這件事情——對方甚至還沒有提出具體的邀請,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站在門口,緊張的看了看吳小清再次關上門,然後打開——房間再次變空了。
葉夫根尼這次都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說:“關上門吧,我等著第三枚。”
“沒有第三枚了,博士,”吳小清說,“我們檢測到,第三枚的核封裝已經出現了泄露,無法使用了。
“是麽,”葉夫根尼說,“那,不是比你們預料中少了一顆。”
“我們原來只打算找到一顆,”吳小清說,“已經足夠了。”
葉夫根尼不懂足夠了是什麽意思,他此刻非但沒有了恐懼,反而多了一些遺憾:“是嗎,真是可惜了,其實我還知道不少的地方……有這種技術的話……”話隻說了一半,他像是突然恢復理智一般,又搖了搖頭——他這是在幹什麽啊!生怕現在情況還不夠複雜嗎?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談談下一步了,”吳小清說,“青藍谘詢是一家非常有前途的影視谘詢公司,我們也特別歡迎像葉夫根尼您這樣的專家來作為公司常駐顧問,現在遊艇開始返航, 博士,希望在到岸之前,您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這都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還有這美妙的假期。”
吳小清說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伏特加,跟葉夫根尼碰了一下,又說:“乾杯,博士。”
本書第一個PS:
小雨近三年以來,一直身體不適。
胰管結石導致胰腺炎反覆發作,前後加起來*都快用了100支。
最近半年,輾轉縣醫院,湘雅醫院,上海六院,瑞金醫院,長海醫院……
其中種種曲折痛苦,實在一言難盡。
不過寫作還是沒問題的,
我發現我一旦生病,住院,碼字速度反而有所增加,
星球博物館目前一直穩定更新,而且存稿一直在增長,目前已經有23萬字存稿了~~
只是由於住院就醫,一直沒什麽穩定的網絡,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穿著病服跑去網吧,一口氣設置幾十章每天10點的自動更新,平時就沒法和大家天天在書評區聊天回復了,望大家原諒~
另外有關治病,住院的費用,小雨還是能支撐的,謝謝各位熱心書迷關心,但真的暫時不用眾籌什麽的~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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